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真的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
他颔首,拉着我道:“你做的很对。这次,任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我心里十分感动,认为自己这次真的选对人了,只要跟着小林子,任谁敢拆散我们,就让小林子把他秒成渣!
我正感动着,忽然发现他的一张脸在我面前放大,一回生两回熟,本座明白,林郁文是要向本座伸出魔爪了!
以他的身体状况,倘若我俩真有点甚么,本座一定在上,妥妥的!如此一想,我登时热血沸腾,见他向我凑来,主动地亲了过去,他唇上沾着浓浓的药味,待等他挑开我的唇齿钻进来时候,我登时尝到了一阵苦味。
我后悔了!
我果断地推开他,林郁文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了?”
我道:“苦。”
他在我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包蜜饯,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又俯过身来亲我,我见他贼心不死,硬着头皮继续亲。林郁文亲了亲我的嘴,随后把蜜饯推入了我的口中,蜜饯酸中带甜,甜中带酸,滋味十分带劲,我俩就着这一颗蜜饯开始你争我夺。
一盏茶的功夫后
我:“呕……呕……呕……”
林郁文扶额:“谁让你把蜜饯吞下去。”
“我……咳咳咳……”你老是跟我抢蜜饯,本座一心急不就把它吞下去了嘛!如今那么大一颗哽在喉咙,本座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把蜜饯连核带肉的一起吞下去了,我俩也没了继续亲热的兴致。
我俩在一起黏了一个下午,入夜后,我滚回自己的房间,把裴逍叫到床前,道:“你昨日守护本座亵裤有功,今夜本座赐你殊荣,在本座床前护着本座睡,本座相信你武功了得,一定能出色完成任务。”
裴逍仗剑道:“属下遵命。”
我又道:“那小贼数次偷本座亵衣亵裤,还悬挂闹市的事你就不必跟郁文说了,他身子弱,这些事不要让他烦心。”
裴逍道:“是。”
有了裴逍在床前守着,我心里十分踏实,安心地穿着亵衣亵裤入睡,桌上的烛光昏暗摇曳,我躺着……躺着……躺着……本座躺在床前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我睁开眼,朝着笔直地杵在床边盯着我的裴逍道:“你……过来,来本座这边坐着。”
裴逍乖乖地走过来,我把他拉到床头的脚踏上,掰着他的头扭向门口:“看这里!”
嗯……这样存在感终于落了一些。
我揉了揉他的头,道:“好好守着。”
裴逍这么一个硕大的身躯坐在床下,怎么瞧怎么都有些搞笑,可如今本座是有家室的人了,邀他同床而眠甚么的,实在是不明智之举呐,我实在不忍心林郁文糟蹋了他,只能占时委屈他了。
我拥着棉被安心入睡,夜半时分,让一阵尿意给憋醒了,睁开眼,裴逍坐在床下,正尽忠职守地盯着门口。
我想要下床小解,可这么大个人杵在本座房里,本座实在有些害臊,便道:“本座出去一会,你在房里守着。”说罢,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走到客栈的茅房,解决了个人需求后,正想踏着月色回房睡觉,谁知脖子一痛,遭人暗算,整个人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周遭成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间十分朴素的屋子,桌前供奉着一尊大佛,香炉内点着几支檀香,正冉冉冒着香烟。墙头挂着一幅字画,上书“于人无求,于世无争”八个大字,再看屋中的其他摆设,似乎是在庙中。我起身想要下床,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亵衣亵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僧衣!
这到底是甚么情况!
我心中一惊,连忙套上床头不属于自己的一双僧鞋子,大小正好!我跑出房间,发现自己正是处在一见寺庙中,一个和尚正在院中打扫落叶。他见我跑出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醒了?”
“呃呃呃……”我想问这里是哪里,可是一张口,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说话!“呃呃……呃……呃!!!!!”
那和尚道:“施主不必担心,这里是灵音寺。施主的状况,小僧也略知一二,众生的生命乃因缘集起,生灭相续,因果相续。如灯烛之燃烧,展转燃之,故炷虽消,火续不灭……balabala……”
我听得晕头转向,气急了捡起一坨落叶,在地上拼出三个大字:说人话!!
那和尚默了一会,道:“施主,逝者已逝,你的朋友已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施主作为他的朋友,应当为他高兴,为何却要其寻短见?”
