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老爹被方世宝怼了,也有些不开心,只是他现在落下风,不敢显露出来,就说:“兄弟情谊哪是说卖了就没了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行了。”方城仕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臆想,他是受够了这种人,敢情没上过学,还真不知道八荣八耻是什么,真把脸皮厚当被子盖身上:“你心里的那点想法我也不想捅破,说起来臊人,你妻子在镇上丢人现眼的事你不知道,心里没个逼数?现在还在我面前装?怎么?我好欺负?”
祚老爹被他这么骂,脸色顿时难看:“方家小子,你说话可得要个依据。”
方城仕还真不怕把话给他捅破了:“揭穿你妻子y-in谋诡计的祚美现在就在我家好吃好喝的住着,怎样?你明天是不是要号召全家去我门前哭,敲诈祚美?那敢情好,这个是亲生的,能要更多。”
这事方城仕藏得紧,除了熟悉的几个人还真没人知道,而且当时来交易的是许典,祚家就真的以为是许家要买仆人,找上他们家,这会听见方城仕的话,祚老爹就是心再黑,也得重新掂量方城仕。
他们本以为仗着方城仕年轻,没吃过几年油盐,能要点银钱。
可现在方城仕后边有许家撑腰。
祚老爹不是井底之蛙,知道香斋楼,还知道香斋楼的东家就是许家,许家是谁?人家有钱有势,方城仕现在勾搭上了,那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特别方城仕还能说动许二少纡尊降贵到这破落山村,就为了把祚美从他们身边带走。
这事还真不能往细想,就这么乱七八糟的上下搭一通,祚老爹都觉得自己背后不停地冒冷汗。
他不禁想擦擦额角的冷汗,可看到两个孩子,又想搂住他们。
他的良心大概在此时才稍微痛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用这么直接的法子逼迫祚烨。
祚老爹想了想,装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声音小了点:“小美在你那啊,那我就放心了。”
方城仕直接戳破他的虚情假意:“别说那么多废话,跟我去见官。”
祚老爹一听见官就虚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仕子你高抬贵手,这事就这么算了,给点面子。”
方城仕冷笑:“给你面子来恶心我?打了我的人就想这么算了你他娘还真敢想,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要么见官,要么你两儿子让我揍回去,除此之外没得商量。”
看着这两个一身肥膘,欺负兄弟姐妹还理所当然的两小子,方城仕就想自己动手涮他们一遍。
太欠了,完全不知道教训两个字怎么写。
祚老爹要是想见官,这事就不会耽搁到现在,更不会把自己的两个命根子交给方城仕,见方城仕态度坚决,这会也慌了起来。
他着急地望向方世宝:“里正,您给说句公道话啊。”
方世宝说:“仕子都是按契约书走的。”
言下之意是他没权c-h-a手。
祚老爹说:“他这是存心报复,您不能因为他是您侄子就睁只眼闭只眼啊!”
方城仕对他到眼下情况还能作一手好死的行为也是佩服的。
果然,方世宝听见这话,脸色更黑了,他把契约书交给方城仕,扔下一句话:“既然这样,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就走了。
方城仕举着契约书,笑得很灿烂:“走吧。”
祚老爹两只手分别牵着祚仁和祚之,看着阳光其实y-in冷到极点的方城仕,退后一步,说:“他是我养大的,你没权叫我去见官。”
方城仕见他走了,也不拦,就冷笑了声。
方玉霞问:“仕哥,你干嘛让他走?”
方城仕收好契约书,不以为意地说:“他既然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我也只能成全他。”然后他看向小孩:“你没给我丢人,知道不能站着挨揍。”
要是以往,祚烨肯定缩头缩脑,一个劲认错。
可被方城仕教育半年,他的思想已经多少被潜移默化,知道自己不还手才会让方城仕更生气。
所以祚烨非但没感到害怕,还有些后悔:“我应该把他们打趴下。”
方城仕笑了笑:“先把你自己的脸收拾收拾吧,疼不疼?”
外人都走光了,祚烨才稍微示了下弱:“有点。”
方城仕果然心疼他,牵过他的手,说:“回去给你煮j-i蛋滚一滚,消消肿。”
回到家,众人看到脸上没一块好r_ou_的祚烨,全都愣了。
当他们知道事情的缘由后,都出奇地愤怒了。
方招生恨恨地说:“祚成的心是铁做的吧,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好歹养了这么多年,能下得去手?”
