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忍不住笑起来,“我觉得你的眼神看上去不像个正在挖墙角的商人,倒像是看到梦中**的少女,莱恩先生。”
修利克笑起来,蓝灰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没办法,我因为嗅到的香味太浓郁了,那让我不得不来找你们。”
“什么?”凯问。
修利克狡黠地扬眉,“钞票的味道,从你的带子里,你的字里行间里透出来,你闻不到吗?”他满意地看到女孩露出微笑,进入正题。“我很有合作的诚意,你看,你有成为一位票房高手的天分……幽默的对话,激烈的大场面,紧凑的剧情,适当的个性……这些因素足够构成一部赚钱的作品。”
凯毫无反省之意地笑道:“但是我搞砸了,我们没钱,我没法找到足够的赞助商,以及通过各种方法筹资,找演员……”
修利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那么你己经做了一个制片人该做了,但你得花些时间让自己成为一个更优秀的导演。你相当的有天分,克里斯蒂,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偏差——你也许很熟悉你的剧本,但你对它拍成的电影还不够了解,否则你可以制作出一部拥有十分优秀票房记录的影片。你己经做了对一个制片人最有用的一件事——造就一位明星。”
凯感兴趣地扬眉,“你是说……米歇尔会因为这部片子成为一个大明星吗?”
修利克摇摇头,“我无法肯定地说什么,根据这么多年制片人的经验,我也只能说‘有可能’。但能同时找出导演出这样一部片子的你以及这位叫米歇尔的小伙子我十分满足。”他转向米歇尔,“你的演技很不错,德雷西,真是你的第一部片子?”
“叫我米歇尔就行了,”米歇尔说,“我能叫你修利克吗?就算是第一部吧!”
修利克点点头,“克里斯蒂……介意我叫你凯吗?好的,我很认真地提议与你们合作,因为我相信你这片子可以为我赚钱!而且好莱坞已经很久没出现真正的好片子了,那些所谓的‘大片’无非是艺术的碎片,真正能推动电影进步的片子躲藏在黑暗里不肯出来……”他笑起来,“也许这么说有点早,但凯,我希望你可以成为那样的导演。”
这样的褒扬让凯几乎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我只是一个编剧……”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建议你朝着导演的方向努力。”修利克说,“我可以在片子里感到你试图表现的,但导演才是整部片子的舵手。我能有幸与你合作吗,凯?”
凯迟疑了一下,老实说,虽然只交谈了几分钟,但她对修利克颇有好感,与他合作想必会是件相当愉快的事。
米歇尔突然开口,“我觉得可以,凯,这是个好机会。”然后他耸耸肩,“我觉得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们低估了自己的才能,又把另一件黑心事高估了。”
凯点点头,在那件事上她表现出了胜于米歇尔的执拗。
修利克露出微笑,拿起桌边的红酒,“那么合作愉快,”他说,真诚地看着两个人,“忘掉那些烦心事儿吧,我对丹尼尔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感兴趣,我们所关心的只是电影,希望与你们有一次了不起的合作,我有预感!”
三支酒杯在空中相撞。丢弃那些肮脏的愤怒是值得的,米歇尔想,他知道他又前进了一大步。
第十章 礼物
“你在走神!”米歇尔敲敲桌子,不满的看着凯。这会儿他们正待在米歇尔家里,桌上放着谈不上丰盛却相当美味的饭菜,凯居然有着一手现在女孩子难得拥有的好手艺,平时在剧组里基本都是她在负责做饭,因为米歇尔身上不方便,现在凯每天来负责他的民生问题。
“我在想修利克先生。”凯若有所思,“他说能管这片子讲什么的并不是编剧,也许我真该去当导演?”
