但是我可以假想到他脸上不屑的冷笑。
他如果要杀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但是,不会不承认。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他,坚信这一点。
“而且,和死者的距离如此之近,死者并没有抗拒或者后退,唯一的理由,就是凶手其实是死者认识,熟悉,甚至根本是和他同行的人。”
“强词夺理,破绽百出。”叶海天冷哼。“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叔叔?”
军神忽然大笑了两声。“因为他想要占有你。”
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这次叶海天的声音真的变成又羞又怒。
“因为这个。”军神伸手一指。“床边上放了三瓶KY水溶x_ing润滑剂。如果说你们是普通朋友,那么还可以解释为你们原本就是同x_ing恋情侣关系。但是既然你们是亲叔侄,那么,你杀人的动机也就很呼之欲出了。虽然值得同情,但是,很抱歉,法律不讲究同情。”
“混……混蛋!”
强大的力量就欲爆发出来。
军神身上同时散出无俦的正气。
“否则的话,请你解释,你明明先前在楼下用餐的时候对服务生说明你居住在本市,那么,又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亲叔叔同开一间房间,还要如此暧昧地换上浴袍,入浴室冲凉?”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我也不想再对你多解释一句——凤凰时刻!”
叶海天还是孩子气,太冲动了。我汗。
军神一点也无畏惧。他只说了一个词。
“——缚仙索!”
二十二,密室
半个小时以后,我把那个可怜的包夜老板扔在了酒店里,和张禽于阗一起坐在了警察局的接待室里面。
他们两个都在抽烟。
我也拿着一支烟夹在指间玩。
来来去去的警察都冷着脸装作没看到我们。
叶海天不是仙——连凡间仙人也难以抵挡的缚仙术,他自然抵不过。
碧绿凤凰被死死困在看不见的绳索当中,然后军神就毫不客气地扭住他漂亮的脖子。
叶海天虽然一辈子都在努力假装强悍,但是他的身体却骗不了人。他的脖子像女孩子样纤细,叫人担心;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无论多么冲动愤怒,他选择了乖乖投降。
我飞速跳起来打电话给张禽。
然后张禽半夜挖了两个大律师起来,一起陪坐在又冷又没人味的警察局里面。
现在似乎律师比我们有用得多。枯坐一个小时以后,大律师之一满脸堆笑地陪着一个高官模样的男人出来了。
“你们是叶海天的什么人?”
张禽赶忙答。“我是他的雇主。”双手递上名片。
高官扫了扫,脸色缓解了点下来。“我听过你们公司嘛,去年的纳税先进户嘛。这次你们的员工出事情,纯粹是他私人问题,跟你们领导层无关的。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我们这里做完该做的事情呢,会打电话通知你们……”
张禽无奈陪笑,一面甩了一个眼神给于阗。
于阗会意,很轻地抹过一句“我去下洗手间”就像鱼一样滑了出去。
张禽正缠着那官员大问特问保释之类的问题。我就乖乖坐到先前于阗坐的位置,让人一下子察觉不了人员的变动。
过了一会,官员找个借口走掉了。另一个律师则找来了警长。
“很难啊,林教授和端木队长都认准了他是凶嫌,暂时怕是保不出去……主要是有监控录像在,没有任何其他人接近过那间房间……没有没有,空调送风口那么小,怎么可能进出人……窗外也不可能,全部都是封死的窗,根本打不开的。”
“究竟是谁报的案?”我问了最基础的问题。
“是他们叫的房间晚餐到了,服务员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回应,又闻到里面有血腥味,生怕有人自杀,才借了公用钥匙破门而入的。对,门还是反锁的,防盗扣也扣着,废了我们老大功夫。进去的时候嫌疑人竟然在浴室洗澡,外面都能闻到血腥味了,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洗澡,这可能吗?如果不是他杀的,难道是密室杀人案?”
我们只好苦笑。
我至少能说出三种这种情况下杀人的手段——诅咒,隐身,飞剑。不不,五种,还有化烟,遥控催眠。要是再加上鬼魂等等,简直可能x_ing爆棚。
但是这要怎么对普通人解释?