方庆丰说:“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人,一个外姓人,带着一家老小来到方家村落户,肯定有什么事。”
方志龙说:“这般蛇蝎心肠的人,我们日后不要搭理他。”
他们说什么方城仕没去听,他在厨房给祚烨煮j-i蛋。
方化简脸色不虞地站在一旁:“你就这么把这口气咽下了?”
方城仕说:“我什么亏都吃,唯独不吃哑巴亏。”
方化简不由得提高一个声调:“那你让他走?地盘是我们的,揍他一个外姓人还不容易?”
到底是年少气盛,火气是一点就爆。
方城仕看着他说:“不用自己动手就能把他收拾妥当的事,你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
方化简气呼呼地说:“小烨是你带回来的,疼也一块疼了,我把他当亲弟弟,平时自己都舍不得骂一下,他算什么?想卖就卖,说打就打,以为我不敢动他?”
“你冷静些。”方城仕安慰他:“我回来不就是跟你说要怎么对付他吗?”
方化简呼口气:“你说。”
“你现在就去县里把衙门的人请来,花点钱,能让祚成在牢里待多久就多久,找人好好招待他。”
方城仕不动就不动,一动就要让祚成扒层皮。
他要让对他心怀不轨的人都知道,他不是谁想就能欺负的人。
方化简对他这招借刀杀人很满意:“你等我消息。”
他说完,也不多留,转身就走了。
方城仕继续给祚烨煮j-i蛋,顺便给他煮了碗面条。
口腔肯定是伤到了的,吃饭不合适,天气热喝粥也没意思。
方城仕把煮好的清汤面和热乎乎的j-i蛋端到自己房间。
这几天为了省事,他们都是在方家村住的,好在他当时也没有把家当搬走,这次是正方便。
方城仕进了屋,看见祚烨在桌子边坐着。
他已经把先前那套打架弄脏的衣服换了下来,脸上也简单清洗过,虽然还是惨不忍睹,可好歹外表干净。
方城仕把面和j-i蛋放到桌子上,对他说:“先吃点面。”
祚烨也乖,端过面小心地吃。
方城仕看他这样子,也替他疼:“你是怎么想的?当时就不知道让小霞回来说一声?”
祚烨抬起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说:“我能解决。”
小孩学着独立,可方城仕心里却不是味:“你以蜉蝣撼大树,结果是什么?”
他真的不是在教训小孩,只是希望小孩能更以自己为重。
祚烨听出了方城仕的言下之意,也愣了愣,然后才说:“我想拦住祚之,可祚仁扯着我。”
他还知道不能让祚之告状呢。方城仕听后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双拳难敌四手,你再有把握也不可能算无遗策,小烨,你长大了点,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今天的事我觉得你没错,现在也不是要教育你,我只是希望你有更理智的法子来对付你不喜欢的人和事。”
祚烨听完,沉思良久才点头:“我知道了。”
方城仕揉了揉他的头,说:“吃吧,吃完我给你滚j-i蛋。”
祚烨嗯了声。
方化简这一走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那时方城仕还在田里拉稻谷,不知道方化简带着衙门的人进了村,等他听到消息的时候,衙门的人已经压着祚成走了。
田里在做收尾,所以今天的活并没有前些日子赶。
方化简带着一脸得意地笑来到面前时,方城仕正好拉着稻谷去晒谷场。
看见从路的另一头走来的熟悉身影,方城仕也松了口气。
方化简走到面前,说:“妥了。”
方城仕问:“几天?”
方化简说:“我问了,他们说这种情况一般只能关三天,我塞了点钱,让他们多关了两天,他那个牢的人都是犯事被抓进去的地痞流氓,我请他们特意关照。”
虽然只有五天,但也够祚成受了。
方城仕说:“你自己把握个度,别搞出人命。”
方化简说:“放心吧,我还不想为这种人背上孽债。”
方城仕知道方化简说得再狠,也只是想给祚成个教训,不会太过。
方城仕岔开话题:“今天中午可能要晚一点收工,再半个时辰才能忙活完。”
方化简嗯了声:“小烨怎么样了?”
方城仕说:“脸是不肿了,可还青着。”
方化简啧了声:“才关五天,还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