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不管政事的,但既然是林兄所问,自当知无不答。”先把丑话说在前面,韩青都想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这样下次林昀就不好意思再问他这个问题了。
“我的答案是:战!”
邺城
战旗烈烈,艳yá-ng高照,刺人的光圈扎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薛旭一枪劈向身侧的蛮人,自己则眯起眼睛超百米开外望去。
那里,是这批蛮子的头子怒佩尔。就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恶心他好长一段时间了。今r.ì,终于有机会收拾他一顿。
“弟兄们,给我杀!!!!!!”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一句,薛旭一勒马带头朝前方冲去,他的长枪早就忍不住吸血了。
“战士们都很有干劲啊。”薛燃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他们薛家的男儿果然不差。“这次多亏了先生献计,这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攻坚!”
“小道是旁边这个小兄弟提供的,我也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
“两位都为国家安危献了一份力,都值得感谢。”薛燃干脆朝两人都拱拱手,“我还要关注战况,两位请便。”
徐文一个恍惚,明明面前是薛燃,他却想到了另一个人。也是,那个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会想到也是情理之中。
薛燃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军,自己一个人便可以处理大部分问题,不用他Cào心。徐文视线在沙盘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一旁的人身上。
“没想到你还活着。”
“得贵人相助,也算老天保佑吧,我自己都没想到还有醒过来的一天。”季英自己也充满了感叹,他虽然活下来了,可当初若是踏错一步,结局便截然不同。
“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先生出山。”
“人总会变的。”徐文面无表情地撇开头,捏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掐紧。
季英朝薛燃看了看,确定对方没有注意到这里,才咬牙切齿地质问徐文:“先生既然愿意出山,为何当初不帮一下玉门关?”
“我不会帮韩家人。”徐文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直凉薄到了人心里。
“呵,枉费将军一番心思。”季英觉得这话说不出的讽刺,“你和韩家有仇?那你还记得谁把你救出来的吗?”
“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徐文摇摇头,“我只是未帮他,又未曾落进下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救命之恩只值这么点?”季英嘲讽地看着这个据说智谋双绝的人,看来也不过如此。书读多了,人都读糊涂了。
“不屑与你为伍!”季英拿起一旁的剑径直出了门,若非他还没有编制,他早上阵杀敌去了,岂会和这种人共处一室。
季英的话恍如利剑c-h-ā入徐文心里,也叫他再一次想起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人命。他大哥的,大嫂的,小侄女的,韩青的······
有些和他有关系,有些也没有。牵牵扯扯,缠缠绕绕,哪怕是老天爷,也该理不清对错了。
或许他真的错了,不该执念那般久。可他们徐家那么多人命,又岂能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重写了很多遍,但看着最终成果,感觉一切都是值得了。
顺便说一句,你们再发现不了我的更新我就要绝望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知墨,你可有中意之人?”
“自然是有的。”许知墨回答得很是肯定,他神情玩味,眼神通彻,甚至让林昀觉得,在这样的眼神下,他的一切心思都无从躲藏。
“我喜欢嫣然姑娘,林兄心里不是清楚的么?”
我清楚,我能清楚什么?林昀苦笑一声,心乱如麻地从许知墨身边走过,周围的一切都与他隔绝起来。踏不进,猜不透,就恍若许知墨这一个人。
吆喝声越来越清晰,林昀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朝微微发白的天边望去。
天亮了。
“少爷,不过三更,你要不要再睡会?”小厮的询问声从屏风外传来,轻飘飘的,林昀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我吵醒你了?”
“没有,小的自己睡得浅。”
看样子,就是吵醒他了。林昀无奈地躺回去,双目无神地看着蚊帐,他最近总是静不下心,也常常做梦,这个梦……还总与一个人有关。
“你睡吧。”
屏风外传来一阵摩挲声,在夜里无比明显,片刻后,这点声音也终于褪去。
夜太静了。
这份神思不属一直带到了白r.ì,林昀听得见陛下和百官在讨论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回答,却更明白自己心思究竟在何处。大概是如今局势好转,他也情不自禁地松懈了。
下朝后,林素忍不住叫住自己的孩子。
“昀儿,你最近怎么了?总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应该没休息好。”林昀揉了揉太yá-ngx_u_e,让自己打起j.īng_神来。“没什么大碍,爹不用担心。”
“身体还是要自己注意着,年轻人也不能太拼。”
“多谢韩相关心。”林昀眨眨眼,对韩世忠的关心感到受宠若惊,这还是韩相第一次同他谈论政事以外的事呢!
