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水沟走了一段路,发现这水是从山里流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生活,祸福难测,方城仕又让人挖了个蓄水池,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跟农家约定好的日子,方城仕到镇上把四百株果苗取了回来。
方城仕选取的果苗大都是品质良好的小树苗,只有十八株桃子比较高大。
较比预算,下种的日子晚了一天。
翻好的地已经混过Cao木灰,下种的那一日,就算请了方大海,方城仕仍旧亲自到场。
在此之前他和方大海商量了一下种植的注意事项。
两人就自己的观点切入交流。
后来达到一致。
方城仕让众人把坑挖深一些,然后用水和成稀泥,这样树苗才能“站得稳喝得上水”。
种了两天,总算让这批果树“站”了起来。
既然是要弄果园,就得围起来。
方城仕又让人在外围弄了个荆棘篱笆。
不过这是个苦活,因为荆棘树带刺,防别人的时候也伤自己,不过好在方城仕给他们准备了手套。
虽然过程有些艰辛,但好歹没让自己满手是洞。
这波忙完后,方城仕给他们结了工钱。
刚好十天,每人拿到三百八十文。
如果一家人来得多的,加起来就不止这个数,像方招生家就是,他一共来了五个人,到手的树木接近二两银子。
这可没把他们的大牙乐掉。
有些家庭,忙活一年也不过五六两,这给方城仕干了十天活就有二两,谁都想这样的好事多来几次。
散工那天,方招生笑眯眯地跟方城仕说:“仕子,晚上来我家吃饭,你婶子炖的汤不错,你这些日子也累了,正好补一补。”
方城仕笑了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家里还有个小的,不太方便。”
方招生可是一点都不嫌碍事:“一块来吧,都是自己人。”
方城仕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方招生得到他的回答,欢天喜地地走了。
他今天收工早,祚烨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家。
进门就看见方城仕站在棚子下,诧异地问:“都忙活完了?”
方城仕正在把工具捣腾进棚子里,听见这话也没回头:“嗯,今晚不用做饭,我们去招生伯家吃。”
祚烨好奇地问:“怎想起去招生伯家?”
方城仕把工具放好,转过身,拍了拍手说:“他盛情邀约,我推辞不过只能答应。”
祚烨说:“那也不能空手去,家里还有猪r_ou_,我们带过去吧?”
方城仕唔了声,点点头:“行。”眼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他又说:“你把书包放好,我们过去吧。”
祚烨嗯了声,走到厨房,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又去碗橱里拿出用碗装着的五花r_ou_。
他很聪明,还用布盖着碗。
方城仕洗干净手,回头看到他这样,笑了笑:“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由方城仕锁门。
之后才往方招生家去。
方招生见他人来了还带着东西,当即不赞同地说:“人来了就好,还跟我见外?”
方城仕说:“这不是正好大家聚一起吗?这块r_ou_我和小烨能吃好几天,这马上就要回镇上了,倒了浪费。”
他这样说方招生就不好拒绝,可又的确不想收下这块r_ou_,恰好方招生媳妇出来,听到他们的话,就开口说:“正好,家里还有芋头,我给你们焖着吃。”
祚烨走前几步,把碗给她。
方招生媳妇对他笑了笑:“仕子,你看你把小烨养得,水灵水灵的,真讨人喜欢。”
被夸的是自家孩子,方城仕当然高兴:“那是他自个长得好。”
这就是和普遍家长一样的心理,矜持地炫耀。
方招生媳妇还说:“这再过个几年,你家的门槛怕得三天换一个。”
方城仕就哈哈笑:“还小,不急这事。”
方招生媳妇就顺势说:“你今年也十六了吧,可有喜欢的姑娘?”
