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标准调得太高了,自讨苦吃。”陈鸥温和地批评,轻轻吻了吻他,“以我的眼光看,你优秀得让我自惭形秽。”
他们着魔一般在彼此唇上轻啄,舍不得离开。时间在缠绵中过得飞快。
房内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一线残存的理智让陈鸥推开尼斯。
“今晚好好休息。”
“除非你答应立刻和马丁说。”
“好好休息。”
“立刻说,否则我自己去。我不能忍受和你分开两周。”
“好。”
尼斯给他理了理弄皱的衬衫。陈鸥不得不屏住呼吸,竭力忽视他手指的触感。尼斯的手指在他领口停下来,眼睛盈满了蜜。
“你这样子……”尼斯声音沙哑,“给你五分钟,否则我去和马丁说。”
* * * * * * * * *
“马丁,我想和你谈谈。”陈鸥站在厨房门口,对正在收拾餐具的马丁说。
马丁把烘干的碗碟放进橱柜,擦了擦手。
“和你新交的女朋友有关吗?”他兴致勃勃地问,没有回头,“这种天气在家穿衬衫,只可能是为了遮掩脖子上的痕迹。都是男人,而且我一手把你带大。别想骗过我。”
望着马丁的白发,陈鸥什么都不想说了。但马丁不准备放过他,把他拉到客厅沙发上。如果不是陈鸥发现尼斯房门悄悄开了一道缝,他真想转身回房。
马丁把他的沉默误解为腼腆,给他手里塞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先让我看看照片,漂亮吗?当然,不漂亮也没问题。”他急忙说,“但一定要聪明。至少要和杰西卡一样聪明。你没有尽早结婚生子。简直浪费这么好的基因。”
一楼卧室房门开了,尼斯走出来。
“五分钟到。我替你说。”他说。没等陈鸥阻止便转向马丁,“陈鸥找了一名足以厮守终生的伴侣,但他怕你失望,不敢对你讲。”
“伴侣?”家长的本能让马丁敏锐地听出了破绽。“不是女友或妻子?是男x_ing?”
他的惊讶多过失望:“没什么——只要你喜欢。你单身这么多年,该找个伴了。他也是科学家?无论如何不能有暴力倾向。我听说同x_ing婚姻经常伴随家暴。”
“我。”尼斯说。
“什么!”
陈鸥不得不c-h-a嘴了。
“你先回去。”他对尼斯说,又对马丁说,“我们单独谈谈。”
尼斯站着不动。
“你确定不要我在场?”他问陈鸥,“我是这个家的一员,又是当事人,你确定要我离开?”
“我说过由我来解决!”陈鸥大声说,怒火和失望慢慢从心底升起来。尼斯为什么把他逼得这么紧?他们明明可以找个更合适的机会来和马丁沟通。
“你看起来很需要被推上一把。”尼斯尖锐地说。
“你们在恶作剧?万圣节早已过了。”马丁看着陈鸥,眼睛全是困惑,“尼斯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是你的伴侣?”
陈鸥沉默。马丁渐渐明白过来,张大嘴巴,眼睛里的惊讶全都化作了怒火。他腾地站了起来。紧接着,陈鸥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就像中学时期被对手全力击出的网球砸中脸的感觉。那次剧痛的经历对他绝无仅有,因此这时他甚至没明白自己挨揍了。
尼斯和马丁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疯了!为什么打他!”
