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我们之间 by 烟雨江南【完结】(10)

2019-05-17  作者|标签:

第二天七点,伊甸蛇韩维翰开了一辆越野吉普来到孟家楼下。孟子烨昨夜苦等张弛电话无果,便赌着气上车,一路噘嘴到紫叶谷。

此时正是深秋,谷中绿意不复,全是深深浅浅的黄和红,有些小树上挂了红红的刺梅果,还有野梨野核桃,谷底小溪更见清澈,岸边长草被日光晒得暖暖的,躺上去舒服至极。看到美景,孟子烨便渐渐地把忧愁抛到脑后,快乐起来,在溪边草中坡上树上摆了无数姿势,逼着韩维翰用拍立得相机来拍,看到照片后评头品足,又抢过相机,自己给韩维翰照,过足了照相的瘾。

一直疯到天黑,两个人才上车往回返。

车行中途,韩维翰忽然一手伸过去大胆地握住孟子烨的手,孟子烨一惊,便想挣开。韩维翰笑道:"子烨别动,让我摸摸好不好,要不然,出了车祸我可不管。

"无赖。"孟子烨有些脸红,手却停留在韩维翰手中没有抽出来。

张弛挺了几天,也不见孟子烨来找自己,恼恨之余,又是不舍。也罢,这回就由自己去找色叶子吧,再不去找,恐怕韩维翰就要得手了。色叶对糖果攻势没什么抵抗力。

鼓足勇气到了孟家,靳淑兰却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今天他跟着韩经理出去玩了,你以后不要来找子烨了,韩维翰比你适合子烨。"

"干妈,你以前不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张弛顿时五内俱焚,今日才知何谓四面楚歌。

"张弛,你是好孩子,可你父母不同意,我就不会让子烨和你在一起了,我和他爸怎么能让自己儿子受他们的气,你骂干妈也好,觉得我多事也好,总之我现在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张弛此时只能无言,默默退出孟家,回到车里,看着车中挂着的同心结发怔。

出国一月,回来后竟已天翻地覆。让人无比失望的父母,招峰引蝶的色叶,而自己,则是无能,没有能力对抗父母,没有果断及时地抢回爱人,没有能力处理这种状况,只会守着所谓的面子和自尊等着孟子烨来给自己救赎和安慰。这是怎样的无能和愚蠢,自己算什么精英,跟那个老奸巨滑的韩维翰比,简直就是个小学生。

韩维翰载着孟子烨回家,一下车就看到张弛倚着车门站着,似在等人。

孟子烨盯着张弛,眼眶酸疼,喉咙发干,说不出一句话。

"子烨,我想和你谈谈。"张弛看见孟子烨,眼睛一亮。

孟子烨咧开嘴憨笑,推推韩维翰,示意他走人。

第十五章

"先去吃饭吧,子烨。"

张弛乘人不注意,伸手摸了下孟子烨消瘦的脸,心里好生内疚,原来丰润的脸颊凹陷得比看上去厉害多了。

孟子烨连连点头,他正好饿了,而且,张弛肯定会带他到高级酒店去。

张弛果然将他带到了蓝梦一间包房。孟子烨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好菜。第一道菜刚上来,就摆弄起筷子,眼巴巴地看张弛。

"快吃吧,别烫着。"张弛给他夹了一筷子,心酸得想哭。色叶子以前从不知客气为何物,什么时候起,他们竟然生疏到这个地步。

孟子烨得到请客人的首肯,立即狼吞虎咽几大口,稍稍安慰了肚子后,发现张弛并没有动筷,忙也给他夹菜:"你怎么不吃啊?"

"我已经吃过了,下午时就到你家等你回来,晚上吃了点东西继续等。"

孟子烨低下头,拨拉着自己碟子里的菜:"为什么等我?"

