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怒道:梁灿,哥这是超宽松中短裤!卡你妹的裆啊!你这个没见识的卧槽!
梁灿又是那副神色开始笑,古城你他妈别逗。
何伟说过,我骂人再加上我的动作和表情,完全就是活生生的一情景剧。想到这我有几丝微不可见而故作淡定的难过,这可是夏崇正宠出来的脾气,不这样还能如何?更渣吗?
念及于此,我只剩苦笑。
第四十三章:如果不吵架(5)
在梁灿小房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我们在天气还残留几丝清凉的时候,我和他一块儿在外面跑完步回来吃完早饭。
而后他又默契的陪我在房子里打了会儿游戏,隔了会儿他起身到一旁去,铺开纸开始认真的完成自己一天的计划。
总有人要朝前走、朝上走的,不是你就是他。但总得有人承担以及背负那些并非是多么美妙和幸运的词汇,用更为漫长的时光来承担和磨砺,从而成长为更为优秀而成熟的模样。
讲真,这是我在梁灿身上到目前为止得到过最为现实的东西。
他这个人总是在向前看,但他在认真的时候却能放上满满的一整颗心脏。这不仅仅是勇气,更是对这个世界而抱有自身高傲的姿态。
即使现如今我的骄傲已经破败不堪,但我面前的这个年轻的男孩子他身上还有,这就足够让我感激这操蛋的社会锻造出来的人了。
原来不是不曾有过这么纯粹干净而明亮的感情,而是拥有过,甚至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本该得到我们珍视的感情就缓慢而宁静的流淌在身体的每个角落里。只是日子过的太久,而我们有太长时间
冲这点,我就觉得我眼光也还不错。至少是在我身边的这个人能够让我在吐息间不再慌乱而匆忙。
我在一旁看着他,就干干的看着他,什么都不做。
此时我内心被一种迟来的欢喜给填塞的满满当当。我想我是爱他的,至少在此刻,我看着梁灿修长的腿和胳膊,我凑近了问到他身上那似有若无极其勾引人的气味,我终于沉下心思来承认我是爱他的。
这是我第一次愿意在心里面不再自欺欺人的说,我是喜欢有胸有屁股的女人。我就是爱上我面前这个神色庄严而肃穆的认真男孩了,这又怎么样。就算我现在抱着我的爱依旧要面临明日的分崩离析,那又能怎么样?
梁灿过了几年之后才看到我上面这段话,当时他性格变了很多,我说不上是被我折磨成那样,还是他自己注定要走的过程。他看完之后眼里湿湿的过来亲吻我的嘴角和发丝,喃喃道:对不起。
我怎么回应的忘了,但我记得我们那时候彼此毫无芥蒂的重新信任,对于那时候的彼此,真的是太难得不过了。
要知道:信任就像蜡烛,一旦你吹灭了它,一切就结束了。
我以前看一部电影最后这句字幕出来,哭的真是不知所以。爱这玩意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失望里层层叠叠的累积,直到失望变成绝望,再也提不起相爱的力量。
这就是夏崇正,或许。我这人不大聪明,虽说不蠢,但就是到了现在,还是看不明白夏崇正。看不懂就算了,真算了,明天还要继续下去,老是活在过去里又有几分意思?
空无一人的梦境里,繁花似锦,寸寸割裂看台旁张望的视线。而我悄无声息的漂浮在上空,冷漠的等候着我自己如何将一场笑话演到极致的破败。
第四十四章:累(1)
小屋,离人伤情。
灰海,故人归来。
石城的海以望得见的速度,这么年年的灰暗下去。
在我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在绕过两条街道外边的沙滩上装满了我和夏崇正蓝色的白日梦。日光如炬对那时候的我们来说都不算个事,我们奔跑在岸头,细小的胳膊腿走遍石城安静而宏伟的万水千山。
值得一提的是,石城的山很矮,他们湖南来的人都嘲笑我们是小山丘。等我上中学,开始学地理,知道他们那边才是真正的丘陵地带时,我在心里狠狠的高兴了一把。将这么宝贵的消息得意洋洋的告诉夏崇正,他听完一脸淡定而温和的神色看着我,如同一个真正的长辈,说:我们这也是很有名的丘陵地带。
我: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我知道你读书少。在一旁的小姨听了半截话,也乐呵呵的插进来损我。
我:我去翻地图
夏崇正一身白衣的坐下,你早干嘛去了?
镜象拉远,回声里是我们的故乡童话。彼时一切,才是开始的年幼,一切都没像现在这般奏响离别的笙箫,听者断肠。
石海它给了我深夜里无边无际的嘶吼,关于那些永无断绝的渴望和绝望,他将其装进他的歌喉里,一遍一遍,反复吟唱。
而如今他歇斯底里的功力不改当年,但石海这片活得有点久的海忘了一点,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如今他正陪着我们这一代的人一起老去。
等到夏崇正的孩子出生,它或许已经变成无人问津的一滩水,而他自己也很有可能早已忘记,在久远的当年,他也曾身为一片汪洋大海。
这是我们的悲哀,这是由我们一手造就的不可饶恕。可我们身在其中,茫然不知而为了这些无知的拥有物沾沾自喜。
等代价按着命运的轨道来临之后,所有因为无知而流淌至末路的故事,由此开启。
我爱过秋天,爱过深海,爱过很多这种虚情假意的东西。
当我身在其中之时,自欺欺人的次数并不少。这些我都说过,但在我骄傲被我自己心甘情愿敲碎散落天涯之后,我甘愿承担一路风霜。
再回虎门,是一个晴天灿烂的日子。我踏上高铁之前还是武汉还是秋意盎然的旭阳微风,吹得人皮肤的毛孔都在舒服的发抖。
我闭上眼睛,感受阳光洒落在眼皮上半是灼热半是温柔的抚摸。像被我石城那片灰的让人忘了凡尘的海水无声包裹,也像是被人裹上高架毫不留情的用烈焰灼烧。
灵魂在此刻归于宁静,他安静的躺在我为他建造的心房里,悄无声息的随着万物,蓬勃生长。
何伟的电话及时来临,在装逼呢啊?
我冷哼,怎么说话呢啊?
不然哪能这么快接电话,你这人找手机都要几十秒。
我呵呵笑,你最懂我,打电话干什么?
你昨天和我说的是你那个小舅结婚是吧,真去啊?何伟声音里担忧不是假的。
当然啊!我落地有声,斩钉截铁道:为什么不去?正好我这个月的假期都能用上,还赶着周末。
不心疼?
疼个屁啊!我骂,他结婚就结婚呗,有什么大事?
何伟那边的语气大有痛就痛呗,反正是你的事之意,好好,那我挂了,刚开学,导师给了我一下马威,看我如何虐他。
我这才想起,我四年的小伙伴何伟,现在已经回到了他的家乡,重新毫无忌惮的使用他的川话来骂人吵架谈恋爱,在夏天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