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门就要跳出去,脚到半空还未落地,已被他从背后牢牢钳住,半抱起来。
我大惊,他要拉我回去,我死死拉住门不放,朝外失口大喊:“救命——救命啊——”
龙修月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凑近我耳朵,用低压压地语气问道:“你喊什么?救命?你在叫谁来救你?刚才谁说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的?现在谁又还能救你出去?”
他的嘴就贴在我脸颊,温热拂过,我一阵细细颤栗,“好好,我喊错了,不过你先放开我,这样拉拉扯扯的多不好啊,龙叔叔。”
他却冷笑一声,一用力,将我全然地抱入了怀里:“现在还叫我龙叔叔?应该叫我相公才对啊,念猴子。”
然后将我扔到了床上。
我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向下钻去,又被他压了回去。
在夜色里四目相接,看到他一双眼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我,这一刻流淌出的,只有柔水温情,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心动了。
我与他对望半晌,终于还是回神开口:“好好,我不跑了,但是明日我们就要成亲,所以今晚——”
“不行。”他说。
他的眼神仍旧没离开我的脸,看着我的样子,仿佛是要将我整个人生吞入肚一般,目光由温柔开始变得炙热胶粘,不好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可不想被他压住。
虽然夜色如墨,在这方黑黑的空间里,练武之人的夜视力却如同白昼的清楚。他未遂我愿地脱掉了自己的外袍、长衫、亵衣,一件件,等它们都一一飘落,余下的,只剩龙修月那样完美无憾的高挑身段,在淡淡的月色里,泛着细腻而妖娆的光泽。
我吞吞口水,接下来,是脱我的了。要死了,我还是更宁愿把他搂入怀里,压在身下,看他在情欲里变得妩媚妖冶的脸,听他无法抑制的呻吟,占有他的一切。而不是现在,完全被动地、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地,等着被人家上。
我哭丧着脸,“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又没力了。”
果真大事不好,再无奇迹出现,就要失身。
他放下床帘,开始剥我衣服,我就要哭出来:“龙修月,你不能这么做。”
他一边解我衣裳,一边问:“我为何不能。”
“我是新郎你是新娘,应该是我在上你在下啊。”
他笑着看我,手里动作仍不停止:“好啊,我会让你在上面。”
我大喜。他又道:“不过这样,你可能会更痛一些,你要想好。”
我顿时愕然,重重掉入万丈深渊。恨不得一把把他掐死,“我求你,你放过我罢。”
终于,不着寸缕,与他裸裎相对,他一手摸上我的腰身:“真的瘦了好多,一把骨头的,抱起来也不舒服。”
我不能动,只嘴上挣扎:“既然都不舒服,那你赶快放了我啊。”
他不再说说话,只看我半晌,幽幽翘起唇角:“这一天,我已经等很久了。”然后欺身压下。
窗外疾风而过,遂又消失,我抬眼看龙修月,他利索翻身起来,抓起衣服穿上,用被子将我裹紧,又开门出去。
真快。不知这回又是谁。或者,果然有人走漏风声,不同目的不同人,都到龙记寻我来了。
外边很快传来打斗的声音,不下十数的人,想必是夜闯被发现的,但绝不是刚才窗外的那一个。
我正想着,人影已从外边翻身进来。
“忘浅兄!”z
“是你啊。”我翻翻白眼,害我吓了好大一跳,要是此刻有人进来害我,岂不是糟了。
凌凇过来就要掀我被子,“忘浅兄,现在外边正乱,你快随我走吧。”
我吓出一身冷汗:“别动!”
他已碰到被子的手顿时停住。
“我现在没穿衣服,也动不了,你要让我春光尽泻么。外边的人是你带来的?”