“我一直以为你是导演,只是你自个儿不承认。”米歇尔说,一边咬着面包。“看来他的话比我的管用多了。可你来了还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已经第六十七次提到那个修利克的名字了。”
“超过一分钟一次?大约是我太期待了,他让我跟着他先学一阵子,我平常只有对着迷的东西才这样……”
“当然是随便说说的,我又不是计时器。”米歇尔毫无兴趣地说。
“你在吃哪门子的醋啊。”凯哼了一声。
米歇尔皱眉,“我当然吃醋!因为我觉得被冷落了!你是来看病人的,却在一个男人的面前不停地提起另一个男人!”他做出生气的样子。
“好吧,对不起,”凯毫无诚意地道了歉,“主要是他说我的一个剧本会在会议上被提出来——虽然我有些意外他们看上了最普通的那部,我以为会选上其他比较不同的类型呢,但商业和艺术大部分情况下不共戴天。”她站起身,把碗碟收好,“天知道他们会拍出什么东西。”
“是部什么样的电影?你自己去拍不就得了,”米歇尔说,心满意足的回到病人该待的地方——床上坐好,拿起一旁的靠垫抱在怀里。
凯不负责任地把碗碟稀里啦丢进洗碗机,没有收拾就跑回来,“我也这么想,故事是这样的……”她毫不介意的爬上床,从米歇尔怀里抢过靠垫自己抱住,盘腿坐在那里,后者不甘心地抱怨着“怎么可以抢病人的东西”。
“是一部现代的警匪片,但题材并不重复。也许你身体好后有幸参演,修利克好像很喜欢你,我也是。这回你可算能演个正经点儿的警察啦!”她说。
“你所谓的‘正经’是什么程度?”米歇尔狐疑的说,“你上次还跟我说本·艾德利克‘其实很正常’呢!”
“我是说就我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来说,产生这样的性格很正常,”凯摆手,“你别打岔,听我说!电影主题是关于爱情的矛盾,因为它会同时表现出自私和伟大,狭隘和无私等各种表象……”
“得了,凯,你每次一说到主题都深奥的没门儿,让我有种这片子估计不会红因为没人看得懂的错觉!”
“图像传媒的过度发达让人类丧失了对于严肃问题的思考能力!”凯指控,“眼前——就是一个实例!”
“冷笑话。”米歇尔打了个寒颤。
“我很认真!”凯哼了一声,“算了,说正事儿!”她拍拍床示意主角集中精神,“故事是这样的,菲利浦·雷科特,也就是你,是一位FBI探员……”
“这名字真士。”
“闭嘴。角色的魅力在于性格!”凯咬牙切齿地说,米歇尔怀疑如果自己不是病人,她会直接踹他一脚。“你知道你所服务的联邦调查局平时都干什么吗?是的,除了多管闲事和推卸责任以外,你们还得办案!”
米歇尔翻翻白眼,怀疑她和FBl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你参与过一个犯罪集团的抓捕活动,那些案子干得非常精明,滴水不漏!你推测背后应该有一位智商相当高的军师,实际上你们交手过几次,各有胜败。
“有一天,在他们弄出的爆炸现场发现了一个受伤昏迷的女孩,各种证据表示她和那个犯罪集团有联系,可是她居然该死的失忆了!与此同时你们接到线报,罪犯正在试图介入华盛顿市场,两大犯罪集团的战争就要开始。联邦调查局希望从中得到便宜,你们介入了当地警察的调查,你是主要负责人。”
“地方警局会不满的。”米歇尔漫不经心地说。
“所以你得负责说服他们。”凯说,“这段时间中你一直在试图引导那个叫妮可的女孩恢复记忆,因为你相信她和那个犯罪集团有所关联。像大部分影片所说的,你爱上了她,而她虽然也被你吸引,但因为心中存在着的阴影而不愿意靠近你,你听到她的梦话,她提到一个男人的名字,凯尔斯。
“这时你正奉命监视五年前导致某次行动失败的一个叛徒——也就是在战争开始必定要被处决的犹大!你们监视了一个星期却毫无所获。他过着平静规律的生活。事情发生在一个下午,目标打了一个电话,铃声只响了两声他就挂了,你们当然查了他打去的方向——那是这城市另一个街区公用电话亭。
“你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这时你在卫生间无意中看到一张市区地图,你终于发现了问题——那个电话亭离另一个目标住的地方只隔三个街区!你甚至来不及叫同事,从洗手间里窜了处来,向另一个地点跑去!一边急忙拨通另一方同事的手机,那里的监视很薄弱……”
“穿上裤子吗?”
