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扶起江煜,朝房门走近,方才紧闭的门已被人打开,门边周围大火燃烧,拔拓刺孤咬牙,和江煜两往门外奋然一冲。
离开了火舌四窜的房间,外头的情况不比房里好多少,浓浓的黑烟让能见度变低。
“你会轻功对吧?”
他点点头。
“跟在我後头,脚步记得要快些。”
“可你的脚。”
“不碍事。”他丢了句,左手仍是按著左眼,深吸一口气,他加快脚程,往火势不大的方向冲。
拔拓刺孤跟在他後边,担心地望著他受了伤的左脚,裤上的布料被方才梁柱的火烧成一片黑,鲜血滴落在地上。
一滴又一滴……
没多久的时间,他们九死一生的出了江府。
“终於……得救了。”
拔拓刺孤吐了一口气,放松身体的同时,一股巨大的疲倦感朝他袭来,眼前顿时一片黑。
拔拓刺孤醒来後,已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煜他人呢?
他朝房内望了一遍,没见到他,而梦儿则坐在椅上安静的看著书。
“梦儿……”
拔拓梦抬头,看见他醒过来,欣喜地放下书,跳下椅子,朝床边跑来。“爹,你醒来了啊?”
“江煜呢?”
“啊?”他一脸纳闷。
“梦儿没看到他吗?”
“梦儿午睡醒来後,爹就已经待在房内睡觉,梦儿没看到叔叔。”
“是吗?”他低头,有些失望。
拔拓梦爬上床,撒娇地赖在他身上,可没过多久,他捂鼻大喊:“好臭!爹你好臭啊……”
臭?
他闻了闻,皱眉。
的确很臭。
方才待在火场里出了一身的汗,衣上不仅有著汗臭味,浓烟的味道也附著在衣服上。
他起身,到外头唤了仆人帮他搬来浴桶。
全身黏腻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他非洗个澡不行,也顾不得现在是白天。
仆人的手脚非常俐落,很快地浴桶装满了水。
脱下一身脏污,他踏入浴桶里。
“爹,我帮你擦背!”
拔拓刺孤一愣,方才他全忘了梦儿还在房里头,他应该没瞧见吧?他异於常人的部位?不……应该没有,他刚才是背著梦儿脱衣,梦儿应该是没看见,就算有,才四岁大的他又懂甚麽呢?
想到著,他卸下紧绷的身体。“哦,好啊。”
拔拓梦跳下床,开心地取了棉巾,然後再拔拓刺孤的背上擦著。
突然,他停住动作,“爹,你的背……怎麽有字?”
拔拓刺孤僵住身体,全然忘了他的背部曾被江煜刻了字,脑袋空白一片!
被看到了……被梦儿看到了!
顿时间,五年前有些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闪过──
“感受到了吧?我已经划下第一刀,接下来是第二刀、第三刀……”
“不好意思,我多刻了一个字──非男非女,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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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到了……被梦儿看到了!
顿时间,五年前有些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闪过──
“感受到了吧?我已经划下第一刀,接下来是第二刀、第三刀……”
“不好意思,我多刻了一个字──非男非女,贱。”
非男非女,贱。
这五字顿时涌入他的脑中。
他慌了手脚,“梦儿别看!”
拔拓梦可没听他的话,他好奇旺盛地直盯著不放,疑问,“爹……好奇怪的字……”
“梦儿!”
“水……工……火……曰……立,爹,甚麽是‘水工火曰立’啊?”
他怔住。
咦?怎麽不是江煜当初说的那五字?
火工火曰立?江煜刻这五字有什麽意思?
陡然间,他恍然!
抓了一旁乾净衣物,他披上,也顾不了身体的秘密会不会被拔拓梦发现,他起身匆忙地穿上衣服,穿妥完毕後,他推开房门,“爹出去一下!”
出了宅院,他不停地跑著,急忙的他没想到自己可以施展轻功。
洗净的身体马上又沾染上汗水,他跑著,拼了命地跑,不敢停下脚步,最後他停下脚步,站在江府外。
看著被祝融侵袭得焦黑的江府,拔拓刺孤才回神。
他怎麽忘了呢?这里被火烧了啊……
江煜怎麽可能还留在这里?
拔拓刺孤失魂地跌坐在门外,泪水一颗颗地滑落。
他怎麽这麽傻?他为什麽不肯相信江煜说的话?不肯接受江煜的感情?
水工火曰立……拼凑起来不正是江煜的名字吗?
早在五年前,江煜便已爱上他了吧?
要不然,他怎会把他的名字刻在他的身上?江煜那时虽不停告诉他,他恨他,所以他要折磨他,他要报复他,但其实……他是爱他吧?
五年前,他曾对江煜动心过,可还没发芽的情意却硬生生被江煜连根拔除。五年後他以为他是恨江煜的,可看见江煜因他买醉、看见江煜为他落泪,心揪疼著。
他对江煜,到底还是没恨过。
从以前到现在,他还是爱著他,没有改变。
“江煜,你在哪?快点出来啊……我爱你……”眼泪不停地落下,顺著脸颊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