他的异常有那么明显?
“林大人,不是我说你。这儿子再有用,也不能一直压榨啊!”韩世忠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素,言外之意分外明显。
“不劳韩相Cào心。”林素皮笑r_ou_不笑地扯扯嘴角,“政务繁忙,韩相还是快去忙吧。”
“不急不急。”韩世忠不慌不忙地扯扯袖子,背着手往偏殿走去。看他那样子,确实悠闲得紧。
看爹又被韩相气到了,林昀脸上也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爹。
“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去休息。”
“政务……”
“朝中又不是没人了,没听韩相说吗?不急!”林素没好气地瞥了自己儿子一眼,也背着手往偏殿走去,留下瞠目结舌的一群人。
一息后,秋文轩挂着一副乍舌的表情走到林昀身边。
“林兄,真没想到,林大人和韩大人还是合不来啊!”
“老问题了。”林昀无奈地叹口气,“对了,秋兄可有意愿去一趟上清居?”
“林兄相邀,自当前往。”秋文轩用拳头砸了下林昀的肩膀,“说起来,我们几个好友好长时间没聚了,林兄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啊?”
“是我的错。”林昀乖觉地道歉,“那今r.ì的开销,就算在我的账上吧。”
“那我今r.ì定要多喝几杯。”萧寒一脸兴奋地过来,“难得能让林兄吃亏,这机会可不容错过,我得多通知几个人。”
“萧兄何必开玩笑?你那家财,这几个银子怎么会放在眼里。”林昀无奈了,不过这些银子都是小事,大家开心就好。
都是大忙人,虽说陪林昀出来闲玩,却没几个人能真正喝完一壶茶。所以,r.ì上三竿后,雅间里剩着的也就寥寥几人了。
萧寒左右看了看,熟悉的人没几个,远不及当年的热闹。
“文轩,我们都变了啊。”
“你不是一直不可一世吗?什么时候也伤ch.un悲秋起来了?”秋文轩诧异地扫了萧寒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趣味。
“偶有感叹而已。”萧寒将茶杯放下,屈身靠近林昀,“林兄你说是不是,想当初我们一群数十人,弹琴弈棋,不管做什么总能找到对胃口的好友。如今远调的远调,隐居的隐居,再难回到当时的盛况了。”
林昀眼中也不禁带上一丝怅然,但很快又被暖意代替。“虽然当时的初心再难寻找,但这些年······也有一些惊喜出现。”
“林兄这话的意思?”萧寒八卦地盯着林昀,“怕不是动心了吧?”
“得了吧!铁树开花,你觉得可能吗?”秋文轩险些被茶呛到,“你自己风流,就忘了林兄和你是两个极端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两个极端。再说了,我能看错吗?”萧寒不满地瞪了秋文轩一眼,自个儿却也苦恼起来,“实在想不到你动心是什么样子。大家闺秀也见过,天姿国色也没少见,怎么就没一个特殊的呢?”
“切,自相矛盾。”秋文轩嘟囔一句,却不敢叫萧寒听见了,不然他们只怕要吵起来。他可没那闲工夫。
“对了,说起这事,我还没想到那许知墨看着清清冷冷的,原来也是同道中人呢!”
“萧兄,慎言。”林昀皱起眉头,萧寒的语气让他莫名觉得不悦。
“实话实说而已。”萧寒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我最近可在绣ch.un坊见了他好几次。”
“他不是闲居在家吗?”林昀一怔,脑中闪过一道浅蓝的身影,仿若一颗飞星从天空掠过,快得叫他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