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人。”
“……以前就吃？”这简直冲击了鹿游原对和平年代的认知！
“三年前我们接到过一个线报。单修诚加入了对岸桑国的一个秘密结社，而那个结社……”秦楼看着鹿游原的苍白的面色，“好了，不说了。这种人渣，他缩着尾巴躲躲藏藏了这么久，也就只有现在敢乱来了。”
鹿游原觉得自己胃部不太好。
秦楼伸手揉了揉鹿游原的脑袋：“学文你去给小鹿泡杯n_ai。老赵你查到了吗？”
杜学文闻言起身，直接进厨房端出一壶热茶，给每人都倒上了一杯。
“找到了。楼哥，这数据不正常。”赵寅说，“他们的记录非常详细，目前一共5712名幸存者，而其中异能者却有189人！这189人中，有180人是力量系与速度系。而另外九名异能者的身份并没有标注，我怀疑都是这地方的高层。”
“这种变异像是某种方法做出来的催生产品。你们力量系再不值钱，有不值钱到这份儿上吗？”李乔说，“那个晶核？”
“没有找到。”赵寅说，“还有部分视频资料我正在拷贝。”
“你查查他们的孩子在哪里。”秦楼冷静地说，“再看看，半个月前过来的春分市搜救队，是怎么音信全无的。”
灾变之后的一个月，因为动植物双双变异，摧毁了无数的信号站，人们才彻底断绝了常用的通信网络。而卫星网络虽然时灵时不灵，但仍然在可联系的范围之中。春分市搜救队进入风向市那天大雾弥漫，雾散之后整支队伍突然消失无踪。
在白杨镇这种地方，总不能是雾里有怪物把人给吃了。
“老赵你动作快点，有人去机房了，我得挪一下信号稳定器。”纪修明说。
白杨镇本来就不大，圈起来的安全区更小，加之现在信号很飘忽，那座重要的机房居然就设在他们的隔壁楼。是以纪修明轻轻松松就用铁线莲把东西送了进去。
“信号别断随便你挪。”赵寅说。又过了几分钟，赵寅道：“传过来一个，都来看看吧。他们老大经常查阅的。”
一群人本来以为是什么重要资料，却没想点开视频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视频里的内容近乎是白杨镇用小孩子引诱春分市的搜救队，拥有火系异能的小孩子在车里自爆，而金属系异能者开屠杀的全过程。
“卧槽！又是小孩！”孙家树忍不住怒骂，“他妈的只敢躲在孩子背后犯贱！”
“老赵。把这段视频发给春分市安全区。”秦楼冷静地说，“让他们派重火力过来，把风向市撕出一个口子。”
他随即又在地图上划出两个位置：“我们火力不多，只有四箱弹药。家树和学文你俩一定要守住狙击点。我会让东南和李子把狙击点改造一番，争取最大限度的隐蔽。老赵你继续找资料，能找到异能者暴增的原因更好，找不到无所谓，抓个俘虏问问就知道。修明你这几天重点探查他们的城中城，能找到小孩在哪里更好。”
他又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队员，才又说：“李子，你和老赵白天有时间，就出去摸摸情况。东南你就别去了，如果他们又派人来找你，你就说想走，看他们又会怎么做。小鹿就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
纪修明看着地图，有些犹豫地道：“要不要联系阿鹤赶过来？”
“……不了。”秦楼说，“我们不知道城中城里到底藏着些什么，不能再刺激他了。我知道这很难，辛苦大家了。”
“楼哥说笑。对付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辛苦的。”
* * *
异变开始在一个有雾的早上。
风向市的另一边突然炸出巨大的声响，好似有人往风向市丢了颗炸.弹！与此同时，白杨镇正街上，有一个异能者突然眉心穿孔，仰面倒下。
杜学文趴在墙里，看着s_ao乱渐起的街道，在心里默默地道：“第一个。”
这是秦楼圈定的两个聚集点之一，趁着半夜雾起，杜学文、钱东南与李乔就爬了上来。钱东南用异能掏空了这座建筑物的天花板，而李乔更是在周围做出了有砖头那么厚的金属壁。毫不夸张地说，这个狙击点现在就是个金属堡垒。
杜学文在这里面趴了半个晚上，终于等到了春分市的动作。
有速度系异能者立刻在街上狂奔，杜学文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跑到某个建筑面前按响了门铃，加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如响应门铃声一般，穿透了他的大脑。
“有狙击手！”街上有人大喊，“都找掩——”
“第三个。”