"我们该好好谈谈了。"菜陆续地上来,张弛一样样给他夹到小碟子里,一如他们热恋时那样体贴。孟子烨红了眼圈,拼命眨眼。这种小动作以前在他们之间是很平常的,但仅过了一个多月,再看到却感动不已。只要是张弛,他的一点温柔都会让自己激动心跳,而来自他人的总会觉得麻烦、不知所措。自己还是这样地爱他,那,他呢?

"别哭啊,叶子。"张弛慌得放下筷子,直接用手给他擦泪,孟子烨这才惊觉,自己又哭了。

"你还爱我吗?张弛。"孟子烨抓住张弛的手,泪眼婆娑地看他,又一次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只要张弛仍说爱他,要他离开也行,不再见面也行。现在的孟子烨,已别无所求,以前他要的太奢侈了,比如说永远,比如说始终甜美如一的爱情。然而,彼此都是平凡人,都有着极难挣脱的牵绊和掣肘,哪能那么容易就做到这些呢?

"当然爱,一直都爱。"张弛俯过身去,吻去他脸上的泪,在记忆里,除了在床上,他好象没对叶子说过爱你这样的话,孟子烨也顶多是用玩笑的口吻说过几句我爱死你之类的,不过,现在已是爱情的生死存亡关头了,再不说爱你,以后怕是没机会说了。

孟子烨顿时两眼亮晶晶:"是真的吗?"浓密的睫毛上又沾了泪珠,不过这回是欢喜的眼泪。

"当然是真的,子烨,我今天就是要和你说爱你,还有以后我们怎么办。"张弛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手帕,将孟子烨的脸抹干净:"别再哭了,听话。"

孟子烨觑着那条手帕,张弛什么时候也带起手绢来了。

"这是跟你那位韩老板学的,确实有必要,可以随时预备着你的眼泪龙头开闸放水或吃柿子一脸浆糊时擦擦。"气氛轻松了,张弛便开起了玩笑。那个韩维翰,确实有许多他要学习的地方。学了之后,想要孟子烨死也不离开他易如反掌。

"我才不是象你说的那样子。"孟子烨扯过手绢:"没收。"

见孟子烨终于露出了笑意,张弛由衷地欣喜。以前孟子烨的笑很多,经常大笑、憨笑、傻笑、嘻嘻笑,嘻皮笑脸,见惯了他的笑,看到他不笑还真是不习惯,再见到他真正的忧伤噘嘴,更是难受。以前曾经有过决心,要让子烨脸上永远有开心地笑容,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做到,韩维翰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么,从今以后,只要不惹他哭,就更有资格爱他了吧。

"子烨,我想了好久,只想到一个比较有效的办法,我们私奔吧。"

"私奔!"孟子烨嘴里的鲜贝几乎掉出来。

"对,我的办法可能和真正的私奔有点出入,不过,除了这个词还真想不出别的来形容。"张弛又给孟子烨夹了块鱼:"老头老太打定主意要拆散我俩,这个城市是他们的地盘,继续呆在这,就好象孙猴子,总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所以,我想把公司卖了,然后一起到北京或是深圳,找份工作不是难事,就算没有工作,我的钱也够用很多年,干妈他们如果愿意,就和我们一起住,反正他们住那里都无所谓,我父母呢就只能先躲着,等他们的想法转过来再说了"

"那,公司是你好不容易创立的,卖了不可惜吗?丢下你妈他们也不大好吧。"孟子烨心中狂喜,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为了掩饰,仍是假惺惺问了一句,不过还是忍不住蹭过去靠着张弛坐着,扁着嘴拼命不让自己咧嘴笑。

张弛见状倒是忍不住笑:"要笑你就笑,憋坏了我可不管。公司没什么可惜的,到哪儿我都能办一个新公司。我妈他们本来就觉得我可有可无,离开这,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眼不见为净,也就不会管那么多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吹的。"孟子烨终于可以笑得开怀,两眼眯成一条缝,里面漾起无限憧憬,就要和弛弛一起奔向自由了,这就叫守得云开见明啊。

张弛大笑:"这就看你了,你要是喜欢一个安分点的、只守着你的男人,我就只找份轻闲工作,在家守着你。"