建立起八卦圈是能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渠道,她这话换十个人九个半也会这么问,而且对方看起来就是随口一说,不存在恶意,他因此也没觉得反感:“还没有呢,再说小祖也还小,我不放心他。”
方招生媳妇叹口气,说:“你家真是多亏了你。”
方招生说她:“行了,做你的饭去,仕子,小烨,我们里边坐。”
他没特意奉承方城仕而落了祚烨,就冲这方城仕都乐意跟他多说几句。
进了屋,没看见方招生的几个小孩。
估计是怕方城仕误会,直到吃饭才见到他们的身影。
到了饭桌,方招生想找方城仕喝酒,方招生考虑到家里就他和祚烨,万一自己没醉最好,醉了还得祚烨伺候,就喝了一杯,没敢多沾。
方招生也没再劝他。
吃完这顿饭,天已经完全黑了。
方招生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给他们点了灯笼。
两人走在料峭春风中。
这个年代的米酒,味道不怎样,可度数却是实打实的,方城仕久不沾酒,这会那杯下了肚的黄浊也开始发挥作用。
他觉得他的脸有点烫。
这会被风一吹,脸上麻麻的。
方城仕呼口气,问祚烨:“冷不冷?”
“你冷?”祚烨以为他冷,不经方城仕同意就把手塞进他的手心里。
握住才知道他也很烫。
祚烨又问:“醉了?”
方城仕唔了声:“没有。”
他这会脑袋还是很清醒的。
祚烨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他的手也没抽出来就是了。
回到家,方城仕去烧水洗澡,祚烨坐在凳子上就着烛火温习今天的知识。
方城仕拾了拾快要掉出来的柴火,又往炉子里塞了一块木柴,偶然回头,看见半边脸被烛火斑驳的祚烨,有那么一瞬,他也失神了。
祚烨的底子很好,不比许典的男生女相,祚烨的美不沾女气,现在还小,看起来略显稚嫩,却不能抹掉他是个美人胚子的事实。
方招生媳妇说的是实话,等过个几年,祚烨肯定是抢手货。
像是注意到方城仕凝固的目光,祚烨侧过头,轻声询问:“仕哥?”
方城仕回过神,掐了掐眉心:“水烫了,我先去洗澡。”说罢站起身舀水。
祚烨总觉得方城仕有点不对劲:“你真的没事吗?”
方城仕是真没醉,虽然不可否认他刚刚对着小孩的脸发呆:“你看着火。”
祚烨看见他提着水,步伐稳健地离开。
等到躺床上了,祚烨才确定他真的没事,只是入睡比以往快而已。
祚烨抿了抿唇,挨着方城仕睡了。
果树刚种下去,前期肯定比较费心。
第二天早上,方城仕去到果园,看见了方大海。
方大海正给那几棵大的浇水。
方城仕喊了声:“海爷子。”
方大海直起身板,抬起头:“仕子,怎么了?”
方城仕边走过去边说:“您老这么早?”
方大海布着皱纹的脸露出几分笑意:“你这东家有意思,工人上工还有嫌早的?”
方城仕说:“您老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大海就说:“你呀,还是太年轻。”
方城仕笑了笑。
他用一个月二两银子把方大海请来管理果园,就想他敬职敬业就好,毕竟也是有些年纪的人,多少要照顾着他的身体。
谁知道老人家比他还早,方城仕走过去一看,这十来株桃树都浇完了。
方城仕问:“海爷子,对于这批树你有什么想法吗?”
方大海说:“你那天让他们把坑挖深点却是提醒了我,仕子,你放心,我一定把这批树给你管好,保你硕果累累,十里飘香。”
方城仕说:“种树之道我毕竟不如您,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
“行,你就放心吧。”
而后方城仕把每棵树都检查了一下,一夜过去,没发现半点问题,焉了吧唧的更是没看到。
但方城仕也不敢掉以轻心。
下午,他又去全村走了一趟,除了个别人家,他弄到不少农家肥,储在果园外的那块小田上。
后面又等了几天,这批果树死了十来棵,因为时间还早,方城仕就又补了上去。
等到二月下旬,他才和祚烨回到镇上。
之后一切按部就班。
味味香没有大动荡,一锅端的麻辣烫和烧烤也稳稳当当地走完春季。
方化简和许典的感情也日渐上升。
直到夏季来临,去年遗留下来的问题才终于爆发。
作者有话要说: 会是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