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他之前才说过,谁看到他的脸,一定杀无赦。
难道说那次,只是为了敷衍自己的借口吗?
凤澜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解开了面具。在面具滑落的瞬间,凤苍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从心脏里跳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凤苍穹看着凤澜止,可所谓是眯起眼盯着。随即,他露出若有似无的笑。
凤澜止的侧脸很美,轮廓偏于柔和,带着少年的几分文静和傲气。凤澜止的脸很干净,带着几丝书生气,他眉眼如画,特别漂亮,可所谓媚。他鼻梁很挺,唇间带笑,又有一副风流洒落的俊俏。
并非特别出色的脸,在男人之中,却也看的舒服。可是,胸口被一道气给堵住了,凤苍穹的手劲大了些:“为什么?”他目光严厉的看着凤澜止,“为什么?”连着重复了两遍。
旁人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凤澜止明白。对上他的眼,没有逃避,只是静静的解释:“规矩是人定的,也自然可以改,不是吗?”
“这不是理由。”凤苍穹用力的一拉,将凤澜止拉至自己的面前,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也对,千碎公子和我之间,只是交易。凤某管的太多了,请别介意。”
手,松开了,突然奚落的语气,恰似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凤苍穹转身的利落,自然也看不清凤澜止的神色。那种欲言又止,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公子……日看着凤澜止,公子这是,怎么了?
凤澜止摇了摇头:“没事。”
……
“失败了?”赫连将看着蒙面人,意料之中,“算了,也是我太心急。上次火药都没有炸死他,这次又怎么会那么容易?不过,流碎堡少主的确是个麻烦呢?如果这次不是怕伤及他的x_ing命,砰的一声,就可以把他给炸碎了。”
“大人的意思是?”
“心急……心急误事啊。我赫连家几百年都等过来了,何愁再等上一段时间。赫连家的祖宗啊,这天大的喜事,还是要我赫连将来完成的。”赫连将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蒙面人看着赫连将,大人有勇有谋,的确是个人才,如果大人能够辅佐凤苍穹,那么是凤苍穹的福气,但是人的心中都有一颗和良心背道而驰的心,叫野心。蒙面人想着,却发现不知何时,赫连将的视线已停在他的身上。
“大人?”
“我怎么没想到阁下武功高强呢。”似笑非笑的看着蒙面人,蒙面人暗叫不好,这男人是狐狸,在他面前,一点心思也露不得。
“大人谬赞。”
“别这么客气,放心吧,还不到时候让人露几手,英雄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才出场的,对吗?”赫连将其实是个很幽默的中年男人,他狠毒的时候不留情面,幽默的时候风趣无边。不过总结起来,他的心机很深。
“大人是准备放弃?”试探着问道。
“再拖下去,他们就到京城了。哎……我还是不喜欢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腥,所以,还是用温柔一点的法子吧。”含笑的双眼渐渐的深沉了起来,“借刀杀人,你说怎么样?”
借谁的刀,杀什么人,这是一个秘密。
京城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熙熙囔囔。纵使凤澜止坐在马车里,也听得见外面热闹的哄笑声,窗帘随风摆动的时候,细缝中,也瞧得见外面的风景。
繁华的建筑物,非这一路上一般的城镇可比,京城,天子之城,果然不同凡响。
只是热闹声,渐渐的远了,马车停了下来,非比寻常的气氛,凤澜止感觉到了。掀开马车的帘子,正对面高墙上的字,令凤澜止这一路上都疼痛不已的大脑,都清新了起来。
凤城。这里是凤城,那么里面就是……放下帘子,视线移到凤苍穹的脸上,凤姓是皇族、此人优雅的一面、霸道的一面、专横的一面都飘过凤澜止的脑海,最后留下了一个讯息,此人……想过很多次此人身份的不简单,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个站在权利顶尖的人。
“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们恭敬的跪在地上,高喊着万岁。
“我……并没有瞒你。”凤苍穹这个名字,他早已告诉了他。
是的,他没有隐瞒,是自己糊涂,竟没想到让日月去查查此人的身份。帝皇的名字,神凤的子民岂有不知的道理,是自己……无知了啊。
“你要我救的人,是谁?”