孟子烨立即叫道"那你就只守着我好了,不要再开公司。"他巴不得张弛做个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天天在家陪自己,就算钱挣得少点也没关系。

"好,好。"张弛笑得合不拢嘴,双臂搂紧了孟子烨贴在他耳边道:"子烨,我们早点回家吧。"

张弛载着孟子烨飞驰回了紫叶居。

一进门,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滚到了床上。都说小别胜新婚,此言不虚。孟子烨双手撕扯着张弛的衣服,饥渴的样子活象一头小母狼,张弛比孟子烨更急,几乎什么也没做就挺进了他体内。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才拥抱着睡去。

星期一上班,孟子烨递上了辞呈,很抱歉地告诉韩维翰,他和张弛已言归与好,对韩老板,他非常抱歉也非常感激,如果有来生,他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韩维翰听了,难掩痛苦之色。过了一会方苦笑道:"子烨,你真狠,许我来生时也只说做牛做马。"

"那就许你做老婆,总行了吧。"孟子烨说完了才知孟浪,不禁脸红,低头吐吐舌头。

韩维翰温柔地看着他:"有你这个许诺我也就知足了,子烨,有事的话来找我,你随时可以回到公司,我的肩膀,永远可以让你靠。"

"经理......"孟子烨感动之余又增愧疚。这也是个好男人,如果没有张弛,他真的会选择他。想自己何德何能,这样一个人能看上自己,用某些人的话讲,是他的福气,可是,有些东西真的要讲缘份,谁让自己先碰上的是张弛呢。

"子烨,以后有何打算?"

"我们想离开这,到北京去。"

"哦,终于想起要私奔了。"韩维翰一语戳到了事情实质。

孟子烨脸红起来:"经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子烨,今天呆一天,明天再走,好吗?"

在韩维翰伤感求肯的目光下,孟子烨无法说不,于是坐下来,开始一天的工作。中午,韩维翰自然请孟子烨吃了一顿大餐。晚上下班,他又要请,说是这有可能是他们俩最后的晚餐,请他勿必赏光云云,孟子烨不由失笑,给张弛打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就又跟着韩维翰往饭店进发。

席上,韩维翰不住劝酒,而孟子烨不用劝也是贪杯好酒之徒,对于不用自己花钱的美酒一向来者不拒,一直喝到醉醺醺的,韩维翰才扶他上车,送他回紫叶居。

车子疾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停下。朦胧中,孟子烨觉得自己唇上好象压着什么东西。

韩维翰把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停车场,拉上车帘,将迷迷糊糊的孟子烨抱在怀里,在他唇上吻了又吻,看着孟子烨毫无防备的醉颜,暗暗叹息。他就这么信任自己,认为自己不会乘他酒醉出手吗?

拉开孟子烨的风衣外套,里面的羊毛衫居然是自己送给他的那件,韩维翰一阵心悸,这样的孟子烨,如何对他下手?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半晌,他的手从毛衫下摆伸进去,在孟子烨光滑的肌肤上游移着,既盼着孟子烨清醒,又盼着他不要醒。

"经理......"在韩维翰越来越激动的揉搓和亲吻中,孟子烨忽然**一声,睁开了眼睛。

韩维翰一惊,抬起正埋在怀中人胸前的脸,便对上了孟子烨的眼睛。

"韩大哥......"孟子烨已醉到无法动弹,只能拼命睁着眼睛望向韩维翰的脸,微微张着嘴,又叫了一声。

韩维翰终于长叹,闭上眼睛,抽回了手,痛苦而无奈。看来他终非恶人,还是无法忽略心爱的人眼里的哀求和泪光。

张弛等得心焦,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喝酒会喝到这么晚吗?难道又是子烨贪杯误事?还是那姓韩的不怀好意,有所企图?见过无数诡诈的张弛不由得胡思乱想。