密室杀人案……汗,还以为在看侦探小说吗。
侦探小说?我脑筋一转,顺着思路问下去。“凶器在哪里?”
“找不到。问叶海天,他也不说。”
“如果人不是他杀的,他怎么说?”张禽挑高眉毛。
警长尴尬地笑笑,胡乱应了两声。
看来警局上上下下,已经都认准叶海天是凶手的事实了。
于阗不动声色地踱回来。
警长恰好被两个警员叫出去。我们赶忙问他。他摊摊手,神色无奈。“没办法,军神我也惹不起。缚仙索封闭了他的刑室四周,普通人可以来去自如,但是凡有一点灵力波动,就逃不过那绳子上天入地。救人是没可能的了。”
“那怎么办?”
于阗沉吟。“一定要设法见到叶海天,直接问他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禽召来两个律师,写下一张支票。
“谁先让我见到他,这张就是谁的。”我斜眼一看,基本上已经是一眼数不出来的零。
钱财能使鬼推磨。
又一个小时以后,一位律师终于搞定他们内部,趁着军神大人休息的时候,带我们见到了叶海天。
叶海天被一枚手铐铐在椅子腿上,神情沮丧,看见我们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头,打个招呼。
“啊,你的脸……”我忍不住叫出来。
叶海天冷冷笑了笑,复又低下头去,让长发掩盖眼圈上的淤青。“没事。”
“那群废物的确伤不到你。”张禽口气里是难得的温柔。“不过你断臂处的伤口在渗血。”
“我知道。不是他们弄的,之前就已经是这样子了,所以我才在浴室里面清洗一下,重新包扎。”
我见过他自己给自己包扎的样子,用嘴巴,很辛苦。
忽然恻隐心大动。无论如何强悍,不过是一个受了严重伤害的十七岁小孩子啊!
“人是不是你杀的?”于阗沉声问。
叶海天冷哼一声,拒绝回答。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是灵力者的话,难道你感应不出来?”他口气颇有点严厉的意味。
“应该不是。”
“那么,鉴于致命伤是枪伤,难道真的是人类?密室谋杀案?”于阗微牵嘴角,讽刺地笑。
“也许。”叶海天懒洋洋地看着他。“我叔叔叶灵图,x_ing好j-ian y- ín 掳掠,仇家无数,也许是被买凶谋杀。”
“笑话,好歹也是十二家中的人,难道真会被人枪杀?”
“十二家也不是个个都如你那么强悍。”叶海天抬眼看我,“像张榕,不就很废柴?”
“好,不讨论这个问题。那么,军神搜出来的那三瓶KY又要怎么解释?”于阗已经看过案卷。
叶海天的脸色顿变。
他转过头去,咬住下唇,再也不肯说一个字,眼睛里似有强烈的恼恨意味。
一刹那,浓重的y-in霾笼罩住他。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张禽叹气,揉太阳x_u_e。
他只好再写一张支票给律师。“尽快把我的员工弄出来。”
走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军神回来。我们三个尽力尽力收敛身上灵力,简直就跟夹着尾巴的狗一般,狼狈而毫无尊严。
军神还是狠狠扫视了我们一眼,昂着头和我们擦肩而过。
“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限制嫌疑人的灵力,他根本没有丝毫其他能力!”于阗恨恨地骂。
“而且他限制了以后也不能出手伤害嫌疑人,一切要等法庭宣判——纵使如此,你不还是肌r_ou_紧张?”张禽不屑地瞪他一眼。
“你不也是?”
返回大屋的路上,于阗和张禽的脸色,都有点可怕。
现在,我们不禁在修真界,就连在人世间也被推到了台前。
此事发生得实在太过蹊跷,军神的忽然现身更是令人意外。要说这件事情和他们正在进行的谋划没有关系,打死我也不相信。但是,叶海天偏偏不肯合作,他眼神闪烁之中明明心中守住更多秘密。
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缘故呢?
我忽然兴奋起来。“我想到了!可以问一个人!”
七使,负责拘走叶灵图魂魄的七使!
他一定清清楚楚知道,究竟在1045房间中,曾经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