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个头给我看。”
夜已过半,厉沐枫刚结束整日的打坐,一睁眼,就看见他家仙儿半跪坐在他面前,盯着他,哦不,是他的头发,提出要求。
心中不解,厉沐枫还是顺着他的意,点了下头,然后他就收到轻吻两枚,一枚落在他发旋,一枚点在他眼睑。
“好看,你说过情侣间都是用吻表示喜欢,”凤零笑道。
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动的样子,确实招人,那么飘逸,那么柔顺,一看就手感特别好,每一小寸软滑都是在撩人心痒。
“对,”厉沐枫说着在凤零脸上来来回回啄了好几口,“不过,我一般不敢用,我看你哪哪都好看,一亲就停不下来,还想做很多其他的事。”
“为什么不做?”
“你同意?”
“我为什么不同意?”
一段没有营养的话结束,厉同学觉得在想怎么发展进步关系的他,就是个傻叉,凤零他不是人类,他的X暗示对他用处还不如直接说。
默默思考了他直接索吻求欢的成功率,厉同学又给自己死去的智商,烧了一打写满智障的纸,明示暗示,不如亲自一试。
“那我要舌吻你了。”
第41章 我心向道
恋爱,能让一个男人堕落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厉·前工作狂在请假之后短暂地思考了几秒。
无果。
这是个发散数列。
周四是厉沐枫生日,凤零在前一天晚上他还在打坐的时候,就把人打包带走了。
厉沐枫从入定中醒来,就一脸懵逼地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叶扁舟上,凤零屈膝半躺在离他一尺的地方,一双清澈见底的瞳倒影着他的轮廓和他背后的星月清晖。
环顾四周,但见夜空如洗,澄月似练,繁星数点揉碎在天幕,一叶扁舟横不知横在何处野渡,天水一色,半船清梦一不小心就压沉了星河。
远处的群山在暗影中起伏,过于空旷的野,显得天幕更低,矮矮地垂在树梢,湖水无风而静,恰似未磨的铜鉴,印得月华星光触手可及。
“这是?”厉沐枫将手伸进水里,搅乱一池光影。
“蒂卡波湖,”凤零笑道,“今年你生日在y-in历二十,送不了群星为你闪耀,就送你南天极的南十字星。”
厉沐枫曾经谈过他的生日,陆若素总说阳历的日子不好,愚人节,他的出生就是上天对她的愚弄,一个谎言一样虚假的小怪物,轻巧就把她的人生变成了笑话。
但他本人很喜欢这个日子,节日的谎言会在12点结束,他的苦难说不定也会在正午的12点宣告终结。
“仙儿,你坐起来,我有个事要跟你说,”厉沐枫忽然一脸严肃,伸手把凤零拉起来,面对面坐着。
迎着对方的疑惑,男人右手覆上青年后脑,将两人本就无间的距离再度拉近,近到唇齿相贴。
厉沐枫轻轻叼住那两瓣樱粉,细细舔吻吮吸,舌尖慢慢扣敲贝齿,像是一个有礼貌的强盗,在掠夺之前极尽礼节征求主人同意,凤零有过几次经验,虽然依旧生涩,却足够直白,檀口微张,接受对方的邀请,任由他攻城掠地,随他一起在迷乱中沉沦。
一枚香吻滚烫灼热,唇齿缠|绵处,绽放出悱|恻好颜色。
喘息着将爱|欲拉成月光下的暧|昧银丝,厉沐枫和凤零额头相抵,低笑,“我可能病了,得了失忆症,不然为何翻遍记忆,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开心得每一个小细胞都在雀跃,爱你爱到不知所措,你这样好,我还能怎样爱你。”
男人的声线染上欢|愉,x_ing|感撩人,藏在语句里的笑,像是暗夜的青狐妖,将魅惑和挑|逗,化成绕骨的热烫,极乐之地的岩浆在勾人一起焚身。
凤零觉得自己体温升了好几度,低下头不再看人,怕一不小心现在就把人推了,他看教程上,纯爷们一定要在第一次前给足浪漫,最好能先有一整天的爱情回忆,现在还不能破功。
脱了鞋袜,凤零转了个方向,面朝船舷卷起裤脚,玉足越过船口,泡进微凉的湖水里降温,不时抬腿撩起朵朵水花,缭乱了水底月光。
“你的生日,我实在想不出能给你什么,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感觉自己好像穷得什么都买不起,”凤零仰着头,眼中含了一周天的星芒,明亮璀璨,比天上的星星还像星星,“所以我就想,这一天把我觉得好看的东西都带你看。”
