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可爱你也应该看得出他穿的是男娃娃的衣服。”
“把孩子给我……”女人抓着虞生烟衣摆,近乎哀求。
她瘦得厉害,披散着一头长发,眼底泛青,活脱脱一只厉鬼。
虞生烟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但若是说起来,又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
虞生烟问她,“你真的很想找回女儿吗?”
女人顿住,流着泪死命点头。
“这很容易,”虞生烟把她拉起来,扭过脸,将口中血玉拿出来。
本就是块不知从哪座坟里挖出来的血玉,玉中带一丝丝红色的脉络,分布的很均匀,即使在这具身体口中卡了这么长时间,颜色依旧鲜艳。
“你把这个拿走,放置你孩子的口中,午夜时分,你的孩子就能活了……”
“荒,荒唐!”男人张了张嘴巴,结结巴巴地说。
虞生烟没有理他,对女人说,“明日我再来寻你,若觉得是假的,我就把玉带回去,若是不假……咱们再谈条件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寻人符在道术中用的其实挺广泛的,话说道家有个天尊叫太乙救苦天尊,超级厉害,啥都保,还保孕妇顺产,生个聪明儿子……
另外算命的话有个传言说,一定要给钱,十块二十块多多少少无所谓,只是不给钱就是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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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獓骃
估计顾莫之是被蒙过头了,直到半夜时分他才醒。
顾莫之软绵绵地说,“好累,动不了……”
虞生烟上前查看他情况,松了口气,“没事,你再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可是我饿了……我的糖葫芦呢?”顾莫之看着两手空空的虞生烟,抢先委屈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但我有好好待在原地,你不能扣我糖葫芦!”
虞生烟想着他可能一下子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差点成了别人家的小女孩……不准备告诉他真想,“不扣你的,今天天气太热,糖葫芦的糖衣化得一塌糊涂,明天再给你买。”
虞生烟得寸进尺,“我还要桂花糖,米糕糖,还有糖人……”
虞生烟上手捏开他嘴巴,“张嘴,我看看……你这才冒出几颗小白牙啊……喔,冒齐了啊……你牙才长齐今天呀?这么快就不想要啦?”
顾莫之浑身无力,无法反抗,两颗眼珠子怒瞪之。
“明*你要陪我去趟客人家,回来后就给你买。”虞生烟这样对他许诺。
次日一大早,虞生烟带着顾莫之过去了。
这回家丁斯文多了,恭恭敬敬把他请到男人的书房。
男人的情况,他跟消息道广的喜哥打听过,喜哥说这家人姓殷,时代族内通亲,说来这血统应该是保住了,但是生下来的孩子大多有毛病,要么色盲,要么痴呆,要么容易死。
到这代时,上一代死了好多人,殷家家主也正值壮年时丧命,小少爷年纪轻轻接过殷家大位。虽然殷家人不剩多少了,但有殷实的家底,过得也不错,殷家人生x_ing谦虚谨慎,也未与外界多加来往纠结。
虞生烟牵着顾莫之来到书房等候,顾莫之这时候皮了,抢先爬上书桌抓住一只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画叉叉。
虞生烟已来不及阻止他,就顺着了。
书房很大,排排都是书,虞生烟凑过去看了一眼,《道藏》、《玉皇经》、《山海经》……竟大部分是佛道玄学书籍!
书架子侧边挂着一幅画,画的是着一个样子像牛,长着四只角的奇怪野兽,野兽的身子用□□涂得雪白,它的皮毛很长,好像农人披的蓑衣。
虞生烟看着墙上的凶兽,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是……”
他突然起来了,是獓骃。
獓骃是《山海经》西次三经中所讲三危山上的一种野兽,重点是,它吃人。
《孟子》中也有记载,三危之山有兽焉,其状牛身四角,毫如被蓑,名曰獓骃,是食人。
“虞老板在看什么?”殷家家主——也就是昨日的男人,走了进来。
“没什么,”虞生烟笑笑,“不知贵夫人考虑如何?”
