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算不得脏。”
凤零话一出口,厉沐枫和偷听的许书茶、沈归晚齐齐愣住。
前者觉得周遭声音仿佛都远离了,安静得他能听见自己心脏鼓噪的声音,后者则已经被来自面瘫冰山的维护萌出血。
三千繁华闲梦远,不辞冰雪为卿热。
尴尬算是就此揭过,男人们开始聊起一月更新的筹备和下一步的运转规划,许书茶和沈归晚则缠着凤零要看小法术。
凤零随手对着子弹杯施了一个控水术,让许书茶往杯子里倒酒,然后就听见两个妹子的尖叫,杯里的酒已经超过杯面却依然没有溢出,高过杯沿的那部分被无形的力量固定在空中。
没有回答许书茶问他去不去当魔术师的问话,凤零抬指让杯中的酒全部离开水杯,化作几只透明鸟雀在几个姑娘周围上下翩飞,自己转头问另一边的陆笙,“你也参加了完全潜行游戏机的开发?第一次听呢,以前怎么没听人提过?”
“很正常,”陆笙戳了戳琥珀色的酒水鸟,食指轻松便贯穿小鸟的胸膛,看起来有些凶残。
感受指尖上酒水的凉意,陆笙笑问,“凤小零,知道世界第一高峰么?”他们在游戏里就喜欢叫他风小灵,到了现实就顺延成凤小零。
凤零面瘫答道,“珠穆朗玛峰。”
陆笙笑着追问,“那第二大高峰呢?”
凤零继续面瘫答道,“乔戈里峰。”
陆笙不死心继续追问,“第三大呢?”
凤零依然面瘫回答顺便反问了一句,“干城章嘉峰,这些地理常识怎么了?”
“呃……没怎么,”陆笙突然觉得他可能跟复联三里面的荷兰弟一样拿了假剧本,“我其实就是想说,枫哥光环太盛,相比之下小星小月,就不甚显眼,没注意到我是正常。”
“装x车祸现场没跑了,”沈归晚捂着嘴笑道,其他人也笑着跟后面起哄说今天居然不是烟卷先翻车。
他们这个小圈子很快就将凤零包容进去,但是有一个人却打心底的排斥这个过分好看的男人,易知翎每多看到一点凤零和他们相处的融洽,都会觉得心头又多滴下数滴鲜血。
她嫉妒并且恐惧这个男人。
她嫉妒这个人完全占据了她的枫哥哥的目光。
进门起,她就发现那个宠她如命的男人不在了,以前人山人海他都能一眼发现她,还说她会发光,而现在明明近在咫尺,他眼里却没有了她的倒影。
他只看着那个叫凤零的人,她嫉妒他享受着本属于她的独宠。
但同时她也是恐惧的。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夺回自己被人占据的关注,凤零明明是个男人却生得如此精致,好看得像是美这个词的定义本身,易知翎被所有人称赞的美貌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差距只是一星半点,她还有机会,可是面对这种判若云泥的差距,她心中只有绝望在不断下沉。
可是就这样认输,她不甘心,她到底是为什么回国的?
枫哥哥是她的,明明他都愿意为了自己去死,怎么能背叛她看着别人?
