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狂 作者:梅清木秀/梅清木秀达达【完结】(22)

2019-05-18  作者|标签:梅清木秀 梅清木秀达达

  展逸迷迷糊糊从地上爬起来,对上的就是一双圆睁的漂亮眼睛,里头火花四溅,怒不可歇。

  “展逸!”咬牙切齿的两个字,包含了太多不加掩饰的愤怒和杀意,听起来让人忍不住心惊胆寒。

  从美梦中被人一脚用力踹下床的展逸这下总算完全清醒过来了。

  他只敢稍稍抬起头,看到孟临卿正倚靠在床头支撑着自己虚弱无力的身体。他发丝凌乱,脸色潮红,匆忙中胡乱抓起来的锦被也掩盖不住起伏的胸膛里正酝酿着滔天的怒火。“你……你!”

  他从来都是情感内敛的人,从没像现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同一个人气火冒三丈,语无伦次。即使是昏迷不清,孟临卿仍然记得是自己先去招惹了那个该死的弟弟。他本应该将他碎尸万段,将他丢进千雨楼把刑堂里所有毫无人x_ing的酷刑都用在他身上,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求救无门。可是那药效如此霸道,便是现在他还能隐约记得两人是如何在这张床上颠鸾倒凤,醉生梦死的。

  而现在,那个昨晚将自己紧紧压在身下侵犯,在身上留下斑驳痕迹的人此刻正跪在脚下,含情脉脉脉的看着他。

  简直该死!

  孟临卿咬着牙,居高临下,凶狠无比的瞪着展逸,那冰寒刺骨的目光只恨不能化为利剑,在他脸上刺出几个血窟窿。

  展逸自知心虚,抬手摸摸鼻子,向他靠近,轻声道:“哥……”

  孟临卿浑身一震,似乎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字便将他刺激得快要发狂失控。他猛得一挥手,掌风切切,直朝展逸辟来!

  展逸险险躲过,眼见孟临卿大动肝火,一副气得浑身发抖几欲晕厥的模样,连忙举手投降:“你不就是想打我,让你打就是了,我也知道这次是我不对,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说完,自觉来到孟临卿面前,垂下眼帘,完全是任君发落的温顺模样。

  昨晚,孟临卿因着某种药的原因,全无反抗的能力,被他折腾了整整一夜,再加上他本身身体虚弱无力,展逸料想他就算全力以赴,最多也只能将他打个轻伤,因此毫不在意,胸有成竹。

  孟临卿冷冷一笑,突然杀气袭身,掌决一引,出手如电,连续几掌狠狠打上展逸胸膛!

  “呃”!比预料之外还要来得凶狠的掌法将他打得后退几步,撞上身后的木桌,展逸痛得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哥……你……”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孟临卿还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展逸狼狈喘着粗气,皱紧眉头,表情居然有几分委屈和不可置信。

  “今日我所受的侮辱,来日我定会千倍百倍的讨回来,天上地下,我绝不会放过你!”一字一句自孟临卿口中吐出,字字冰冷无情,锥心刺骨。他冷眼望着自己的亲弟弟,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誓要让他尝遍世上最痛苦的滋味!

  明明前一晚还亲密无间,抵死缠绵,眨眼就见心爱的人反目无情,展逸心底颇不是滋味,无力的为自己辩解:“哥,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这完全是一场意外,我……我真的……”

  “哼……这些年在宫中你学到的就是这些卑鄙下流手段,怎么……你敢作却不敢承认了?”

  展逸被他隐带的嘲讽的目光看着,也很些心灰意冷:“我承认,对你做这种事,我确实并不后悔,只是我却不能让你误会我,下药的事真的并非我本意,我也是情非得已。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只能尽我全力去弥补我所犯下去的错。”

  “哼。”孟临卿婉如在听一个笑话,冷冷的笑了一下,而后靠在床头,闭着眼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

  最后一个字说得又狠又不留余地。展逸讪讪的,但他惊讶的发现孟临卿好像比之之前恢复得不错,虽然形容有些憔悴,但声音清亮,根本不像之前重伤之人。

  “你放心,我会走的,但我要确定你没事才会走。”展逸披上外衣,定定看着他,眼底眉梢俱是温柔怜惜。

  孟临卿没有回答,展逸不怕死的靠过去,不顾孟临卿拼尽全力的用力挣扎,硬是搭上他的手为他诊断,孟临卿拧眉抿唇,满面怒容,还待再次出掌,却被展逸眼疾手快抓紧了,又急又怒道:“你别乱动,先让我好好查看一番。”

  孟临卿甩也甩不掉,气得几乎一股气逆转,几乎急火攻心。

  展逸知他冷傲x_ing子,不敢怠慢,反手搭上他的脉门,竟然发现脉门从容和缓,不沉不浮,不迟不数,竟是节律均匀,脉象平稳。

  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按理说孟临卿旧伤未愈,此刻应是虚弱无力,但看他仿佛一夜之间恢复了许多,那索绕在眉间的因修练邪功而若隐若现的一团黑气也淡了下去。

