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班了。”荆戈拍拍他睡出印子的脸。
范小田迷迷糊糊地起身,抱着被子要亲亲,结果被alpha抱到浴室里刷牙,他叼着牙刷刷了半天,听到关门声才意识到被耍了,气鼓鼓地吐了满嘴泡沫,捧着手机给白易打电话。
白易没接。
行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在口袋里,换上衣服去炒货店。范小田现在不仅要照看炒货摊,还要帮忙照顾便利店,毕竟荆戈工作忙,不能每天都守在店里。好在暑假里没什么生意,他和去旅游的小夫妻说明了情况,他们也不在意,还说回来要继续给范小田相亲。
——我找到alpha啦。范小田羞羞地回复。
——是那天卖瓜的吗?
——嗯嗯嗯嗯嗯。
因为太激动,范小田按出去一溜边“嗯”,按完托着下巴给一屋子的炒货扇扇子,他自己热得满头大汗,还想着瓜子,当真是傻得可爱。
一上午都没什么生意,等到了中午,范小田把铺子的卷帘门拉上,一蹦一跳地往巷子里跑,这条巷子里有很多简陋的摊子,卖些凉皮或是胡辣汤,他平时不回家,总爱在巷子里解决午饭,今r.ì也是如此。
巷子不深,范小田沿着屋檐下的y-in影边走边哼歌,烈r.ì在他露在檐下的半条肩膀上熊熊燃烧,范小田嫌热,干脆直接转进一家卖胡辣汤的店。
大夏天的吃胡辣汤,图的就是个爽快,范小田要了碗汤,脑袋上有台电风扇在呼啦啦地吹,他把帽子摘了,舒服地眯起眼睛。待汤来了,他先拿勺子从桌上的酱料瓶里舀了点辣椒末,再用筷子搅拌了几下,最后伸长舌头舔一舔。
带劲儿。
范小田捧着碗,吸溜吸溜地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忙里偷闲瞄了一眼,原来是白易问他早上为什么打电话。
——哎呀,荆哥不和我亲亲。
——你和他睡了?
范小田呛到了,用面巾纸捂着嘴拼命咳嗽,一边咳,一边哆嗦着回消息:“没呢。”
手机沉寂了,他终是得以安稳地喝汤,可这时再喝,满脑子想的都是白易的话。
唉,范小田抱着碗犯愁,他和荆戈得挨到冬天才能睡呢。
“嗡”的一声,白易又回消息了。
——他不行?
——行呢。
——你又没和他睡过,怎么知道他行?
范小田当即撂了筷子,抱着手机怼键盘:我们以后会睡的!
——我摸过,荆哥可厉害了,他也愿意给我啃,他最好了。
他一生气就拼命夸荆戈,像是这样就能说服白易一样,可说服了白易又能如何?他发完消息,吸溜完了最后一点汤汁,失落地趴在桌上,觉得特没面子,可他没发情,荆戈不可能和他成结,所以只能次次被白易嘲笑。
范小田蔫哒哒地没了j.īng_神,手机震动了好几下也懒得看,以为都是白易的消息,直到无意间瞥见才发现是荆戈在给他打电话。
“喂!”范小田不由自主正襟危坐,哆哆嗦嗦地道歉,“我刚刚……刚刚没看见。”
电话那头的alpha没说话。
他委屈地抠手指:“荆哥……”
荆戈叹了口气。
“荆哥,你吃饭没?”范小田得到回应,连忙转移话题,“没吃饭的话,我去给你送,你想吃什么?”
“范小田啊。”
“嗯。”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没看见嘛……”
“说实话。”
范小田垂下头,哼哼唧唧地把心里话说了:“我想和你成结,白易总问我和没和你睡过,我没睡过,不能撒谎。”
“……荆哥,我想和你睡觉。”他越说越难过,坐在塑料板凳上扭来扭去,“不成结那种也行。”
“小田,别胡闹。”荆戈听得头疼。
范小田泄了气,起身付钱,不想再和alpha说话,直接付钱回炒货摊了,可他在摊上也坐不住,想起荆戈好像还没吃午饭,忍不住用小电饭煲煮了绿豆粥,拿保温壶装了满满一壶,直奔警局去了。
正午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范小田和自己的影子孤零零地往前走,他想等公j_iao车,但站台无人问津,被太yá-ng晒得发烫的座椅旁散落着蜷曲的传单。范小田打了辆出租车,说地址的时候司机愣了愣,见他抱着保温壶,眼神里溢出几丝怜悯。
把他当做探监的家属了。
范小田懒得解释,生怕绿豆汤撒出去,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捧着,等车停,他迫不及待地蹦下车,看见警局门前站着两个站岗的alpha。
这回来警局没有荆戈陪着,范小田有些发怵,东瞅瞅西望望,抱着壶左顾右盼。
其实站岗的alpha也在瞧他,毕竟范小田是荆戈带来的omega,大家都知道呢。而且荆戈在局里的名声太响,好多alpha没毕业就听过他的名字,这会儿忽然见到他的omega,自然好奇得不得了。
什么样的omega能被荆戈看上?