“一边跑一边穿,放心,不会让你春光外泄,”凯说,“可你赶到时却晚了一步,探员们已经死了,犹大也死了,不过你至少抓了个尾巴——当你从后门追出去时,你看到一个小个子的棕发男人进了一辆车,你没能追上他,仅仅记住了那个人的背影……你看,你知道那个人是那个一直和你对弈的军师,那更多是因为一种对优秀敌人的直觉,让你知道他来了。
“不幸的是你回去后,却发现另一个目标也死了,他死于自杀,并留下一个字条:‘我照你说的做了,放过她们,凯尔斯。’
“显然,策划者就是凯尔斯,他用那人的妻女逼迫他就范,为他们报信!你愤怒极了,你负责监视的人在你眼皮底下出了事,而且一死就是两个!最重要的是策划者是你的情敌!你不能容忍喜欢的女人回到这样的男人身边,你一定要抓到他!”
“他可真倒楣!”
“是‘我”!”凯皱眉,“你是不是太累了很难入戏?”她说,可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米歇尔摇头,吃饱喝足了靠在床上听故事是个不错的消遣。
“那我们继续,”凯说,“有时事情就是这么巧,第二天你吃饭,却无意中在街上看到一个背影和凯尔斯很像的人,你想也没想就追了过去,眼看要追上的时候,那试图穿过马路的家伙竟被车给撞了——他的运动神经显然不怎么发达。幸好伤的不重,只擦伤了手臂,肇事者扬长而去。作为一个警察,你连忙上去帮助伤者,并且告诉他自己已经记下了车牌号码,随时可以告那家伙。可是对方却笑着说,反正伤得不重,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你不得不仔细观察了这位善良的‘犯罪嫌疑人’,他长相普通,气质斯文,笑容几乎称得上人畜无害,完全不像个残忍疯狂的家伙。你不死心地陪他去了医院,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了,两个混熟的男人跑去了酒吧喝酒,虽然理论上伤者不宜喝酒。‘嫌疑人’告诉你他叫里克。
“男人们在一起少不了谈女人,你们理所当然都说到了自己的女友,‘你的感情生活肯定很刺激,’里克说,‘是不是像007那样,每集换一个漂亮的女人?我以前在大学时选修刑法的时候,代课老师当过警察,他和妻子居然每天生活在威胁之中!”
“你笑起来,‘那是电影里瞎扯的,我们的生活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你大学时在哪个学校念书?也许我们校友?’
“‘我在哈佛念法律,智慧罪犯的最佳产地之一。’
“警察吹了声口哨,‘看来我没和你当校友的荣幸了,我猜你女朋友肯定很漂亮。’
“里克微笑,他承认,‘至少在我心里她是的,但在你心中,你所爱的女人确实天底下最可爱的,这种事见仁见智。”
“‘可她的确很漂亮,每个人都得承认!’你强调,酒精让你的话多起来——对面这个傻笑的家伙真的一点儿也不像杀人凶手。‘她拥有女人般的热情与小女孩的羞怯,她让我着迷!她自由得像随时都能飞走……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可是……你看,我在努力,虽然我谈不上很有钱,可是我希望给她我能给予的一切,拚了这条命来守扩她!——即使她不爱我。哦,算了,说说你,你女朋友怎么样?’