正焦虑间,终于听到大门口的车声。张弛外套也没穿就冲了出去。

韩维翰用自己的大衣裹着孟子烨,正站在门口等他开门。

"叫他以后别和危险的人一起喝酒。"韩维翰手一松,孟子烨就软绵绵地向前倒去。

张弛张开双臂一把接住,紧紧搂着,狐疑地看着韩维翰。

"信任他是好事,可是子烨对人没防备,好好看住他。"韩维翰盯着他,眼里满是嫉妒,说完了转身就走。

孟子烨忽然动了动,自张弛怀里挣出来,对韩维翰的背影极轻晰地说了句:"谢谢你,经理。"

韩维翰停了一下,一脸苦笑。也许孟子烨该感谢的是他自己,如果他一直不醒,那么,此时的自己还能不能站在这里,对人家的正牌**说什么好好看住他之类的话呢?

第二天快到中午了,孟子烨才在宿醉中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张弛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

张弛见他终于醒了,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开始活动筋骨。孟子烨吓了一跳,自知理亏,忙一脸讨好地对着张弛猛笑。张弛冷哼一声,将手腕弄得咔吧咔吧响,然后猛地凑近怕得要死的孟子烨,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以后不准喝酒不准在晚上十点以后回来不准和对你有企图的男人在晚上独处这是新约法三章你听到没有?"

过了一会,孟子烨在被窝里颤颤答道:"我听到啦。"

"把手伸出来。"张弛又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纸,扯开孟子烨头上的被子,勒令他按手印。

孟子烨不敢违抗,只得伸手又按了个鲜红的大指印,按完了才敢瞪张弛一眼:"霸道,专制,可恶。"

张弛充耳不闻,得意地把那张纸小心收进一个精美的小箱子用密码锁上。孟子烨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的一份情书和两份保证书,该死的张弛。

看到张弛锁完了还抱着箱子得意地笑,孟子烨忍不住扯着脖子大喊:"我饿啦,我要喝珍珠汤。"

"知道了,喊什么。"张弛走回孟子烨身边,把被他蹬掉的被子又盖回去,连被子带人一起搂过来,亲个不停。

孟子烨闭上眼反手搂住张弛,不一会就喘息起来。

"先别做饭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亲热过后,孟子烨问张弛:"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正在谈,偷偷摸摸瞒着老头老太,不大方便,而且对方给的价钱不太高,我想多卖点。"

"哎呀,能卖就快卖了吧,快快脱手,我们早点走。"

"你这个败家老婆。"张弛气得掐了孟子烨一把:"这几天你先回家住,我也回公寓,让我妈发现我俩和好就不好办了。"

"好啊好啊,现在你快去做饭吧,我都快饿瘪了。"孟子烨伸手推推还搂着他的人,虽然**的怀抱很舒服,可是肚皮更要紧。

张弛只好下床做饭,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做饭这活居然也由他一手承担了,而这种转变是怎么发生的他是一头雾水。回头看看蜷在床上舒舒服服又睡的孟子烨,这个家伙,真是不可貌相。

十一月的北京,秋风潇瑟。

张弛站在北京站出口,双手插在大衣袋里,盯着出口,双眉紧皱。

死叶子怎么还不出来?

这个懒鬼哄着他先到北京,其目的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现在自己把房子买好装修好,连工作都替他找好,就等着他来一一就位。可这家伙一再拖延,好不容易催他坐上了来北京的车,可是到现在也没出来,眼看人都快走光了,他死到哪去了?就在张弛着急的时候,忽听有人叫。

"张弛,张弛,看这边。"

孟子烨正隔着门朝他招手,脸上笑得象开了一朵花。

张弛恶狠狠瞪着他,似要在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孟子烨急忙走出来谄笑:"快到站的时候我睡过去了。"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张弛会毫不犹豫把孟某人按倒打一顿屁股。现在暂且饶他。他拿过孟子烨手里的行李,一路走一路教训:"以后你再整这种事,就给我做一个月的饭。"

"是。"孟子烨心中暗笑,就一个月呀。

"这回呢,你就擦一个月地板吧。"

"不要啊,弛弛!"孟子烨哀叫起来,扯住张弛袖子乱摇。张弛无动于衷,继续问道:""干妈他们呢?"

