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凡难为情地撇开头,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不想在比自己小的男孩面前承认胆小。
一一歪头看了苏凡一会儿,然后自以为明白了:“哦我知道了,你怕弄湿鞋子吧。下回我让我妈妈给你带双拖鞋来,就方便多啦。”
一一把苏凡摁坐在石阶上,利索的开始帮苏凡脱鞋。苏凡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等他回过神,两只脚丫子已经从白袜子里露了出来,白白嫩嫩的,把一一看傻了。
“小凡哥哥你的脚好白啊,比小花的脚丫还好看!”一一盯着不自在的一对脚丫子由衷地夸了一句,让苏凡窘迫得羞红了脸,叠着脚背,想藏起来。可是一一可没空注意这些,把袜子往鞋子里一塞,然后丢到石阶上,再胡乱地把苏凡的长裤摞到膝盖以上,大功告成后,就起身拽着苏凡的胳膊往下拖。
苏凡一时防备不及,一下扑到溪岸上,好在溪岸上的石块早就被溪水冲刷得圆滑不扎人。一一把苏凡扶起来,继续拉。苏凡连拒绝都来不及,只得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踩在比较大的石块上,磕磕绊绊地走到溪边。
当第一脚踏入水中,被冰凉的溪水扎得打了个抖索,但是脚下细沙和小石子传来又麻又痒的脚感,让苏凡惊奇万分。渐渐适应了溪水的温度,脚面被溪水柔和地拂过,脚底下有细细的颗粒感,这些都让苏凡觉得很舒服。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脚底不平整加上石子滑,苏凡一个不平衡,一屁股坐在水里,水花溅湿了一脸和一身衣服。
“哈哈哈!小凡哥哥,你是落汤鸡!”一一站在溪水中央,最深的地方才没过他的膝盖,他叉着腰,张大着小嘴,开怀地大笑起来。
苏凡怔愣了几秒,来不及烦恼自己的处境,许是被一一爽朗的笑声感染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在溪里,捞了十来只小蝌蚪,把水桶放在岸边,接着踩水泼水玩,伴着榕树上的麻雀一家欢快的叽喳声,一个笑声和尖叫声不断的下午很快过去。
只是还不等蝌蚪长成青蛙,苏凡就跟着他妈妈离开了。
章仪林想到那时候苏凡一声不吭地跑了,正在气头上,“逃犯”就自动送上门来,还在愤愤不平中,接电话口气自然好不了。
“你快点叫让人把画取回去,我不要。”
“……当真不喜欢?我以为你看到这幅画会想起我们小时候,那两个月是我最快乐最无忧的时光。”
“哼,最快乐?还不是跑了就不见回来。”章仪林毫不掩饰自己的抱怨。
“我知道错了,现在回来,不会再轻易走了。”苏璠耐心安抚着。
“意思是还会走啊……”章仪林动动嘴皮嘟囔,没发出声音,因为他明白地知道,现在苏璠的家人朋友都在新加坡,没什么理由强留他在国内。
“要走也要带着你一起走,你可愿意?”
苏璠沉沉的声音透过耳机听筒,麻了章仪林的耳朵,也酥了他的心。怦然心动,也许只是一瞬间的感触,但是章仪林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只是嘴上仍是不松口:
“我才不要出国,国外有什么好。再说离开厦门1000公里以上,我妈就会开启追杀模式。”
“呵呵,好,那我们就定居在国内。”
“……”后知后觉的章仪林这才发觉两人的对话走向有些不对,登时羞红了脸。
苏璠没有介意章仪林的沉默,愉快地继续前面关于画的话题。
“这幅画可是我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加价卖回去。”
“……”你到底是艺人还是女干商啊!?章仪林满头黑线:“别……我、我喜欢的,可是这画太贵了,还是放你那,我这里不大安全啊。”
要是苏璠加价卖给宋社成,再送给艾伦,自己会被艾伦整死的吧!章仪林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冷颤,坚决不能让苏璠这么干,而且……自己确实也对这幅画一见钟情,舍不得。
“没事,你就大大方方挂在床头,一般小偷没那么好眼光,只会当做一般的装饰画。”
“还挂床头,你是想让我夜夜睡不安稳么!”章仪林一想到天天有28万挂在自己头顶上就头大,怎么可能睡得着,现在自己账户上2800都不到啊。
“那就随便找一个地方塞吧。”
“塞床底下么,这么好的画放我这太浪费了。”
“也好,若真有末日来,还能当船板自救,这样就不浪费了。”
“……”
“呵呵,好吧,我过两天先让人取回来,以后再放在咱们自己家。”
“……”章仪林对苏璠的自说自话已经开始麻木了,“你看你总是买这么贵的东西,每次给我添多少麻烦!”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送你贵重的东西,不过这幅画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做投资做收藏都是最合适的。这幅画价格还是合算的,如果我没有和其他竞拍者在拍卖前达成共识,我们俩竞价,最终价格会更高。而且这画的升值空间还很大,相信我的眼光。”苏璠耐心地给章仪林解释。
“对了,你怎么从宋社成手里抢到这幅画?”
“哦?你知道是他?”苏璠轻轻地笑了,对自己夺人所好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