“里克露出属于恋爱中人幸福的笑容,‘她是我一生的事业。你爱她吗?我是说你女朋友。”
“‘当然,但我没福气像你一样说,’你嘀咕,‘为她的笑容守护一辈子什么的。’
“里克大笑起来,‘看来这点我比你幸运!’他一口喝光杯中的酒,‘别老说死不死的,既然决定赔上一辈子,就得有好好活着的觉悟!’他说,告诉你他的故事。
“‘我是在大一的暑假和朋友一起去他佛罗里达的别墅玩时认识她的,当时去了大约二十几个人,双数。但你知道,我是个长的很不起眼的家伙,’他害羞地说,‘只能远远看着她,她那么漂亮,像团耀眼的火焰般让我不敢直视,甚至视线偶尔的相对都会让我心跳半天……哦,也许你这么帅的人不太能理解我的感觉,’ 喝得半醉的男人笑着说,‘我总是忐忑不安,怕她会讨厌我,然后沮丧地想可能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在对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像傻瓜一样玩着猜是不是的游戏……’
“‘那天是傍晚,海边传来烤鱼的香味,天边晚霞绚烂得像是座古老辉煌的神殿,他们在浅滩中玩水,她弄出的晶莹的水花每一个都像个小小的太阳,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我呆呆的看着,以为在做梦……你看,那时我是个很内向不敢说话的家伙,这跟能拿全年级第一没有关系,当你没有个帅气的外表时你很难拥有信心。可是她突然看着我,然后她对我微笑,嗨,里克,一起来玩吧。我简直呼吸都有困难了……’
“‘真是个浪漫的家伙,你很爱她,你们在一起了吗?’
“里克想了一下,‘怎么说呢,我一生的事业就在为她而奋斗,她是自由美丽的天使,只应该在天上飞翔,而不应该被束搏于泥污遍布的大地。’
“‘你该去写诗,伙计!’你大笑起来,举起酒杯,‘那么祝你工作顺利。”
“你们碰了杯,对面的男人轻声说,‘可我的事业己到了尽头。’
“‘我打赌就算你女朋友不在了,你老板那里的事业也不会终结,哈佛大学的高材生。’
“里克看着你,他的声音一直很温柔,‘陷入这种糟糕的状况,是因为我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但一切都该结束了。’他可真是个温柔的人,你在心里想……”
“等一下,我来猜猜,”米歇尔兴致勃勃地说,“那个里克就是凯尔斯对不对?他的爱情和事业本应该一致,他是为他女朋友而为犯罪集团效力的,可是最终他发现他搞错了,爱情和杀人根本不是一码事,对吗?”
“没错……唉,那些家伙干嘛要拍这种会猜出结局的剧本嘛!”凯抱怨,“好吧,我们继续,看看你能不能继续猜中答案。你们分手前交按了电话号码,当天晚上你接到上司的电话,六年前有三个保险诈骗案疑似凯尔斯的作品,当时他刚刚入这行当,不够老练留下了名字,但警方一直苦无证据,据资料显示他是哈佛大学的毕业生。你立刻反应过来,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对上号了!那个里克就是凯尔斯,那么他来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你拨通了里克留下的电话号码。
“另一边接电话的竟然真是他,‘我等了你十分钟,’他这么说,‘好了,废话少说,我有一个计划想请你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一个罪犯的忙!’你愤怒地说。
“‘恐怕你非接受不可,’对面的人说,‘如果你不来,你心爱的女人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你干了什么,你这个恶魔!我知道你也爱着她,你不会伤害她的!’你大叫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是的,我很高兴你相信我的话。’半晌之后凯尔斯说,‘所以我们得救她。听着,别告诉任何人,不然一切都完蛋了。’
“于是你不经考虑地除了一把枪外没带任何警员标志,跑去和凯尔斯约好的地方,后者正在那里等你。他告诉你,现在有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机会——今晚两个犯罪组织的首脑将会有一个和谈会议,虽然多半会以战争告终,但你们可以趁机渔利,只要几个炸弹,就可以干脆地毁了两个组织。‘为什么我相信你?天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又一个阴谋!’你问。
“‘我没有必要针对你这么个小警员进行这么大规模的阴谋,’凯尔斯说,‘我只针对银行、基金会或黑社会的叛徒们开动我的智商。你知道我是为了谁,雷科特,我是为了她,你也爱着她吧,帮帮我!’