  怎么回事?展逸深深皱起眉头,是因为他连日来不断的悉心治疗终于收到效果,还是师傅的妙手回春此刻发辉大作用,还是叶小柔那一盅不怀好意的汤药突然有了奇效?抑或是……想到那个荒唐的念头,展逸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忍不住斜眼偷偷打量他。

  孟临卿疲惫地靠在床头,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烦,两颊长长的黑发垂下来,依然遮不住那眉目间隐隐流转的□□过后的一点□□。

  展逸放缓呼吸,眸中光华渐渐转沉,这样看着他,竟是舍不得移开视线。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不,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本该如此。

  他费尽心思寻找至阳之物想化解他体内的y-in寒之气,却不知被叶小柔弄巧成拙反而窥见一线生机。天下之至阳为男,他和孟临卿的结合竟有此效,实在妙极,极妙!

  越想越得意,胸口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塞得满满,若不是顾忌到对方的心情,他简直就想纵情大笑了。

  孟临卿掀起起眼帘瞧见他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表情,心想他不知又有什么龌龊y-in谋,骤然间怒气大盛,狠狠喝到:“看够了就给我滚!”

  展逸站起来,依然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得意之色:“你舍不得的,哥哥,我已经找到治好你的方法了。”他微微勾起唇角,声音低了下去,仿佛情人间的呢喃:“我会帮你,也只有我能帮你,其他人想都别想,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哥哥。”

  展逸奉旨回宫,自然是要觐见皇帝的。不过因着晨起的一番耽搁,又兼于太子殿中替换衣裳,是以来到皇帝所平日歇息的甘露殿时已过正午。

  皇帝传过午膳,原本是要歇午觉的,怱闻太子求见,即命人传召。

  太子头戴笼冠,身着降紫丝织绣金蟒的对襟长袍,腰间佩戴显示身份地位的白玉组绶,神采飞扬,英姿焕发。待行过见驾的大礼后,垂手而立,两寸来宽的袖口以明至淡的金线绣有祥云龙鳞图案,层层叠叠,甚为密厚。窗外午后细碎的光亮明明晃晃映入,尊贵纹章光泽夺目,更衬得当朝太子气宇不凡,俊雅清逸。

  饶是皇帝心中再不郁,眼见被寄予厚望的太子随着年纪渐长,浑身俱有超然脱俗的天子气度,亦侠亦狂却中磨砺出隐隐端庄肃然的气度,顿时深感慰藉,连日因太子擅自出宫逗留的不满总算消去大半,终是和缓了语气道:“这么些天过去,你总算还记得回来。”

  “儿臣不敢,因宫外锁事缠身,多耽搁了几日,累父皇挂念,特来请罪。”

  皇帝见他说得真诚谦恭,暗中赞许,面上却淡淡的:“朕知你痴迷武学,这些年来你多次出宫,朕亦未加阻拦,但你贵为太子却不能一心只闻江湖中事,当日,朕仔细叮咛,只盼你x_ing子收一收,可是如今看来,不但无效,反助长你的嚣张气焰,竟然胆敢违抗朕的旨意,公然擅自出宫。”

  展逸躬身作辑:“儿臣知错,父皇的教诲儿臣时刻铭记在心,但实在事出有因,人命关天,儿臣不得不如此。”

  皇帝冷哼:“若不是知晓你为救那人出宫寻医,朕会任你逗留宫外,放任不管?朕问你,那人为何会受此重伤,乃至x_ing命垂忧?”

  皇帝有此一问,想必早已派人查清来胧去脉,见他所问直指重点也不惊讶,徐徐道来“那日儿臣与孟临卿切磋武艺,不想竟一时得意,出手无度,险些害他丢掉x_ing命,幸好如今已无大碍。”

  皇帝不置可否,身上黑色常服上的龙纹昂首躬背,气势惊人,良久的沉默中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隔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到展逸面前,至高无上的皇帝目光如电,直直望着他,仿佛能看透一切:“孟临卿是什么人?”

  他派人调查那个惊鸿一面的人,动用朝廷的力量布下天罗地网,结果居然只查出他是近年来在江湖上引起腥风血雨,企图称霸武林的魔教教主,其余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无人知道他的过去,他就像凭空出现在世上的人,关于他的一切显得扑朔迷离。

  展逸略一沉吟,心知以皇帝对皇长子的疼爱之心,若知晓孟临卿就是当年的展怜,以皇帝的x_ing子,定是要即刻寻回身边的。但观孟临卿分别多年,愈发x_ing疏质冷,高傲冷漠,对他们更是充满了杀意,若冒然将他带回,双方矛盾激化,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他身上有太多的迷,在一切尚未分明之前,他实在不想将孟临卿卷入宫庭之中,以免再生事端。

  是以,态度诚恳的垂首答道:“不瞒父皇,孟临卿乃临天教首领,平时神出鬼没,而教中之人多行事诡异,且不择手段,为武林正道所不容。儿臣数次与他交手中隐约觉得他身份可疑,所以……几次手下留情,不忍取他x_ing命。”

  “身份可疑?”皇帝微挑起眉,低声重复一遍。

  “儿臣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觉,仿佛曾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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