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伸出右手按住孟临卿的后脑压向自己。
孟临卿只觉眼前一花,双唇就被狠狠堵住。他惊愕的狠推对方,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
无奈展逸的双手犹如钢圈,竟将他完全禁锢住,纹丝未动。不理会他的推拒,舌尖撬开牙关,灵活地闯入口中。
他想要这个人。
从方才与孟临卿纠缠了好一会儿之后,展逸早已情兴勃然,这当下根本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一心只想将他彻底占有,因此亲吻也变得凶悍野蛮起来,探入的舌尖带着十足的侵略x_ing,肆意翻搅掠夺,勾住对方的唇舌,s-hi濡的声音自两人口中响起。
这完全出乎孟临卿的意料,瞪大的双眼分明杀气袭来,混乱中便什么也不顾了,只揪住任何有机可趁的机会欲意杀死对方。
可是展逸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得逞,只管卸去所有攻击,反身紧紧将他抱住,含住他柔软的唇,激烈深缠。
混乱s-hi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孟临卿脸色更加难看,甚至有些y-in狠。对方的举动显然激怒了他,无名火腾地冒出来,竟他在这一时片刻失了理智。似较量一般不再躲避对方的纠缠,反而迎上他的,甚至舌尖一卷,霸道地进入对方口中,转而攻城掠地,不断吸取口内津液,彼此的呼吸加重渐渐加重,渐渐急促。
空气越来越少,四唇紧密相贴,思绪混乱,已什么都不能思考。身体越来越来火热,已不满足这样激烈的亲吻,展逸放开他,手在他修长柔韧的身体上游移,急不可耐的去剥褪他的衣服。
查觉到对方的意图,孟临卿眼神一暗,迅速分神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大胆举动。
展逸箭在弦上,哪能在这关头停下?一边重重喘息着,一边不断揉搓他的胸口,腰侧。
孟临卿奋力推拒,同时也想掌握主控权,两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团,这不管不顾的较量让彼此身上最后一两件摇摇欲落的衣服终于在撕磨中彻底脱离主人。
胸膛贴着胸膛,孟临卿的体温依旧略低一点,被他拥在怀里时竟觉得格外暖和舒服。
展逸深知他的弱点,手指灵活的在他的腰上、大腿内侧等敏感地方按搓揉捏,孟临卿没有他那么多技巧心思,就连反击也显得杂乱无章,慢慢的就有些抵挡不住,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他附了妖术的手指抽走大半,只剩下急促的喘息,间或一两声情不自禁的发出模模糊糊的声呤。
对方微凉光滑的肌肤几令太子殿下失控,趁机离开他被吻得红肿艳泽的唇,沿着线条优美的脖颈重重地辗转吸吮而上,而后含住薄薄的耳垂轻咬舔-舐。
孟临卿的耳朵最经不起挑弄,被他柔软s-hi势的舌尖一碰,竟瑟缩了一下,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他紧蹙着眉头,样子好像十分难受,眉头紧蹙,幽黑的眼睛变得迷蒙不清。
低低浅浅的呻引在耳边响起,亲吻不断,对他的索求越多就越无法自持。
☆、隐忧
一场雪后,仿佛是九天之上哪位神仙漫不经心的挥毫一笔,整个皇城内的宫殿楼阁,亭台水榭,皆被刷上一层银光闪耀的白。
万物银妆素裹,晶莹剔透,远远望去,俨然一副气韵生动的水墨画,更添威严和肃静。
近来皇帝心情甚好,下朝之后总会抽出点时间派人传召太子和孟临卿前去谨华殿。
太子展逸向来对皇帝敬畏有加,自然毫无二话,欣然前往。
而孟临卿却是随x_ing而为,若是不想见的人一概不会放在眼里,哪怕是一国之君的旨意也同样抗而不从,三次里就有两次没有依旨前往,宁愿呆在太子寝宫也不肯挪脚一步,谁也拿他无奈何。
展逸之前就一直对孟临卿怀有异样心思,更别说现在已经与他有过数次肌肤相亲,更是将他视为掌中宝,心尖r_ou_,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都拱手相送,对他简直疼到了骨子里。
所以,偶尔一两次皇帝那边口头上几句怪罪下来,太子一定绞尽脑汁,良口用心的替他说情。
他这边满腔轻怜蜜爱无处安放,孟临卿则避君三舍,维持一贯的清冷淡漠。
太子当然不会也不敢去指责他什么。应该说,从太子对他做出那种事情之后孟临卿没有将他一掌拍到雪地里去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哪还敢勉强他去做什么呢?