“你犹豫了,你知道他确实爱着妮可,而她也爱着他,虽然你们已经是一对儿了,但如果她想起了这么温柔深情又聪明的凯尔斯,天知道她会怎么选择呢……
“你感到很难过,但你知道你会不惜生命救她,即使她会离你而击——那几乎是肯定的——和另一个男人过着恩爱的生活。
“你同意了他的建议。如何,这形象很正统吧?‘妮可进入组织时,身体里被植入一种小型神经控制装置,一旦她背叛或上头有人从控制台输入类似的指令,她转眼就会没命!这些天我一直试图说服上层她待在你们那里反而安全,但现在不行了,她曾作为杀手杀死了深蓝的继承人,她的命将在最开始被摆上谈判桌,成为牺牲品。我们必须毁掉那个控制器,毁掉那该死的集团,因为失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叛过,所以她会好好的,一点事出没有!’凯尔斯说。
“‘可我觉得你有筹码可以要胁那些家伙不杀她,’你说,‘你是他们的总军师,你有这个能力。你是为了她才留在组织里的吧?你有什么理由不继续下去?’
“‘因为我发现他们从来都不准备放过我们,这样我永远也不可能给她自由!’凯尔斯说,‘在我十九岁第一次看到离开组织、和街边搭讪的大学生一起跑去度假的她时,我就知道她将是我一生的事业。我希望用我的智慧和才能,让她得到自由。我曾天真的相信我为他们赚到三十亿美元他们真的会放了我们,但是不行…… 不行的……是我弄错了方向,没什么幸福是能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上的。’
“‘为什么要找我?’你问。
“‘因为计划必须两个人。’凯尔斯说。
“‘控制器在哪里?’
“‘在科洛维的脑子里,那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只有他意识到危险并启动程式后三秒钟内脑死,那些可怜的被控制者们才不会全部完蛋!’
“你相信了他。他带你来到总部,告诉他们他已经说服了你加入组织。当然你不会得到信任,你被关在一所房间里,可之前凯尔斯已经给了你手铐的钥匙,甚至通行基地的ID卡,自己借别人的采用——反正基地的人都认识他。你们在几处闭路电视中加入了回圈线路。
“但他要求事情一定要在六小时内搞定。你顺利地偷溜出来,在会议处安放了炸弹。
“中间过程复杂,比如监视人员发现了回圈线路,但是报告的电话接到了军师凯尔斯手中,后者巧妙的处理过去了。或者你被基地中的人发现,你居然伪装成偷偷来和一位女性管理者约会的小白脸给混了过去。这中间凯尔斯一直在注意着手表,在第五小时三十分钟时,大家终于聚在一起,会议召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预定的时间早过了,可是炸弹还是没有爆炸,因为你发现炸弹的遥控器不见了。于是凯尔斯找了个藉口离开,问你怎么回事,而当你们终于找到它的时间只剩五分钟了,你迫不急待按动了按钮。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你们冲进爆炸现场,发现死尸遍地,却没有科洛维的身影,你们冲到外面,他躺在那里,受了重伤快死了,而竟然没死,他刚才碰巧去了洗手间,离爆炸现场较远所以没有立刻死掉!可是凯尔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也就是说科洛维并没有启动神经控制装置。
“你心急如焚,不知道妮可如何,科洛维看到赶到的凯尔斯,露出微笑。‘我本来死都不会放你走,不过现在你运气好,’他说,‘虽然我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既然答应过,我就放你们一马……你从来不是我们的人,凯尔斯,你们得幸福……’然后他就死了。后来你知道其他被精神控制器操纵的成员都死了,只有两人幸免于难。
“‘圆满解决,’你说,吹了声口哨,‘凯尔斯,我得承认你帮了大忙,不过我可没那么容易把妮可让给你……’
‘凯尔斯低头看表,时针离六个小时还有三秒钟,他看着它一格一格爬过,一,二,三,他在心中数,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见鬼,你怎么了?凯尔斯!’你惊讶地大叫。
“‘我要死了,’凯尔斯说,‘那东西是针对背叛者的,所以找你合作时,我得等你打电话过来——因为我如果有‘主动’的背叛行为,便无法抑制脑波的运作了!早先计划背叛时我还能控制着那东西不启动,可一开始干,便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了……底线是六个小时。现在到了。’
“凯尔斯幔慢靠着墙角坐下,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口中、鼻中、眼中、甚至耳中涌出来。‘不,不该是这样的,’你不可置信地说,‘你得活着,和她一起幸福的生活,你一直是这么努力……以你的才能应该可以圆满解决这件事情……’
“‘你以为我在杀了那么多人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活下去吗!’凯尔斯大声说,这样说话让他觉得很吃力,他停下来喘息,‘听我说,雷科特,我一生的事业只是放她自由,我从手上染上鲜血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我不能用沾满了无辜者鲜血的双手拥抱她。现在我的事业结束了,下面该你了,你答应过我,用一辈子守着她……让她幸福……’他说,‘别让她恢复记忆,别让她想起我的事,不然精神控制器会产生作用,她会死的!’