"去深圳了,说等明年春天到北京来。"孟子烨仍不死心地扯着他:"张弛......"

"哦。"张弛忽然停下脚步。孟子烨也停下,顺着他的目光一望,旁边有一家花店。

张弛看着店里鲜花,诡诡一笑,转头对孟子烨道:"你去买一束花来,若买得对我心意了,让我高兴,就放你一马。"

"不公平,若你不想放过我,就算我买对了,你也会说不对。"

张弛瞪起眼:"不买你就乖乖擦一个月地。"

"是,我去买还不行吗。"孟子烨噘嘴进了花店,不一会,就见他捧了一盆水仙,施施然而出。

张弛瞪大眼睛,这是何意?

"行李你都拿着吧,我要捧花。"孟子烨捧着花盆在前面大步往停车场走。

"孟-子-烨,你--你--"

张弛几乎吐血。原以为孟子烨就算不买束玫瑰,也会买枝百合什么的来表达爱情,然而,可恶......

孟子烨笑吟吟把花放到张弛开来的车上,坐到司机张弛身边,凑过去对仍旧铁青着脸的人低声道:"弛弛,我爱死你了。"

"你呀,唉!"张弛无奈叹息。他爱上了孟子烨,爱上了这样一个人,能说什么呢?只有一句可说:我爱你。

全文完

后记;写完了,一个月写了八万字,我好佩服自己啊。

这一章写到一半,忽然惊觉,可以结束了嘛。

原来我没想这么快就结束的,本来是这样打算地:张弛在车站没有接到孟子烨,原因是张家二老发觉二人要私奔,遂痛下杀手,欲置孟子烨于死地,孟子烨受伤未死,被韩维翰秘密带到外地,二人开始同居生活,张弛痛苦至极,数年后才摆脱父母,找到孟子烨二人重归于好。

要这么写的话,其实很有故意制造事端的嫌疑。毕竟在现实中那么狠心的父母很少见,而张家二老在本文中其实也没那么恶劣,他们尽管有自己的私心,可是不能否认,他们也是为了儿子好。

所以呀,还是算了吧,算了吧。既然是爱在我们之间,我就再圆一个梦吧。

美梦也有成真的时候,希望同志们不要放弃希望。

这篇是温馨小说,但我还是希望读者能看到主人公们特别是叶子的坚、忍、韧,我想这是同志们最应有的东西。而**间的信任、理解和宽容也是必要的,如果大家看了说确实是这样啊,我就很开心了。

烟雨江南

番外-家花和野花

傍晚,吃过了饭,孟子烨便独坐窗前,支起下巴,看着斜阳暮色,长吁短叹。

张弛见他已有魔意,便不再答理他,现在他已学乖了,宁肯自己收拾碗筷,也不招惹这种状态下的孟子烨,孟某人的幽怨眼神和撒娇式的唠叨埋怨头几次看的时候还觉新鲜可爱,N次之后,简直是恐怖。

孟子烨在叹第三口气的时候才发现现场已没了观众,顿时扫兴不已,嘟哝了一句死张弛,起身蹩向厨房,对着正埋头擦灶台的张弛幽幽一叹,然后抱着臂膀,往门框一靠,支起一条腿,摆出副颓废模样,两眼无神,盯着张弛一动不动。