本座自寻短见?你开甚么玩笑,人生如此美妙,本座为何要寻短见?我不厌其烦地用落叶再次拼出一句话--我为何在此?
和尚道:“施主因朋友过逝悲伤过度,一时想不开要自寻短见,幸好有一位热心的施主路过救下施主,还将施主送入了灵音寺,希望佛法无边能够解除施主心中的悲痛。”
本座跟小林子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哪有甚么朋友过世悲伤过度!究竟是哪个歹人敢暗算本座,还点了本座的哑- xue -丢到和尚庙遭罪的!
第40章
那和尚死心眼地认定我是因朋友去世而要自寻短见,我只想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就此告辞了!”,奈何这句话太长,倘若用叶子拼成,得花不少功夫,我绞尽脑汁地寻找言简意赅的词汇,却听那个和尚道:“既然施主醒了,小僧就带你去见方丈罢。”
我摆摆手,表示不必,转身往门口走。
和尚喊道:“施主,您要去哪?”
当然回去找林郁文了!我加快脚步往寺院门口走,那和尚追过来一把拉住我,道:“施主,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数,您何必过于执着,就留在灵音寺,让无边的佛法来化解你心中的悲痛罢!”
我懒得听他唧唧歪歪,掰开他的手拔腿就跑,那和尚在后边追边喊:“施主,你别跑啊!”
我跑得更加迅速,眼见就要跑出寺门,眼前忽然一晃,冒出一个身穿袈裟,长须及胸的老和尚。他端着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双手合十,朝着我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在我身后狂追的和尚见了他,立马规规矩矩地站定,回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后道,“方丈,这位施主执念太深,一心求死,小僧已经竭尽所能了。”
那老和尚高深莫测地一笑,道:“佛无不可渡之人,施主悲伤过度,一时难以自控也可以理解,不如在寺庙中住上一些时日,定能令心境平复许多。老衲正要去禅房给弟子讲课,施主不如一同前往。”说罢,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拉着我就往禅房走。
这老和尚看似轻轻一抓,谁力大如牛,任我如论如何用力也挣脱不了。我默默在心中泪流满面,暗道这根本不是寺庙,这里是强盗窝是罢!
这寺庙规模并不大,统共也就六七个和尚,我被老和尚强拉着到禅房,庙里的弟子已经坐在蒲团上等候。
这些和尚穿着跟我一样的僧衣,脑袋上的头发全都剃了,烧了几个点,不过有一个例外,就是坐在最前头的那名弟子!那名弟子虽然穿着僧衣,脑袋上却是有头发的,我心说这可怜的孩子该不是跟本座一样遭人陷害,让人丢入这贼窝的罢?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之感,十分想上去攀谈一番。
老和尚把我丢在后边的蒲团上就去讲课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色~balabala……”
老和尚讲得是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小和尚们是听得如醉如痴、忘乎所以,我一个人坐在后边无聊之极,昏昏欲睡。
正准备睡上一觉,忽听前排那名带头发的弟子道:“方丈,您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弟子始终无法参透这句话的真谛,还请方丈开释。”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我自认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心中惊疑不定,十分想冲过去掰过他的脸瞧一瞧,又怕自己太过冒失,十分焦急。
方丈道:“色、受、想、行、识、这五蕴代表有的存在,与有相对的,就是空。众缘所生法,是即无自- xing -。色是缘起的,其本- xing -为无自- xing -、空。”
那名弟子闷闷地道:“弟子还是不懂,喜欢一个人,想要跟他在一起,得不到他,所以色即是空,倘若得到他,不是应该十分高兴么?为甚么色还是空呢?”
我越听越觉得这个声音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把那名带发弟子转过来一瞧,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
--方天生!
我大吼一声:“你为何在这!”可惜让人点了哑- xue -,只发出“呃呃呃”的奇怪声响。
方天生见到我也吓了一跳,道:“萧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这句话正是我要问你的!
方天生见我不答,惊道:“莫非方丈说的那位救下的施主就是萧大哥?”
我含泪颔首。
方天生闻言,眼中噙上了泪珠,道:“方大哥,你为何要想不开呢?我听说萧大哥是为了朋友过世而想不开,你死了的朋友是林郁文么?他真的已经死了么?那真是太好了……不对,那真是太惨了,萧大哥你节哀。可是萧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他死了你还有我啊,我愿意随你去天涯海角,你为何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