“想必您也看到我书架上的书,没错,鬼怪神谈这类东西我的确信,或许您真有办法做这种偷天换命之事……”他摇摇头,“但是我不能拿自己的妻儿开玩笑。”
“那就是不同意了,”虞生烟也没有生气,“既然如此,那请把玉还给我吧。”
“不!”殷家家主拍拍手,随后从外面走进一位貌美婢女,婢女手中端着精致的盘子,盘子上盖着绣满精致花纹,边垂流苏的红布。
殷家家主掀开红布,红布下是金灿灿的金子。
“不知黄金百两可买老板一块小血玉否?”
“自然是够的,”虞生烟笑眯眯地说,“既然如此,变请您将贵夫人叫过来,今夜,我便让她见到女儿。”
“不不不!”殷家家主慌了,摆摆手,“先生把血玉给我即可,不必……”
“如果是这样,血玉不能给你,”虞生烟歪了歪脑袋,“若想要血玉,我是一定要把你女儿还给您……毕竟这是当初谈好的条件,若不要女儿,就算条件作废,血玉也不能给您……重点在条件上。”
殷家家主呆了呆,呐呐说,“那……如果一开始我只要血玉呢?”
“那就给您血玉。”
顾莫之跑过来,把画着扭扭歪歪的线条的画给虞生烟看。
“猜猜我画的是什么?”
虞生烟认真想了想,“你画的……应该是蚯蚓吧?”
“什么嘛,”顾莫之瘪嘴,“我画的明明是你呀!”
虞生烟:“……”
“那……那我不做这桩生意了……”殷家家主皱着眉头。
虞生烟把顾莫之赶回去再画一张。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叫婢女放下金子,讲夫人叫过来。
殷夫人今日气色明显好多了,竖着漂亮的发髻,脸色画着淡淡的妆。
“夫君找我何事?”看到虞生烟,她微微做了个揖,“虞老板好。”
“夫人请把血玉还给老板。”殷家家主扶了她一下。
她错愕地看向虞生烟,“可是……老板不是说要卖给我吗?没有血玉……没有血玉,我怎么见女儿啊?”
“会买下来的,夫人先把血玉拿给虞先生。”殷家家主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随后又温和地安慰她。
殷夫人把血玉拿出来犹犹豫豫递给虞生烟。
“那……这场生意算是做废了?”殷家家主问。
“算是。”虞生烟将血玉攥在手中。
“既然如此,”殷家家主把金子端给他,“我想重新买下虞老板的货,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虞生烟摊开手掌,把玉伸到他面前。
殷家家主伸手准备取过,虞生烟突然收手,对殷夫人说,“方才我说错了,昨夜与我交易的人是夫人,该不该结束这场交易,还由夫人说得算。”
“既然夫君都这么说了,那就先结束吧。”殷夫人道。
“没有问题,那么,现在夫人还想买血玉吗?”虞生烟接着问。
“要,当然要!”殷夫人从虞生烟摊开的手中拿起血玉,问虞生烟,“那我,是不是从今天晚上开始,可以永远拥有孩儿了?”
“不行。”虞生烟摇头,“在下只能给你血玉。”
“为什么!”殷夫人一下子破音,眼泪瞬间流下来,“你不是说,买了你的血玉,我的女儿就能回来吗?”
“那是上一场交易的事了,而这场交易,您只说要血玉。”
“那我再次作废!你把女儿还给我,我就买下你的玉!”
“不!别听她的,买玉钱是我出,就按我的要求来,只要血玉!”殷家家主一把捂住她的嘴,对虞生烟要求道。
殷夫人狠狠咬了他一口,逼得他不得不松手,她推开他,撕声说,“你这个没心肝的!一块玉有女儿重要吗?你当初瞒着把女儿献祭给那个妖怪!现在,居然……”
殷夫人被他一掌劈晕。
“让虞老板见笑了,”殷家家主接下瘫倒的夫人,将她横抱放在书房内间的小榻上。
“无事。”嘴上虽是如此说的,虞生烟心知事情没那么简单。
献祭,玄术,以及食人的獓骃。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二场交易是我先提出的,可否就按此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