张弛太阳穴青筋暴起,然仍隐忍不发。关于好涵养好风度的养成,关于如何忍耐的体验,他现在不仅可以写长篇论文,办讲座甚至巡回演讲都没问题。

见张弛不理他,孟子烨又是幽幽一叹,换靠到左边门框,两眼辘辘跟着正擦地的人转,一动不动。

若干分钟后,孟子烨又是一叹。

"叶子,你知道有些人"没事找抽"的后果吗?"张弛终于深吸一口气,很平静、很轻柔地问道。

"不......不知道。"孟子烨打了个寒颤,直觉不妙,干笑一声后准备开溜。

"很好,呆会我就会让你知道的。"张弛笑了笑,继续有条不紊地干活。

"我不想知道啊,哇--"孟子烨转身就跑,张弛将拖布一扔,两步赶过去将他抓回来,按到沙发上抓过一本书,噼噼啪啪对着孟某人的屁屁一顿好打。

"野蛮......这是家庭暴力,呜呜......我要跳楼。"孟子烨在张弛放开手后,便爬起来直奔阳台窗前,摆了个姿式,预备往下跳。

"跳吧,跳之前先把表摘下来,那么值钱的东西摔坏了多可惜。"张弛靠上沙发,懒懒地打开电视。这三楼的窗下是沿街商品屋的屋顶兼楼区连接平台,摔得死人才怪。

"......不解风情。"见张弛没有如自己期待的那样扑上来抱住自己,孟子烨噘起嘴,退出阳台,重重坐到张弛腿上嘟哝起来:"你看人家杰克,表现多好,you jump, I jump,你可倒好,鼓励我跳。"

见张弛又扬起了刚才的打人凶器,孟子烨立时住嘴。

过了一会,孟子烨又忍不住叹气道:"你一点也不象刚开始那样在乎我了。"

张弛不语,眼珠都没转一下,继续换频道。

"我唉声叹气那么长时间,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烦恼。"

张弛仍是不语不动。孟子烨遂怒而咬之。张弛只好动了动,将他的脸扯离自己的胳膊,无奈开口:"好啦,你有什么烦的?说吧。"

"勉勉强强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孟子烨仍是不满,噘嘴怒瞪某人。

"你倒是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想要你就说吧。"

话音一落,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烂叶,你那点烦恼全摆在脸上,我保证对路边的野花一定不看不采,这总行了吧,以后你要是再装模作样唉声叹气摆臭脸,看见墙角那块板没有?用这个伺候过之后,看你还能不能跑到阳台学人家jump了。"笑过之后,张弛板起脸开始训导孟子烨,说到后来却忍不住嘴角抽搐,想起刚才色叶要跳楼的姿式,美妙是美妙,只可惜是同手同脚,越想越好笑,脸板得十分辛苦。

"好啊,你早知道我烦恼这个却不作声,还动手虐待我。。"孟子烨听后顿时怒不可遏,抡起拳头猛捶张弛,张弛终于忍不住呵呵笑出声,,一边招架一边叫道:"住手,你再打我可就要还手了,哎......谋杀亲夫啊,住手。"孟子烨一记勾拳之后,张弛痛得直裂嘴,抓过他的胳膊扭到背后,握起的拳头呼的一声就到了孟子烨脸旁,孟子烨反射性一闭眼,心忽地一沉,张弛要是真的打他,那他就不活了。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拳头打到自己脸上,睁眼一看,张弛正自己按摩刚才被他打痛的肩膀,一脸悻悻地瞪着他。

"我就知道弛弛你舍不得打我嘛"孟子烨顿时笑得比蜜还甜。

......

张弛无语,脸却有些红,舍不得打是真,可是,被色叶这么恶心地说出来,还是有点挂不住,这死叶子比谁都欠揍,可怪的是,就算是被他气极了,他也下不了手真打他,虽说男人皮粗肉厚,揍几拳没事,但是,他怎么能下手打呢?打了之后疼的恐怕不是孟子烨,而是他自己,心疼。实在受不了时,顶多也就是象刚才那样开玩笑般拍几下,而色叶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把他吃得死死的,嘻皮笑脸撒娇耍赖,天大的错事也都被他消去了,这家伙,简直生来就是克他的。

"弛弛,你好可爱,我爱死你了。"孟子烨觉察到张弛的困窘,更是心花怒放,兴奋之下便死劲搂着人家乱蹭。张弛回过神来不由怒喝一声:"去你的,少恶心。"竟然说他可爱,有病。