心中滴血,易知翎面上依旧挂着优雅得体的笑。
易知翎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却不知凤零早已分出一点神识监视着她。
不同于游戏里面,隔了层电磁波,他的读脸技能又加点不足,经常接收不到别人情绪的频率变化,现实里,他能直接从灵魂层面分辨出善恶意,只不过以前懒得去看,现在他要护着沐枫,随时都保持着对周遭恶意的监测。
几个人有说有闹,不觉酒已过三巡,顾西辞喝得微醺,拿过话筒对着沈归晚唱起《青媚狐》,念到“卷睫长掩玲珑眼,并指菱唇贝齿咬”之句,还故意咬起下唇抛了媚眼。
顾西辞人本来就长得风流,此时眼波流转,衬着他吊儿郎当的雅痞气质,自成一种风格,不羁又深情,魅惑而不妖艳。
“好久没唱成名曲,感觉都没有以前s_ao了,”顾西辞晃着小腰举起酒杯,“晚晚,赏个脸呗。”
对着帅不过三秒的某人,沈归晚无奈地接过小玻璃杯一饮而尽,“觉得你有那么一瞬帅出新高度的我真是傻。”
借着醉意,陆笙起哄道,“好事成双,你俩一个酒不够。”
“够了啊,再说就该三生有幸了,”顾西辞拉着沈归晚又喝了一盅,便赶紧将陆笙的话茬截住,说不定等会他就想起来百年好合了,虽然这词他喜欢,但是喝吐了晚晚该嫌弃他了。
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力,顾西辞卖起队友毫不手软,直接将战火燎到厉沐枫身上,“今晚还有老厉那呢,美人在怀,怎么能放过他。”
陆笙果然在两只腐女的尖叫中,端了两杯酒走向厉沐枫,然而说出的话,却是钢铁直男画风,“对,枫哥也该喝,你跟小翎以前就是金童玉女,现在也还是那么般配,郎才女貌,郎有情妾有意的,感情深一口干,望你们再续前缘。”
听到陆笙的话,易知翎一手接过玻璃杯,一手掩嘴轻笑,温柔娇羞,恰似不胜凉风的水莲花。
“缘线断了是续不起的。”
在厉沐枫开口之前,一道清冷的声音就将室温吹寒到零下。
作者有话要说:
梗:
好想急死你=好想告诉你
绝望先生经典台词
顾城原诗最后一句是“就是十分美好”,我差点都忘了原诗,只记得尴尬
顺便安利青媚狐,白止的敲木奉,柒夜差点笑场也很萌
PS,有时候会打错别字,看见的我就改了,没看见的求小天使告知
第20章 无解天然黑
“缘线断了是续不起的。”
此语一出,满室人声霎时绝迹,只剩下音乐伴奏孤单回响,渲染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仗。
陆笙被这么一吓,那点酒意彻底消散,“凤小零,你这是?”
顾西辞也准备说什么,不过被坐他旁边的许次纾按住,示意他情况不对。
易知行则始终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看戏态度。
“已经断了的缘线,为什么还要再续?”他们俩的缘被易知翎单方面的扯断了,现在又来续是准备打当初自己的脸?
淡淡瞥了精致妆容都掩不去铁青的女子一眼,凤零反问的语调依旧没有起伏,薄凉平直得像是一柄冰寒匕首,漫不经心地划开了某些人借以藏身的虚伪。
等闲变却故人心,何道故人心易变?
易知翎的脸色经过凤零的冰镇,看起来更黑了,“枫哥哥还没说话呢,凤先生这是在越俎代庖?”
“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凤零和厉沐枫同时开口,不同的声线却带着同样的薄情。
“枫哥哥,你什么意思?”易知翎觉得她身下的沙发好像在不断陷落。
一切都和预想不一样,她满以为只要回国,就一定能和厉沐枫重新开始,毕竟她曾经是他的全部。
然而,兜转一圈,她回来了,他却早已不在原地,当初一别,他们竟然真的就这样散了?
厉沐枫懒得多做解释,“字面意思。”
“你疯了还是被这个江湖术士迷了心窍了?”易知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明明很难过,却始终为了矜持把感情压抑住,“你要报复我也找个正经理由,别这样扯修道自我伤害啊,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沐枫身上最重的那道伤不是你的杰作?
报复你是几个意思,自我感觉怎么这么良好?
还有江湖术士说的是他?
凤零对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有些理解不能,但这不妨碍他对拿厉沐枫过去说事觉得不舒服。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对人类的评价从来只有可以解触的和不想解触的,厉沐枫出现后,多了一个分类,叫需要保护的。
看到沐枫被曾经伤过他的人揭开伤疤,凤零对易知翎的好感度已经从零跌到负数,“他不需要报复你,以后也不会受伤了,从今往后,黄泉碧落我都随他一起,若有轮回,来生世世我亦护着他。”
茶茶和沈归晚顿时被这种疑似告白的深情话语撩得肝颤,但和凤零有约定的厉沐枫却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