“‘可是这不公平!’你不知所措地说,鲜血流了一地,你发现那个棕发的天才已经死了……”
“等一下!”米歇尔大叫,“难道那两个人要‘从此过着幸福的生话’,这不公平!”
“这有什么不好,不然难道三人行吗?”凯说,“嗯哼,你完全没有进入角色,我以为你会说‘忍着悲伤好好守护她’什么的。”
米歇尔愣了一下,“也许,”他郁闷地挠挠金发,“结局早就注定了,从凯尔斯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犯罪开始。只是对妮可的爱把他留在这世界上而已,当看到有人可以接替他时,他就选择了结束键……这也算偿了他的所愿。”
“他是个悲剧性人物。”凯点头。“爱情是抓不住的鸟,即使用无尽的牺牲做网,雷科特必然也要为了包庇妮可,而无法秉公办事,他是凯尔斯的接任者,下一个牺牲品……”
“我想演这个角色。”
“嗯?”
“凯尔斯,我想演这个角色。”米歇尔说。
“你在说真的?”凯靠近米歇尔,看出他很认真,“不行,米歇尔,你太帅了!”
“得了,我知道好莱坞的化妆现在高明到什么地步!”
“甚至不惜牺牲形象?”
“我又不是个花瓶,我想演他。”
“可是你还记不记得你演艾德利克时干了什么?我们剧组就差把你当佛爷着了!演凯尔斯你会干出什么?去研究怎么用信用卡来诈骗?虽然我喜欢透了你的那个德性!”她喜滋滋地说,“但好歹得顾忌一下剧组。不过修利克也许会同意,”她雷厉风行地拿出手机,“我打电话问一下好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凯抿紧唇,难得露出有点紧张的样子。“修利克先生,是我……没什么事,只是如果你们决定拍的话,米歇尔他想演《礼物》……呃?你的意思是……啊!不,不,我是只是有点惊讶……打扰你了,再见!”
她挂上电话,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他怎么说?”米歇尔问,“你这部片子叫《礼物》?干嘛这么叫?”他奇怪地说。
“只是这么个叫祛,我不太有起名字的天赋,修利克会再给我改的。”凯说,“意思是危险怪异的爱情是一个个传接下去的礼物。修利克居然说他早就希望你演这部片子,而且给你安排的角色是凯尔斯!”
“这很奇怪吗?”米歇尔得到满意的答案,用兴奋的语调说。
“当然,”凯说,“完全不像你会演的那个类型嘛!”
“显然,”她的朋友得意地说,“修利克比你有眼光多了。”
第十一章 广告效应
王牌制作人是个相当聪明、而且严谨的人,他能第一时间嗅到市场的方向,行动时却慎重沉稳,这两方面的完美结合组成了一个典型成功者的形象。
他很欣赏凯,但对于同样极为欣赏的米歇尔,态度却要较前者严厉的多。这另一方面表现在他总能逮到充分的时间让米歇尔帮他打零工——后者向凯抱怨了数次她不该出卖他的休闲计划——演员以前修过的设计专业再次很大程度的派上了用场。
那天米歇尔接到修利克的电话,让他上午九点钟把一份资料送过来,他走进光洁明亮的大厦,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得到了允许,便走了进去。有些意外,制片人正在和一个四十多岁的黑发男人说话,看到米歇尔,向他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米歇尔,把资料放在那里……我想你应该做的还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