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吗?帝皇的眼中闪过趣意。
“朕的承诺一向不值钱。”凤苍穹放开手,干脆在床畔坐下,一张宽大的床,连三个魁梧的男人都躺的下,更何况如今只躺着一个女人,坐着一个男人,但是为何,赫连璇却觉得十分的拥挤。
“陛下放心,臣妾要的承诺也不值一文钱。”
哦?飞扬的剑眉挑起,不值一文钱的承诺,的确是有些意思的:“说来听听。”
“臣妾盼陛下许臣妾一世青灯,求陛下保护皇儿平安长大。”赫连璇双腿并拢跪在床上。
这个女人?凤苍穹的眸底闪过杀意,纤长匀称的手抚摸着赫连璇的脖子,赫连璇的身子一颤,帝皇手中的冷意吓得她打着抖索:“若朕没有记错,爱妃才过十五吧。”手指缓缓张开,掐住了赫连璇的脖子,每个动作尽是优雅,“如花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呢。”
悠扬的声音满是温度,却让人打从骨子里感觉到冰刺般。
赫连璇闭上眼睛,不予挣扎。
掐着赫连璇脖子的手越来越紧,赫连璇在怕,凤苍穹知道,但是……唇角渐渐勾出笑意,放下手,凤苍穹起身:“赫连家族难得有个聪明的女人,朕许你这个承诺。”
“为何?”在帝皇许诺的瞬间,赫连璇似乎还不敢相信,她知道帝皇的权威不容挑畔,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却没有想到……,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为何?”凤苍穹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连带着含笑的目眸也眯了起来,“真是稀有的两个字,打从朕出生一来,从未有人问过朕为何两字,不过,朕倒是愿意告诉爱妃。因为,太子需要母亲。”
因为,这个女人恨着赫连家族,所以,她留着有用。
因为,这个女人够聪明,所以,杀了她惋惜。
翌日,帝皇下圣旨,皇贵妃赫连璇之子赐名风祈昊,立为太子。
赫连家族再度门庭若市,太子风祈昊百日宴之后,皇贵妃赫连璇为帝皇和太子祈福,愿终生长伴青灯,与千度山圣灵庵出家。
五年后
神凤国北方,某个不知名的村落里。
北方的天气不比南方,特别是冬天,下大雪的时候,积雪可以盖过成人男子的膝盖,而此时,皑皑白雪已经笼罩着整个北国。
村落靠山,积雪不容易化散。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一家平房的门口前来回走动,脚步声很轻,但是却很沉。小孩穿着破旧的棉袄,将全身裹的结结实实,头上戴着棉帽子,一张清丽的小脸还带着n_ai声n_ai气的味道,只是紧蹙的眉头,可以看出,小孩的早熟。
最后小孩握紧拳头,深深的看了床上病重的妇女一眼,小小的步伐跨出了门槛,屋外很冷,小孩下意识的缩进脖子,北风无情的刮在脸上,如锋利的刀口刺的小孩的脸阵阵发疼,但是小孩没有退缩,因为家里的n_ai娘等着大夫看病。
小小的脚丫子融进了积雪里,每一个脚印是那么的深,似乎正在告诉天地间,他走过的脚印不会散去,积雪融化的水慢慢的渗透了小孩的鞋子、裤子,本就脆弱的身子泛起了阵阵冷意,但是,他的步伐还是那样的坚定。
村子里没有大夫,所以小孩要去附近的镇上找,其实从村子到镇上的路还挺近的,但是以他一个五岁孩子的步伐,加上如今堆满积雪的山路,来回需要他一天的时间。
走的累了,小孩不敢休息,觉得困了,小孩也不敢睡觉,因为他怕,怕错过了为n_ai娘找大夫的时辰。
小孩走了半天的路,到镇上已经是午后了【下午一点】,平常人只要半个时辰的路,他已经花了两个时辰,但是小孩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那一抹微笑犹如白雪般无瑕。
小孩识字,天资非常的高,他虽然从未上过学堂,但是自会说话起,n_ai娘便教他识字,n_ai娘的学识不亚于镇上的夫子,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小孩知道。
看到了药铺的门牌,小孩兴奋的跑了过去,无奈脚步是在太沉,“噗通”一声,整个人倒在积雪丛中,溅起片片雪花,洒落在小孩的身上,小孩从积雪中抬起头,伸出手接住那雪花,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
那一天,镇上行走的人很少,但是酒楼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道:他看见了天使。
第3章 转变
小孩来到药铺的门前,无畏的眸子看着里面的伙计:“请问大夫在吗?”小孩的声音甜甜的,非常的柔韧。
伙计看上去倒是个热情的青年,虽然有些意外小孩的到来,不过还是如实道:“大夫在里面,你有什么事吗?”