变异的山谷百合突然疯长，直接离开了绿化带朝着街上扩散。不少人惧怕着未知的狙击手，还没找好掩体，就又被山谷百合挡了去路，就这样成了狙击手的瓮中之鳖。
巨量的一品红同时冒了出来，牢牢地占据着城中城的入口。
“艹！有植物系异能者！是不是有条子混进来了？！”
白杨镇的异能者几乎倾巢而出，刚进入正街，就当头迎上了一阵狂猎的金属雨。
“恶事做多了，天上真的会掉刀子的。”李乔还来不及收割，他的刀雨突然溶解，在半空变成了一张巨大的铁片，完完整整将整条路给封了起来。
有人踏着金属踏板，一步一步地走到半空中来：“是哪位朋友到访，不如出来一见？”
“单修诚！”李乔面色一变。没想到他居然就是这个地方的金属异能者！
视野被完全遮挡，杜学文并没有慌张，他冷静地趴在那里，将狙击枪直接对准了单修诚。而李乔收回注意力，开始全神贯注地对付那张金属天花板。
“没想到你还活着。看看你这样子，这东躲西藏趴在白杨镇种地的日子，不好过吧。”秦楼在一栋楼中露了面。
单修诚一见他脸色大变：“秦楼！”看见是秦楼，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同时，他心里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冒进。想了想，他又突然一笑：“我活得很好，就是不知道你那些队员，还活了几个？那个叫楚鹤的，死没死啊？”
秦楼镇定地笑了：“托福，成了一位优秀的异能者。”
子弹撞上金属墙，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单修诚面前竖起一大块钢板：“狙击手也是你的人。”
秦楼拔枪对着那块钢板，一言不发连开几枪。
“你的子弹打不破我的墙！”单修诚心里发慌，白杨镇的异能者可全在他的监控下！包括最近进来的那个力量系。
他没料到对方居然还有一名与他不相上下的金属异能者！单修诚躲在墙后大喊：“那几个狙击手你不管他吗？我的人都找到他了！”
“你的残部都死绝了没人指望了，就指望你这些吃激素喂出来的手下？”秦楼面无表情，又是几枪。
单修诚一言不发，李乔突然大喊：“楼哥他要跑！”
街上的铁天花板突然消失，又变成了刀雨，而单修诚却把自己裹成了一只钢桶，直接往外滚去。
街上霎时血流如海。
第40章 清洗
鹿游原顺着慌乱的人群来到一座小学校面前。
这是一座非常破旧的学校, 学校只有一栋仅仅三层楼的建筑，楼前的cao场也只有一座篮球场大。在他们查到的资料中，这座学校早已搬迁扩建。废弃的校区尚未来得及推平，就被单修诚圈了起来。
他用这个地方, 打着学校的名义, 将孩子洗脑成他的童子军。
山谷百合在道路见疯狂的穿梭，路上的人惊恐地躲避。眼见山谷百合就要凑到面前, 鹿游原手掌一翻执枪在手，抬手就是一道“霹雳”。
熊熊烈火当头罩上山谷百合，两米长的植物直接变成了灰烬。路边人看看那停滞在原地的山谷百合，又看看鹿游原, 不知道这两者谁更凶残, 他们迟疑的不敢接近。
“哥哥。”
鹿游原的背后突然想起一个童音。他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校服、只有八九岁的小姑娘正站在学校的铁门前, 睁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哥哥, 你们是来杀单叔叔的吗？”
鹿游原抿着嘴, 没有回答。
“有些人说单叔叔是坏人。”那个小姑娘看着鹿游原, 认真地说，“可我觉得单叔叔是个好人，给我们念书，还让我们吃r_ou_。”
r_ou_？什么r_ou_？鹿游原被她的话惊得脑子一乱！
“所以哥哥，你能去死吗？”随着小姑娘的话音, 鹿游原头上突然出现七八把菜刀, 刀刃向下直接斩下！
那刀刃闪着寒光落在人类的头顶, 竟发出了金属相撞之声！鹿游原完好的站在那里，菜刀打在他身上，顺着滚落在地。小姑娘眼里透出不解，她有些慌乱的退了两步，惊慌的看着鹿游原。
鹿游原之前套在身上的“御”被这一击击碎，他叹了口气又补了一个。
“你回宿舍去吧。”他说，“我不想对孩子动手。”
街上的山谷百合悄悄拐了弯，校内的山谷百合却蠢蠢欲动。小姑娘看着那沿着围墙盛开的白色花朵，她快跑过去，近乎将整个人埋在了植物中。半晌后，她带着一大束山谷百合，直冲校门而来。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根铁线莲悄无声息地锁住了脚。她踉跄了一下，怀抱中的山谷百合洒落一地，被铁线莲卷到了一株火红的植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