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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事却工程浩大,来了事一定住得下的,只是需要重新安排了。
李麦燕又打趣道:“还有一事,王爷让咱们来,想必是心里有数,用不着咱们- cao -心的了,可是我看着田地……”
游淼正头疼,说:“我正想办法种地,待会就得去照看地理呢。不瞒你们说,打的白条太多,我也担心秋天种不出来。”
李麦燕道:“每家每户都有田,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儿,照我们商量的看,汉子们除去打猎,回家闲时,就会帮帮忙,打理地里。”
“太好了!”游淼道:“这样,我将库房的钥匙给你,种子你们自个拿,想要多少,去取就成了,拿了给我记个数。”
游淼当即就领着她们去库房,不少人还是懂的耕种的,毕竟从前在娘家的村子离也惯于劳作,现在正好让她们教犬戎人种地。
开春后,犬戎人里的男人开始按照作息,上山打猎。
打猎大多是上山两三天,回族中十来天,现在家眷来了,待在东山下的时间会更长,闲暇时,便陪着媳妇耕耕田,干点粗重活儿。
开春后,东山下除了男女分局的格局不变,赫然已成了犬吠鸡鸣,炊烟袅袅的大型城镇,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产业从无到有,初具模型,渐渐成形要更令人欣喜了。游淼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一般……
“重央!”游淼道,“不要玩了!快把蚯蚓盖起来!”
游淼拖着个锄头,气喘吁吁,他果然不适合种地。
重央在田边玩蚯蚓,想拿去钓鱼,闻言道:“哦……”
游淼来了这里,才深感塞外名族和中原汉人确实有很大区别,最明显就在于体力上。犬戎人几乎有用不完的力气,耕种的体力与干粗活的本事,直是南方人的好几倍。一亩田,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全部翻完,这还是在慢悠悠的情况下,虽然做得比较粗糙。
河边插着一排整齐的鱼竿,重央便照看着钓鱼用的竿子。开春河水破冰,到处都是鱼,几乎要露出水来。重央不到一会儿就搬回来许多鱼。游淼忙完田地,又开始晒咸鱼。
李治锋则又出去打猎了,游淼感觉自己这么下去,迟早会累死,东山下的田地里发了芽,意外的是这片土地非常肥沃,河里也是鱼多虾米美,却不曾利用。
当夜,李治锋是半夜回来,游淼腰酸背疼,重央还在给他按腰,李治锋进帐便道:“有侵入者,你要不要来看看?”
游淼吓了一跳,“是什么人?”
李治锋收拾了弓箭,从帐中取下打仗的长戢,说:“高丽人,有上百人,正在对面山下集队。”
游淼马上出帐,重央追着出来,游淼不由分说,把重央抓起来,带到城内去托付给李麦燕,重央兀自叫道:“我也要去打仗!爹!”
“下次!”游淼道,“我们只是去侦查!”
游淼不管重央大喊大叫,揉了揉他的额头,径自跑了。他到达河边时,天蒙蒙亮,李治锋已经召集了所有侍卫,鞍马武器备好,预备出军。
这边只有上百人,游淼翻身上马,便问:“够了吗?对方有多少人?”
“目测不到五百。”李治锋道,“足够了,行军!走!”
犬戎人一个个都像野狼,纵马驰骋时连路都不用看,驭马左冲右突,几下就从山林中穿了出去,连着经过两个峡谷,过午市,抵达了高丽的驻军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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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正在山腰上扎营,李治锋与游淼远远观测,游淼问:“这里是咱们的地方么?”
“已经是咱们的地界了。”李治锋说,“得把他们赶出去。”
“慢。”游淼忽然心生一念,道,“听我安排。”
时值初夏,山林中雾气浓重。游淼久不打仗,好不容易有打仗的机会,一时手痒,在地上以树枝划出地形,把手里的一百二十人分为六队。
按李治锋的意思是放火烧山,再派兵追杀,却遭到了游淼的坚决反对。
烧山是下策,毕竟方圆百里都是犬戎的地盘。以前烧中原的山是烧赵超的东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道了烧游淼自己的山时,游淼就舍不得了。这山上都是值钱,烧山就是烧钱……
制定好策略后,李治锋略一点头,便与人去安排。
游淼很有耐心地一直等到入夜,李治锋才发动了进攻,黑漆漆的群山中,一声哨响,四面八方埋伏的犬戎军一同杀进了密林里!