小孩托着脑袋沉思了片刻:“我的n_ai娘生病了,我想请大夫去看病。”
这个……青年颇为为难,但上门是客:“你请等等,我去请大夫。”青年进去没多久便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看了小孩几眼,对着青年嘀咕:“这是什么客人,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给我把眼睛放亮一点。”
大夫进去之后,青年对着小孩抱歉道:“要不小朋友去别处请大夫,我家的大夫,今天不做生意。”
不做生意吗?
中年男子刚才嘀咕的声音并不轻,小孩听得清楚,是自己被嫌弃了,小孩知道:“但是我有钱。”小孩从怀里拿出银子,说实话,银子的数量不少,似乎很难相信,这么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居然会藏着那么多银子,“大哥哥,我的n_ai娘病的很重,我有钱,只要能够看好我n_ai娘的病,多少钱都给。”
哎……青年叹气:“不是钱的问题,小朋友还是去别处请大夫,别耽误了给你n_ai娘看病的时辰。”
青年的话,提醒了小孩,的确,他不可以耽误时间,n_ai娘,n_ai娘还等着他请大夫回去,小孩出了药铺。
“你猜,他请的到大夫吗?”酒楼上的蓝衣男子看着小孩气馁的从药铺出来,颇有兴致的问道。
紫衣男人瞥了他一眼,悠哉的喝着酒,果然是乡下的酒比较醇。
“木头,跟你说话呢。”蓝衣男人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哀怨的看着他,神情之中颇有一股撒娇的味道。
“请的到。”紫衣男人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道。
“我赌请不到。”蓝衣男人自信满满,“我们赌博。”
赌博?紫衣男人摇头,为什么每次总是要他赌博:“你嫌输的次数还不够多?”浑厚的嗓音含着笑意,带着一股宠溺。
“我这是越战越勇。”蓝衣男人颇为得意,人要的就是不服输的个x_ing。
越战越勇啊,紫衣男人细细琢磨着这四个字,内敛的眸底散发出阵阵柔光,笑意越来越浓,越战越勇啊……
蓝衣男人察觉紫衣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才惊觉自己讲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木头,不准你想弯。”这个死木头、烂木头,每每觉得他不解风情的时候,却又偏偏风情万种。
“云儿想跟为兄赌什么?”千碎雨不理会千碎云的懊恼,满心愉悦的收揽着恋人的每一个神情,他的小云儿,一直都是那么可爱。
说到赌博,千碎云来了精神:“如若我赢了,哥哥让我一次。”每次都是他在下面,他也想那个的呀。
哦?千碎雨挑眉,每次的赌博都是这个条件,不过:“小云儿若是输了呢?”想象着自家恋人在他的身下喘息着求饶的神情,千碎雨觉得胯间的肿胀似乎清晰了起来。
千碎云自然没去留意他的怪样,正哼哼得意着。
两个人很快结了帐,匆匆跟在小孩的背后,许是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所以两个人难免有些兴奋。
小孩从最后一家药铺中走出,原本精神满满的小脸,已经失去了光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去他家替n_ai娘看病,为什么?小孩的身影停留在最后一家药铺的门前,此时,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入内,不到片刻大夫跟着那男子走了出来。
小孩冲了上去,拦住大夫的路:“你不是说,今日不外诊的吗?”含泪的目眸抬起,看着大夫。
大夫看了小孩一眼,随后对着男子到:“许管家请。”原来男子是镇上许府的管家,许府在镇上是大户人家,家财丰厚。
小孩再度上前,拦住大夫的路,泪水已经从他的眼眶流出,小孩没有去擦,任其顺着脸庞流下,温热的水珠滴进了积雪里,清澈的眸底散发出冷意,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可是那一刹那,大夫感觉到了恐怖。
“记住,我叫澜止,十年后,我会来取你和每一个你所医治过的活人的x_ing命。”小澜止转身,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过眼云烟。
大夫没记在心上,许家的管家也没有记在心上,但是谁也料想不到,十年后的今天,这个镇上的大夫全都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