“星星都特别闪,特别亮,很好看,我想都给你,可惜,月亮太大了,看不完周天星辰。”
“我记得人类的诗人说过,我南下,南十字的星光是你,既然南十字和心上人一样,那南十字一定是极好看的星星了,网上说蒂卡波湖是最好的观星位置。”
凤零的语言障碍,在面对厉沐枫时候,就跑没了影,如果跟他说话,总能有很多词,一句话一句话自己就往外钻,拦都拦不住。
厉沐枫:“……”谁再说我媳妇是交障,我分分钟突突了他,看这情话说的,没有一句是废话,句句都甜,连停顿的小空气都裹着糖。
“很好看,”厉沐枫的眼神随着那两节嫩水藕似得腿,在水面起伏。
水花溅落,明灭了千倾碎银,桃花绮梦和着被欲望吞吃了一角的月,荡漾在每一点波光里。
有的人,真的能精致到连脚趾的弧线都美好,银色的月光,点撒在雪色的肤,将水渍染得晶亮,厉沐枫很想把冰雕一样的脚趾,含在嘴里,舔热,再细细留下齿痕。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厉同学认真反省了忽然暴露新癖好的自己,是不是需要抢救一下岌岌可危的正经人设,然而,不到一秒,这个人就放弃了。
所谓债多不愁,他想变正常人,还不如相信国足汉子会长出八块腹肌,反正,他的形象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多一点脱离绅士戒律的爱好也无所谓,开到荼靡的花,添几分靡烂又何妨?
“喝酒吗?”男人的视线刚舔到那两片被他咬吮得润泽的唇瓣,回味着那日互相帮助时候烟霞缭绕的吟哦,这点水润软滑就自己开合,轻巧吐出问话。
青年就着颈项微微仰起的姿势,半侧过脸,两弯星泉下睨,噙着一汪笑意看向男人。
似傲慢,似禁欲,似妖孽,衬得一天星月,黯然失色。
厉沐枫觉得“疑似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说得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夜来星辉月,可饮一大白,”厉沐枫笑着化用了前人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语句。
凤零笑着丢给他一只玉壶,自己也提了一只。
厉沐枫喝了一口,咂摸着唇间醇厚酒香,调侃道,“仙儿这酒,度数不低吧,感觉一壶就能送我去打乱码,仙儿可还记得,明天我是要上班养家的人。”
“请假吧,生日一年就一次,工作日一载却有五十二周,”凤零大晚上把人连夜拐出来,就是不想让他明天上班。
人类常说,岁月不曾饶过任何人,可人类,又何尝饶过岁月?
每个人或是为了生计或是为了梦想,都把自己的时间塞满,悠长的岁月经过社会的高效压缩,被抽去水分,干瘪成冰冷的分秒,人也失了鲜活,皱出流年匆匆的划痕。
厉沐枫在宣传部应对舆论战时候,也没有闲着,服务器几乎每天都会遭到黑客攻击,他既要应对黑客,还要参加游戏仓的升级研究,彻夜留宿公司也是家常便饭。
守在这个人旁边,凤零总是希望小说里的桥段能出现,没有霸总无心工作日日谈恋爱的梗,给厉沐枫动动手指就能击退黑客,或者轻轻松松实验就能成功的超能力也好。
黑客攻击高峰的时候,厉沐枫和花青岑他们的眼就没有离开过显示屏,这场持久战打了半个月,还是凤零看不下去,勾出因果线,顺着因果,给那些被陆若素雇来的黑客下咒,让他们一个个出点不大不小的事住进医院才算消停。
可惜凤零能让黑客消停,却不能让厉沐枫的实验一路坦途,因为相关部门的重视,研发升级的脚步被调快,原本就紧锣密鼓的安排,更显捉襟见肘。
凤零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决定在生日这天把人从事业那里偷走,悄悄摸摸休息上一天,不然身体走得快,灵魂也会不堪重负。
人再忙,再累,也要学会诗意地栖居,斟一壶陈酿,将风尘慰了。
“下酒菜,”凤零取了几碟小菜并一盘莲子,悬在空中,又递了一双玉箸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