高丽人登时警觉,但毫无防备地受了伏击。穿过峡谷时,游淼的第二队伏兵在两侧高处朝着峡谷内- she -箭,登时又人仰马翻地倒了无数人。绊马索,落石,滚木齐出,放倒一批人后,高丽军终于逃出了峡谷。
这时,李治锋迅速率军绕回来,成功地截住了峡谷口外的逃兵,犬戎三轮冲锋后,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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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知道当年赵超是怎么打输的。”游淼押着两百余名高丽俘虏,朝着家里走的时候,无奈感叹道。
李治锋答道:“打高丽那年他还很小,而且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现在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
游淼一想也是,毕竟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大家都从当初不谙世事的少年,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帝王、文成、武将,今时不同往昔,现在让赵超带兵打仗,高丽多半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游淼放弃了写封信赵超炫耀的念头,回到东山下时,回头看了一眼,见两百四十四人的队伍,还是有点规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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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怎么处置?”游淼道。
“先审问。”李治锋道。
犬戎族的人都出来了,着是自老犬戎王去世后,达列柯与沙那多接续以来少有的大获全胜。组人对沙那多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只有游淼觉得对付五百个人兼职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李治锋以前在南方带兵少则上万,和聂丹配合的时候更是五万十万的出兵,别说抓这么几个人,真有心,要把高丽给推平了都有可能。
达列柯在位时,犬戎虽狠,却是单兵作战能力高强,没有天启军的配合,也全然不讲阵法、布军,甚至连合包抄的战斗力都十分有限,打仗只能靠偷袭。现在想起来,聂丹居然会败在犬戎人手下,也实在是天意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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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锋让人在平原上烧起一圈火,将脸庞以树汁、草叶混合的颜料涂青,头上插着羽毛,犹如群山中的野蛮兽神,就在这个神秘的仪式中审问。高丽人信封萨满教,犬戎人也有奉行萨满教的古老传统,战俘一见这阵势,登时就怂了几分。
李治锋以高丽语逼问俘虏,周围的一圈犬戎魁梧大汉俱似恶鬼一般,还没问几句,俘虏们便屁滚尿流地全招了。
原来高丽王病危,连年征战后,高丽物资匮乏,天启朝在一年前大获全胜,驱逐胡人,就次断了高丽的物资。
而将继任了高丽的物资。
而将继任的高丽王子为了寻找千年人参为父亲续命,在达列柯的怂恿下,便派出一队人探路,前往雷山与鹰山。
意外的是,俘虏中还有高丽王朝的小王子!他本想建立军功,便到先遣队中来,一探犬戎的究竟。
那人虽是小王子,却也年过四十,满脸大胡子。他不住求饶,言道回去以后一定会送上钱财。
李治锋道:“达列柯最擅用这一套。”
游淼挺立前头就知道大概。现在高丽王病危,大王子以寻找千年人参孝敬父王为由,实际上是为了开拓北方的领土。信使也不差一个来,就贸贸然跑到犬戎人的地盘上来,着不是明摆着欺负李治锋年轻么?
“我猜他们寻药只是个借口。”游淼道:“实际上是探路,试探咱们。碰上麻烦了,就战,战不过,再由小王子出面讲和。”
李治锋点了点头,说:“不能对他们太客气,雷山本来就是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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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淼嗯了声,又问:“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吃了吧。”李治锋道。
“吃……吃了?!”游淼犹如五雷轰顶,张着嘴半响回不过神来,李治锋:“分给族人吃了或是做奴隶。”
“不行!”游淼几乎是咆哮道:“怎么能吃人?!”
“不能吃?”李治锋道:“我不吃人,但是押回去,族人一定会要求你分了战俘,挨家吃掉,从前也是这样的。”
“不行不行……”游淼道:“怎么能把我的俘虏给吃了!不许吃!”
犬戎确实有吃人的传统,然而那也是在很久以前了,大家长期行军作战,饿得不行的时候,只能直接把俘虏给吃掉,但是游淼是绝对不允许的,开玩笑!李治锋道:“那怎么办?咱们也养不起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