孟子烨充耳不闻,仍是趴在他身上傻笑。

"看电视吧,真受不了你。"张弛一边埋怨一面把孟子烨扶正了放到自己腿上,孟子烨也就舒舒服服靠上他的人肉靠垫,并在张弛行动之前飞速抓过遥控器换台,于是张弛又无奈地开始思索究竟是什么时候起看哪个频道也由孟子烨来决定了,他这个一家之主竟做得如此失败,权力一点点被蚕食,等到察觉时,早已要不回来了,真是要命。

孟子烨在换了二十几个台之后,终于定在一个综艺晚会上。张弛又一次感叹孟子烨品味之低下,他最烦这种吵吵闹闹的晚会,偏偏孟子烨爱看,两个人为此还吵过数回,各有胜负,虽然如此,两人却都没有另买一台电视的念头,窝在一起看电视打游戏上网早成了习惯,而且时日久了,也能互相将就着看了,只是,这与他的让步是分不开的,想到这,张弛又掐了一把已枕在他腿上的孟子烨,听到他一句死鬼的怒骂后,才拿起一本书来看。

看完了那本《思维的乐趣》,张弛伸个懒腰,只听啪的一声,孟子烨手中的遥控器掉到了地上,哧哒,一滴口水也跟着滴到了他裤子上。

这家伙,张弛看着睡得毫无形象的孟子烨,忍不住嘴角上翘,看了一会,才抱起人往卧室走。放到床上后,一面认命地给他脱衣服,一面苦笑。

两个人,一辈子,就这么回事吧。

第二天上班,等电梯时,后面来了公司三朵花。

"张经理早。"整齐划一的娇声慢语,黄莺出谷般动听。

"三位小姐早。"张弛笑容可掬地回应。站在他旁边的孟子烨同样微笑着与小姐们点头致意,至于笑容有没有达到眼睛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孟子烨办公室在九楼,张弛则是十楼,出电梯时,孟子烨不着痕迹地在张弛逞亮的皮鞋上辗了一脚,听到身后抽气的声音,才解气地跨出电梯。

下午时孟子烨上楼为一台打印机换墨盒,张弛假作倒水,经过孟子烨身边时恶狠狠低声道:"等晚上回家再收拾你。"

"嘁。"孟子烨对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回家后说不定谁整谁呢,哼。

到北京后,孟子烨才知道与张弛同一家公司,自己是他的拖油瓶。当时张弛应聘,几家公司都很有兴趣,而张弛的条件只有一个,连孟子烨一起聘用。把色叶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是他很早就在打算的事,一则可以随时击退别有用心的人,虽说孟子烨绝不至于到抢手的地步,但他耐看的长相,可爱单纯还有点小迷糊的性格很容易引起某些有同性恋倾向的精英男人的爱欲和保护欲。二来这样也可以防止色叶本人见异思迁--北京可不比那个北方城市,类似于自己条件或者比自己条件好得多的男人太多了,色叶恐怕禁不住这类人的蓄意引诱,这倒不是怀疑自己的魅力和孟子烨的人品,只是总有些担心。要防患于未然,一定得让他在自己身边才行。于是孟子烨到北京第二天,就被张弛拖进这家公司草草签了合同按到办公椅上做起事来,刚开始孟子烨极是高兴,能与张弛同一公司再好不过,一段时间后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工作是怎么得来的,于是自尊受损,闹着要跳槽,张弛也不拦他,但在不久之后却当着他的面与某位秘书打情骂俏了一次,孟子烨就再也不说要走了,张弛窃笑之余不免得意,但却没想到,这种方法引发了另外一些后果--孟子烨忽然爱上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首歌,在公司若看到他对某女微笑,必定会找个机会对他饱以老拳,回家后唉声叹气,并乘机不做家务事--这死小子,张弛不由得牙齿痒痒的,任孟子烨装模作样故作愁容,也不理他那点小烦恼。

下班回家后,张弛便将孟子烨押进厨房,勒令他洗菜。

吃过饭,孟子烨又被勒令去洗碗。

"小气,不就是踩一脚吗?"

"我昨晚不是警告过你也做保证了吗?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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