有时候孟临卿心情好了,也会同太子一起去谨华殿给皇帝请安。
这个时候皇帝就会非常高兴,向来平和淡漠的脸上常常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欣慰的,安祥的笑容。皇帝大概真的老了,人一旦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都会看开看淡,变得恬淡寡欲,钱财名利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能常伴于左右。
皇帝知道孟临卿从小不爱说话,见了面也不会过份打扰,只是看似随意的询问几句,诸如住得习不习惯,天冷有没有加衣之类的家常,哪怕通常情况下孟临卿都是冷着脸,略微回答几句就缄默不言,皇帝也一点都不会动怒,依然用纵容宠溺的眼光看他。
皇帝几乎很少如此纵容过太子,不过太子这么多年来拜师学艺,不但拥有不凡的剑术造诣,x_ing情更是豁达不拘小节,潇洒逸然,所以他不但没有吃味,反而还非常理解以及同情皇帝。
他没有忘记小的时候哥哥就是常常这样把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末了,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不但不会多说什么,还要反过来轻言软语的哄他开心,这大概是天底下权势最盛却也最无奈的父亲了。
皇帝淡泊稳重,孟临卿沉默少言,这两人一旦凑一起说不到几句话就会冷场。
这个时候皇帝才会分一点注意力另一个儿子身上。
偶尔,他会出一些问题考查太子,得到满意回答后也会问及一些朝庭之外的事情。
太子这人即聪敏且机智,看似从容洒脱之中自有一份令人喜爱的风趣幽默,专挑一些江湖上有趣的传闻来讲,自然逗得皇帝龙颜大悦。
有时,皇帝兴致一起,便会与太子对弈一局。
父子俩于棋道方面,自然是不相上下的。可是看他们面对面坐着,眼睛似乎在看着棋盘,其实大部份时间心思都不在上面,若再细心观察,不难发现棋盘上那些纵横交错的黑子白子大都是漫不经心落下的,并无太多精妙之处,看起来更像是在消遣时光。
孟临卿幼时也学过围棋,后来十几年没有碰过,基本全忘光了。
他对这些没有兴趣,自己一人坐在旁边,或啜一盅香茗,或翻一本书籍,听着玉制的棋子与棋盘轻轻相击,只觉得清脆入耳,反倒衬得一室安静谧宁。
三人彼此相伴,却不互相打扰。
不知不觉,大半天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这几日,雪依旧断断续续的地下,有时簌簌落落,有时如鹅毛一般漫天飞舞。
皇城内的龙楼凤阙皆积了一层绵软柔滑的白雪,皎皎的一片无暇。偶尔有一阵风刮来,凛冽刺骨,教人只想懒洋洋地呆在暖室中哪儿也不想去。
午后,展逸正给孟临卿讲解栖凤剑法的第二式“柳暗花明”,因孟临卿之前所学剑法太过狠戾霸道,是以出剑运剑之间少了栖凤剑法的绵长蕴藉。
展逸站在他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握剑的手,正说到如何“以神守气,以气守剑,抱元守一,凝神于剑端,方能运招于无穷时”却突然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
总管太监赵初冒着风雪前来,垂首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道:“见过太子殿下,传皇上旨意,请孟公子移步还梦轩。”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展逸显得惊讶极了,看看赵初又看看孟临卿。
孟临卿也略略皱了皱眉头。
若今日皇帝让他去别的什么地方,孟临卿一定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但是还梦轩的话,他却无法开口说不,那是他母妃生前的寝宫,是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的。
很快,孟临卿便乘坐暖轿在赵初及几位宫奴的伺候下来到这一皇宫禁地。
还梦轩虽然久无人住,却有宫奴定期打扫,因此一如既往的洁净典雅。
今日这里却不复往常的清冷,皇帝大驾光临,身后自有一众宫女太监伺候。
此时室内已铺上地毯,案几上空置的青花瓷瓶终于新添几珠刚刚剪下来的梅花,暗香盈盈。四面墙角各摆上一只青铜龙凤香炉,里头碳火正旺,火光辉映,融融暖意中裹挟着沉檀香的馥郁芬芳。
安静冷清了十几年的还梦轩在经过一番布置后终于有了一些人气,不再y-in沉沉的让人心中压抑怅惘。
孟临卿行过见驾的大礼之后就静立一旁。他出神的打量着屋里的所有摆设,眼里再看不见别的了。
故地重游,此时心中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重悲哀与失落。当年他的母亲在世时,还梦轩是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如今繁华不再,过往一切不存,举目皆非,再如何追忆也只余无尽悲凉感伤。
这里的一Cao一木,一砖一瓦皆是记忆中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变,可是触眼一看,似乎还能看到熊熊明火不断焚烧,如惊涛骇浪般呼啸着要将自己淹没,鼻端旋绕的热气焦味是如此真实清晰,令人惶惶恐惧。
面前人景变幻,耳畔哭声不止,似真又似幻的交错光影伴随而来的是无边的惊愕愤懑。
孟临卿笼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几乎是有些y-in狠的盯着坐在面前的男人。
皇帝自他踏进这间屋子时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自然不会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将闲杂人等全部摒退,这才温和一笑,朝他招手道:“怜儿,你过来。”
孟临卿眉头锁得更深,脸色显出几分僵硬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显然十分抗拒。
皇帝却也不恼,缓步走过来握住他的左手手臂,将他领至窗下,指着窗外傲然怒放的梅林,沉声道:“这里的梅树有一半是你母妃当年亲手栽植,此前只余枯枝凋零,开得并不怎么好,今年却突然尽绽繁花,极尽颜色,朕想,岂非因你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