回归到起点的声音、风牛马不相干的身份,在此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他是江湖中人,他是这个国家的帝皇,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我的儿子,神凤的太子。”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割了一刀,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胸口很疼,他……有儿子。凤澜止又一次笑自己傻,即使不是帝皇,凤姓的皇族,到他这个年龄,以他这种气概,又怎么会没有孩子,没有……没有妻室呢?
凤澜止扯出一笑,恢复了初见时的淡定,温润如水的笑,却是如隔着千万重的山。
“陛下……”
“陛下……”
凤苍穹回宫的消息传的很快,这不,马车还没到神凤殿的门口,嫔妃们便已经一路拥挤着过来了,争取给帝皇一个好印象。
“陛下。”
见凤苍穹的身影出了马车,大家赶忙行礼。
“起吧。”温和的声音带着帝皇惯例的温雅,接着凤苍穹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掀起马车的帘子。众人好奇极了,心想,帝皇这出了一趟宫,料不准又带来了绝色的女子。于是,怀着不同的心情,大家屏息看着马车里的人。
往常生活之中,大家喜欢用牡丹的华贵或者玫瑰的娇艳去形容一个人。但是往往,大家忽略了百花之中,还有在颜色不及牡丹和玫瑰艳丽,却更来得清雅脱俗的花儿。
比如水仙、比如水莲。
那眼前从马车里出来的少年,便是如此。
一身白衣、一种风姿,白衣似莲、风姿似仙。
少年眉目含笑,眸光流转,温润间带着清高。
“千碎公子里面请。”帝皇礼貌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好奇,既不是绝色女子,那么这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又会是谁?
“陛下请。”两人对着彼此微笑,礼仪周到,却只有彼此看清了彼此眼中的冷傲。原来不管是温和还是温润,却独独没有温柔。只是旁人,不曾感觉到。
接着,两人并肩走进神凤殿。
同一日,皇宫掀起了风潮,陛下为了给太子治病,请来了神医的传人,即武林第一门派流碎堡少主,千碎澜止。
是夜,凤澜止等人被安排在神凤殿里留宿,这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惯例。帝皇的寝宫,那是连皇后都不曾留宿过,更别论当今皇帝凤苍穹并未立后。
“陛下,这怕是有些不妥吧?”阳炼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看法,陛下此举,连他猜不出想法了。
“为何不妥?”一回宫,凤苍穹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御书房,将这段日子的奏折先处理完,阳炼作为他的贴身总管,自然跟了过去。
“神凤宫,从未有过此惯例。”
“是没有,还是不行?祖法可有明文规定?”批阅奏章的速度很快,可凤苍穹的话,却是一一字的,说的非常清楚。
“是没有,并非……并非不行。”顿了一下,阳炼抬起头,“陛下,你这又是……又是……”欲言又止,这话题,并非他一个奴才可以问的。
凤苍穹放下手中的笔,自奏章中抬起头:“阳炼……没……没事,你退下吧,去看看澜……千碎公子需要些什么,稍后随我一起去一趟太子殿。”
第45章 太子
太子殿
“父皇。”太子凤祈昊躺在床上,凤苍穹回宫的消息早已传到他这里,对于凤苍穹带来神医一事,他也有听说。小的时候他身体不错,因为没有母妃,所以总是缠着凤苍穹,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口,他身体渐渐差了,而父皇,也渐渐忙了。可今天一听说父皇走访民间,为他找寻神医,心里的那份激动,难以言语,父皇,还是关心他的。
“身体不好,这礼就免了。”将已经扬起身子的凤祈昊扶好,靠在床头,“朕离宫的这段时间,身子怎么样?”
苍白的脸,病恹恹的姿态,将少年好好的一张俊美脸庞给失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