他笑笑:“嘿嘿,这样岂不是让我占了便宜。至于人,我是随他们混进来的,好象是几个帮派的人,身手不错,不过要闯龙记还是嫩了点。”
我瞟他一眼:“你也知道嫩了点,这样还敢偷偷摸摸闯进来,这里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他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喂到我嘴里:“姓龙的给你下的只是简单的酥骨迷魂,马上就能动了。”然后拣起衣服,要拉我起来穿上。
“让我自己来,你这家伙,真想趁机占便宜么。”片刻功夫不到,果然药x_ing散去,我马上捞过衣服穿上。
他说:“走吧。”转身拉着我就朝门口走去。
真是万年学不精。
我把他扔柜子里,“这次的x_u_e道只有一个时辰左右,到了时候我没回来你就走。有人进来不要出声,晚上一个人呆着很危险的哦,所以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他“呜呜”两声,睁着一双圆睁睁的大眼睛看我,我看他笑笑,然后关了柜门。
外边热闹非常,比刚才听到的人又要多了些,龙记六个做主的都没在这场中,不过这些人武功也都俊得很,两方人打得热火朝天,谁也顾不上旁的人。
我沿着走廊摸索着,本想避开人群,一路上却都是龙记的人,奇怪的是,我本想小心翼翼地不被人发现,然不小心被他们看到后,却都没有人理我。
十分纳闷,难道他们眼睛都瞎了不成。
转着转着头也转晕了,干脆光明正大地拉个人过来问:“龙修月呢?”
他看我一眼,然后鞠个躬:“老板和筝少爷出门了,吩咐程少爷如果找他,就让人带你去西椿院找五爷。”
我疑惑:“去哪了?”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我带您去西椿院吧。”
我暗自皱眉,然后点点头。有什么事,问方穆真总该知道吧。
章七
我推门进去,方穆真正坐在灯下翻着什么。
“小深!你果然能起来了。”他看到我,马上过来扶我,害我都错觉自己真的是体弱多病了。
我说哎哎,你放开我,自己走个路难道我都不成。至于现在我体力好得很,内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却没告诉他。
他果然放开我,然后拉椅子让我坐下。
“你来看,这是今日收到的情报。”他把手里的东西给我,我诧异看他:“这不是你们内部机密么,干什么给我瞧。”
“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往那上边扫了一眼,却竟然见到一个熟悉得不得了的名字。“这——难道是——”
“没错,这就是天y-in教的顶级名单,你虽然为天y-in教做过事,却决计没有见过他们赤水堂以上的人。你家那凌公子可是不得了呢,赤目一死,他马上就接替他的位置成为地极护法。你和他在一起两三年却从未发现过他真实身份。”
我想起那个总是开怀笑着的青年,大大咧咧地招摇过市,心思纯洁,总是为他人着想,为了救我,甚至与我一同跌入千尺崖下,虽然下边是深水寒潭,两人都没受伤,那次之后,每到y-in寒天气,他却都身体不适,全身常常冷若寒冰,从此落下病根。
经历过这么多的离弃背叛,以为总算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原来竟然都是假的。凌凇明明是那样纯真那样粗线条又细腻,怎么会是天y-in教的护法。
“方穆真,你这个玩笑,开得过火了些吧。”我哈哈笑望他,口气却是自嘲。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我,只好与我一同坐下,“小深,我从一开始就当你是真正的好朋友,虽然那时接近你是因老板的安排,然而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所以……”
他一脸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的样子,少了平日的玩劣粗野,显得如此无辜又天真,和我的凌凇多么像。可是如今,连自己都不再相信,我又还能相信谁?
只是他那样看我,我还一脸茫茫与怀疑,反而显得自己小气,我摇头,良久终于笑出来,“我知道,你那时那样照顾我,我本就应该感激。方穆真,能认识你我很高兴。真的。”
他就展开眉目,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小深你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对了老板和阿筝有事出去了,你先和我呆着,就不会无聊了。”
我恩了一声,又想起凌凇正被我关在房间,顿时脸色大变:“不好。”
拔腿奔向门外,方穆真跟着跑出来,我跑了几步停下来,“带我回刚才的房间,快点。”
方穆真见我焦急如此,点了点头带着我急驰而去。
打开柜子,凌凇果然已经不在。我一头冷汗:“糟了,糟了,他果然是另有目的,这回龙修月要怪死我了。快让人加紧搜索,把那混蛋小子找出来!”
“小深,你说清楚一点!”
“凌凇已经顺利混了进来,如果天y-in教按照他的指引攻进来,到时就糟了!”
方穆真大吼:“你不早说!笨死了你!”然后咚咚地跑了出去。
该死的凌凇,要坏我大事。
我正踏出门口,方穆真又跑了回来:“你和我一起来,不认识路别乱闯,龙记机关复杂,他进得来未必出得去,暂时应该还在这里,只要把他揪出来,我要他碎尸万段!”
我不好说什么,只好跟他进入了一个房间,方穆真移开中间的桌子,旁边地板豁然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