“放开!他早该结结实实挨一顿打,他不把你挪出房间的时候就该挨打……”
“是我……”
“毛巾。”陈鸥有气无力地说,“地毯刚清洗,别弄脏了。”
他坐在地上,靠着墙,耳朵还在嗡嗡响,不过视野清晰了些,又能看见尼斯焦急的脸,尽管视野边缘依然是灰蒙蒙一片。
马丁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
“男人点。”马丁轻蔑地说,“和我打一架。别以为教授去世就没人管得了你。”
陈鸥困难地扶墙站起来,把毛巾捂在鼻子上,吞咽着鼻血,几乎说不成话:“我们去……院子里,尼斯留下,这不是你能c-h-a手的事。”
“说得对。”马丁严厉地说,对想要反对的尼斯说,“等会儿我再好好问你。”
尼斯隔着玻璃门,看着院子里的两人。有几次他想冲出去,因为马丁看起来十分激动,似乎又要举手打人。但陈鸥具有一种奇妙的特质,能让交谈对象不知不觉感染自己的情绪。此刻,马丁很明显受到了影响,逐渐冷静下来。
最后,陈鸥回头看了一眼玻璃门内的尼斯,对马丁点了点头。他们似乎达成了协议。尼斯希望代价不是牺牲自己和陈鸥的未来。
两人回到屋里。马丁说:“陈鸥答应和你分开。”
“什么!”
“只是暂时。”陈鸥连忙说,安抚明显愤怒起来的尼斯,“我答应马丁,在说服他之前,我们维持正常父子关系。”
“不是情侣。否则我就永远离开不再回来。我不能容忍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马丁补充,表情深恶痛绝。
尼斯瞪着陈鸥。陈鸥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交给我。”他无声地说。
奇妙的是,其余两人都看懂了。
“我可不会在这种事上让步!”马丁轻蔑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讨厌中英文夹杂,不过dirty talk这个地方,实在不知道怎么写。大家就暂且原谅我词汇贫乏吧,心_心。
☆、番外11
“我想去你房间。”
“你答应过马丁,少校先生。”
“让我和你呆一会儿。我动作轻,从窗口爬进去,就一会儿,马丁发现不了。”
“相信我,只要你一有动作,马丁就会出现,把你揪回房间。再高明的特工技巧也比不过一位家长的责任心。”
就像回应他的话,门外响起一声咳嗽。陈鸥无奈地挂断电话。
自从那天向马丁挑明,马丁就变成了喷火的地狱三头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和尼斯,坚决不准他们靠近彼此一米以内。这样持续了一周,还没等尼斯爆发,马丁先病倒了。
“没有大碍。他上了岁数,最近又非常疲倦,就这样了。让病人多休息。”家庭医生说。
陈鸥搬进了马丁的房间,以便照顾他病中起居,同时使他安心,尽管马丁根本不和他说话。尼斯提出两人轮班,陈鸥谢绝了。
“他在惩罚我。你c-h-a手只会激怒他。”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说服杰西卡他们很顺利,我忘了马丁多么固执。”尼斯不安地说。
马丁的□□声从卧室传出来。病倒之后,只要陈鸥一离开视线,马丁就会大声呻'吟或咳嗽。
“他病了,所以任x_ing。”陈鸥安抚尼斯,“让着他点。”
过了一周,马丁的病仍然未见起色。陈鸥担心起来,不顾马丁反对,强行与尼斯开车把他送入诊所。
“马丁!你这个老滑头,怎么是你?”
“玛莎!你回来了?”
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护士在诊所走廊和马丁拥抱在一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马丁说,放开玛莎。端详着她。她比中学时发胖了,头发也白了不少,只有一双灵活有神的眼睛仍然和记忆中一样。
“刚回来一个月。医生说小艾迪的呼吸系统不好,海滨更适合他。”玛莎上下打量他,“你来这儿干什么?当年中学同学里你身体最好,现在也不能不服老了。”
马丁挺起胸膛即将反驳她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陈鸥和尼斯:“我最近发烧,身体很不好。”
“真巧,约翰逊医生现在有空。”玛莎热情地说,“随我来,让他们在走廊等。”
陈鸥目送他们进了一间诊室。尼斯在他身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还有两周就要新年了。新年过后我就得去欧洲。”
“给我也订一张机票。我们一起去。”
尼斯抬头看了看他。
“说服马丁之前,你走不了。”
“我会说服他,相信我。”
“他根本不和你说话。”
“他一直病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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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在空无一人的诊室里朝玛莎笑:“约翰逊大夫?”
“没错,虽然约翰逊大夫没有执业证书,但对付装病的滑头足够了。现在就说明,你打手势是什么意思?”玛莎·约翰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