而好不容易把荆戈“啃”来的范小田在警局门口晃悠,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给alpha打了电话。
“怎么了?”荆戈接得飞快。
“哼。”范小田用脚尖踢飞一块小石子,“干嘛,我不能给你打电话?”
荆戈没跟他吵,只说:“站着别动。”
“哦。”范小田被晒得发懵,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你快点。”然后靠在警局门前的树下发呆,心思百转千回,还在惦记和荆戈睡觉的事儿。
警局门前很快传来脚步声,荆戈从林荫道上过来了,alpha见了范小田,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而他啪嗒啪嗒地跑过去,把保温壶往荆戈怀里一塞,转身就要跑。
“小田。”荆戈忍笑把范小田拉回来,“还生气呢?”
他哼两声,又去抢壶,结果被alpha搂进了警局。道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拂面的风带了丝丝凉意,范小田的心情自然好起来,牵着荆戈的手说绿豆汤是新煮的。
“煮好就放进保温壶了?”
“嗯。”范小田点头,“绿豆是新买的,很软。”
荆戈想笑:“小田,你这可是保温的壶。”
“是啊。”他还没反应过来。
“你是想烫死我?”荆戈对着omega的脑门就是一指头。
范小田捂着脑袋蹦起来,瞧着保温壶犯愁,他还真的忘了这茬,这下子alpha大热天的只能喝热粥了。
“没事。”荆戈揉揉他的脑袋。
“唉。”范小田叹了口气,把头倚在荆戈的肩膀边蹭蹭,“太烫,我就给你吹吹。”
说得好像他吹吹荆戈就能立刻吃上午饭似的。
局里比街上安静多了,也就范小田有心思嘀嘀咕咕地说话,路上遇见的警/察皆是行色匆匆,或是眉头紧锁,或是低头看材料。他除了荆戈,谁都怕,一来人就紧挨着alpha装鸵鸟,乖得不行。
荆戈纳闷了:“你怎么就是不怕我?”
“你是卖西瓜的。”范小田噘着嘴轻哼。
还在为荆戈隐瞒身份的事儿生气呢。
“可我也是警/察。”
他偏头觑了一眼:“哦。”然后拿脚尖踢荆戈工整的裤腿。
范小田就是看不惯alpha毫无破绽的模样,总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心急火燎地想成结,挺羞的。荆戈强忍着任由他胡闹,等走到林荫道的尽头,整整齐齐塞进裤子里的衬衣全被范小田扯了出来,这要是被荆老爷子看见,准得气得跳脚。
说到荆老爷子,荆戈又想起一事:“爷爷昨天跟我说,要把格兰美接到院里当警犬训练,这样下次你遇见危险,它能更好的保护你。”
“它……它还在宠物医院呢。”范小田挠挠头,“可这太麻烦爷爷了。”
荆戈说:“这倒还好,奥斯卡就是爷爷训练出来的。”言罢,又问他想不想去大院里住几天。
“我的炒货摊……”范小田心里有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算少开张会少赚多少钱。
alpha耐心地等他算完。
“可以住三天。”范小田犹犹豫豫地问,“可以吗?”
“嗯。”荆戈听得发笑,搂着他进了办公楼。
那台老旧的电风扇还在乌拉乌拉地吹,范小田一进门就被从头吹到脚,他见四下里无人,赶忙掀起微潮的T恤衫扇风。
“范小田。”荆戈瞪他。
范小田勉强把衣服拉好,又笑眯眯地帮alpha整理衣衫的下摆,可他又哪里是真的想塞,不过是趁机去摸荆戈罢了。范小田摸过alpha的腹肌,摸过屁股,也摸过大腿根,就是有个地方没好好摸过。
他们俩在空d_àngd_àng的楼道里肩并肩往上走,荆戈虽然知道范小田肯定没想好事儿,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胆子大到在警局也敢伸手摸。
有那么一瞬间,荆戈眼前飞起了一簇火苗。
alpha低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