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宣和光明正大地盯着邵云辰看,邵云辰岂能无所察觉?只是季宣和是邵云辰的丈夫,他喜欢看就让他看个够,邵云辰对此还乐见其成,被丈夫喜欢,总比遭人厌弃好。
近两天的旅程很快就结束,季宣和又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之中。
今年杨家埠的收成依然不好不坏,季家两个庄子也差不多。
锦朝各地仍旧大灾小灾不断,连着四五年下来,有些地方已然出现食不果腹的迹象。朝廷不可能无止境的赈灾,最终还是要靠各地自行解决,实在无法解决就只能将一部分百姓迁移到其他地方。
这些季宣和只了解个大概,具体情况如何,他是不清楚的。去了趟京城,季宣和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皇室的情况,如今成年的皇子有不少,对皇位有一争之力的也有好几个。当今圣上不是长寿之象,一旦皇上有个好歹,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拉帮结派,腥风血雨将难以避免。
再加上不少地方连年灾害,锦朝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歌舞升平。
季宣和不得不为自家多作打算。他原先还在犹豫是否要用系统币购买一些粮食,毕竟大宗粮食不好避人耳目拿出来让季家人食用,如今却不用考虑了,连续几年,锦朝整体粮食收成都不好,国力在逐年下降,好在锦朝不重文抑武,武力并没被削弱,外敌很难入侵。
季宣和在动用系统币买过一枚试毒玉环之后,就再没有大笔支出,到如今,他攒下的系统币已为数不少。有了决定之后,季宣和便趁着当下粮价不算高的时候,于当晚用系统币买下一批粮食。他没有买太多,买下这些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季宣和并不依赖写手系统,他如今生活很好,写手系统对现下的季宣和而言,更多的是用来作保命之用,系统币能不花就不花。
时光悠悠,转眼就到了仁泰十八年。
这一年,季宣和总算是费了点心思在学业上,既然要参加今年的院试,他可不想连秀才都考不上。
五月照样是府试,紧接着六月就是院试。季宣和同潘宏力不用参加府试,两人等到五月底才出发去云州府城。
院试要考两场,和之前的县试府试不同,两场必须都考,且以两场的总成绩来排名次。
参加院试的童生那是不分年龄段,下至小孩,上至白发苍苍的老者,都能在考场中见到。季宣和有了上次的经历,对于眼下的情况已经有了准备,饶是如此,却仍然不可避免地被震撼到。这是对科举有多大执念才能如此?反正季宣和做不到这样。难道除了科举就没有第二条出路?估计在这些人心中,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一趟院试,季府大少爷季宣辉也参加,季宣和同潘明杰父子三人就与他同行。
季宣辉作为季府大少爷,排场明显比季宣和要大。亏得季宣和不在乎这些,换个心气高的人来,估计就该有意见了。论起身份,季宣和才是季府他这一辈中最高的,他如今这样,季宣和母亲的功劳最大。
辛苦捱过两场考试,季宣和夫夫就窝在季府和园,静静等待院试成绩。
秀才不是那么容易考的,就算季宣和有把握,也难以完全静下心来。不参加科举也就罢了,他既然参加,那必然是希望一次就过。季宣和都如此了,潘明杰父子只会更加忧心。
季宣辉作为季府二房的嫡长子,承载了二老爷二夫人所有的希望。二房由于二老爷没有作为,在季府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好在二老爷是嫡子,没人会克扣他们这一房,该有的份例都有,不然还指不定过得有多憋气。
季宣辉在学业上也有天分,丈夫指望不上,二夫人就指望这个大儿子了。今年的院试,二夫人比季宣辉本人都还要上心。等待成绩出来的日子,二夫人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几天过去,人都瘦了一小圈。
很快就到了张榜的日子,考场外到处都是人,里三圈外三圈,将偌大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季府有派人去看成绩,季宣和同潘明杰父子私下也派了人。季宣和这次派的是沈清,他作为护院,体格壮实,在这种场合下,不容易受伤。
中了童生,官差不会上门通报,考中秀才却是有喜报上门。
这次是院试,季府不止季宣和一家亲戚,还有别的一些远亲族人寄住在季府。秀才不好考,那只是对底层学子而言,对于官宦之家,考中的几率要比他们大上许多。
季府算上投靠在府上的亲戚族人,参考的童生不下于十人。一上午,官差接连上门好几次,接到喜报的自是欢喜万分,没有接到的只能来年再战。
季府上下最关心的自是大少爷季宣辉,至于二少爷季宣和,就只有季老太爷真正上心了,其他人吗,也不乏有人关注季宣和,只是秉着什么心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这一刻,有无数人在祈盼能高中,只是现实极其残酷,录取名额就那么一些,考中秀才的只占很少一部分。
二夫人在家中坐立难安,翘首以盼,第一个得到喜报的却是客居府上的族人,二夫人听了好不失望,只是派出去的下人还未有消息传来,二夫人尚能自持。望子成龙,在二夫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季宣辉不负众望,季府接到的第二份喜报就是他的。二夫人听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随之真正是喜极而泣。儿子第一次参加院试,就中了秀才,她以后就有靠了。二夫人沉浸在喜悦之中,经身边心腹嬷嬷提醒,才醒过神来:赏,都赏,院内所有下人都赏一个月月钱。
下人们得了好处,自是赞美恭贺声不断,整个清苑一派喜气洋洋。
这还没算完,之后季府又接了几回喜报,季宣和同潘宏力两人都榜上有名,邵云辰大舅潘明杰依然名落孙山。潘明杰并未在意,他考这么一趟,也就是碰碰运气,不中亦没什么,最让他高兴的莫过于儿子和外甥郎都中了。有了秀才功名,之后就算考不上举人,也能在县衙谋个差事了。有了官身,自家生意轻易就不会被人打压,一家子人也算有了依靠。
这一点,季宣和很能理解,光有钱没有权,就如同娃娃抱着金砖行走在路上,太容易遭人觊觎。季宣和如今能如此安生,不乏背后有季府顶着,不然就算没人故意打压,同行竞争,官差偏着一些,商税上多收一些就够他喝一壶的。
对于季宣和有了秀才功名,季府大夫人听了不仅没有为他高兴,反而生出丝丝恼意。季宣和过得越好,大夫人越是不待见。人心难测,就算是最亲近之人,一旦想偏了,那是看他什么都生厌,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大夫人如此,其他几房人虽不待见季宣和,却没大夫人那么厌恶,不少人都在背后看笑话。可不就是吗?长房嫡长子被扫地出门,他们不喜闻乐见才怪。以前病病歪歪,一副早夭相就算了,如今季宣和可是活蹦乱跳,当初只分给他那点子可怜巴巴的家业,众人可高兴坏了。
不说其他的,光季宣和成亲的费用就省下不少,其他几房能得到的家产自然就多了。再如何,大房少一个嫡子,就是少一份花费,特别当这人还是长房嫡子的时候,能省下的费用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