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他现实世界的胤禩，康熙还是心痛的无以复加，拳头紧紧地攥起，嘴唇颤抖，偏偏又看到那罪魁祸首听到这消息之后只是静默了那么一会，就平静地说知道了，不见任何波动。即使知道没有任何作用，康熙还是把拳头砸在了雍正的脸上，以此来宣泄克制不住的伤痛。
第72章
从梦中醒来之后, 心中犹有余悸, 康熙最最怕的就是胤禩出现问题, 梦中胤禩的去世触动了他的敏感之处，让他心中很是不安。
“八阿哥这两日在忙些什么？”
“奴才差人过去问问？”
“嗯, 还有给八阿哥诊脉的太医再让他过来一下。”
小太监感到胤禩府上时，被告知八贝勒与四贝勒出去了，今日应能回来，小太监就在胤禩府上先等着了, 是以太医先到的乾清宫。
“前几日说的八阿哥身体渐弱, 这几日可有好转？”
太医战战兢兢, 只能跪下道：“微臣无能。”
康熙已经发了好几次火，现在看着惧怕的太医勉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朕养了你们一大批人, 不是让你们告诉朕你们无能的，回去继续商议, 齐心想办法，保住八阿哥你们都有功劳。”
“是，是，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康熙失了力气一般地坐下，终于还是问了他一直不敢问的问题：“这个样子, 八阿哥还能活多久？”
太医把头低得死死的，颤抖地说：“多，多则四五年, 少则两，两年。”
“你说什么？！”康熙狠狠地盯着太医, 仿佛被激怒了的大型猛兽。
太医虽然没有抬头，也感觉到了康熙的滔天怒火，就一直磕头。
“停，尽力医治，你下去吧。”
康熙疲劳地挥了挥手，不想再看到太医。
太医如蒙大赦，慌忙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出了殿门，一直到宫门外都感觉腿还是软的，这太医当的真是整日里胆战心惊的。
他们所有为八阿哥诊治的大夫没一个藏私的，都想把八阿哥治好，就连同行相斥都没出现，因为皇上不止一次说过，若是八阿哥能好，他们都有好处，至于未尽之语，若是八阿哥不好了，他们一个都落不了好，他们也都明白。
可就这样集思广益，也挡不住这八阿哥是越来越虚弱了，前几年已经稳定下来的情况，今天忽然就越来越不好了，他们这些太医也都是愁死了，现在每次见皇上，他都感觉自己在闯关。
在太医走后，康熙胳膊抵在桌子上，单手撑住额头，手掌遮住眼睛挡住眼里的热流，这是要他数着日子，眼睁睁地等着小八哪一天就消失了吗？
上天为何要这样残忍？若不是为了他这个皇阿玛，小八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胤禩刚下马车，府里的下人就小声来报宫里来了人。
那等了许久的小太监已经迎了上来，走向前去向八阿哥问了安后，就直接地说是皇上关心八阿哥
这几日在忙什么，派人来问问。
胤禩听到这话就不禁笑了，嘴里应道：“我换身衣服就去见皇阿玛。”
这小太监一直等他回来，也是知道皇上是想见八阿哥了，并不只是真的只是简单地要知道八阿哥在做些什么。
乾清宫里康熙维持单手撑额的状态已经很久，李德全静立在殿里也不敢打扰，
李德全一直跟在康熙的身边，太医的话他也都听到了，作为康熙身边的第一人，李德全最清楚八阿哥在康熙心中的重要x_ing，从感情上来说，怕是太子都比不上八阿哥的。
李德全觉得撑着额头一动不动的帝皇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只是有太监在他耳边悄声道八阿哥来了，李德全还是不得不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八阿哥进宫来了。”
“嗯”，康熙顿了会，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没有差别。
李德全余光扫到康熙的眼睛，那眼眶微红的样子让他心头一颤。
“皇阿玛，你是不是想我了？”人刚踏入殿里，声音就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依然满是朝气和欢快。
康熙拿出最大的演技让自己笑得与平常一样：“是啊，冷不冷？给你送过去的衣裳可还舒适？”
康熙上去握住了胤禩的手，触手都是凉意，不禁眉头皱起。
被温暖的大手包着，胤禩略有些不自在，不过见康熙一派自然，而且暖意也很舒适他也就顺从地没有挣开，嗯，他没有成亲就不算大人，做父亲的给暖暖手也不算什么，嘴上说道：“衣裳都很暖和，还轻薄好看，多谢皇阿玛。”
“嗯，是我们胤禩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哪有皇阿玛这样夸儿子的？别人会笑话的。”
“皇阿玛说的都是真话，哪个敢笑话。”
“……”
两父子之间经常这样进行一些没有营养的对话，康熙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忧伤，眼前的儿子是那样的鲜活，一切都是那样美好，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寿命与儿子共享，只希望胤禩不要死在他的前面。
胤禩没有察觉到康熙目光中的贪婪，康熙现在是不舍得少看一眼，他仍然在和康熙叨叨着一些小事，康熙从来都很爱听他说这些生活琐事的样子，大抵是因为没有人会跟一个皇上说这些。
“这两天四哥带我去他的温泉庄子泡温泉了。”
“嗯，你四哥……对你还不错。”
对这句话两人皆是心中复杂，康熙很快转开了话题。
临近过年，京城还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武将萨布素的嫡子与太子妃的同胞兄长起了争执，两人推搡间萨布素的嫡子摔在了地上，倒霉的是地上恰有尖利的石块，萨布素的嫡子就这样死了。
萨布素子嗣艰难，好不容易才得这一嫡子，一气之下告了上去，要太子妃的兄长以命偿命，九门提督不敢得罪太子的岳父石文炳，也不想得罪武将萨布素，就用了‘拖’字大法，左右和稀泥，案子一直拖着不下判决。
萨布素气得冲动之下大骂九门提督向石文炳献媚，最后还牵扯到了太子，骂太子包庇姻亲。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九门提督当场变了脸色：“本官理解将军痛失爱子的心情，但是还请将军慎言，本官断案一向公正，不曾顾谁的脸面，太子更不曾与此案有任何牵涉。”
就这样这个案子还闹到了康熙前面。
康熙这皇上当的也是着实辛苦，因为此事牵涉到了重要武将和太子妃的娘家，康熙也给了几分重视。
“这里面可是有何隐情？”
康熙面前跪着的劲装男子恭敬地道：“启禀皇上，萨布素嫡子身边的小厮在其死之后，也畏罪自杀身亡，不过属下们查到这小厮生前曾与大阿哥府的一名大丫鬟有私下往来，顺着线属下们又查到这大丫鬟背后实际是德妃的人。”
康熙手指敲着桌子：“好一个德妃，是朕小瞧了她，没看出来野心还不小。”
康熙对德妃看不上眼，若是她在宫里做些什么他还不惊讶，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手伸这么长，连宫外大臣都能算计上，她想做什么，康熙眼里闪过y-in翳。
“把你们查到的透露给太子和大阿哥知道。”
“是。”劲装男子退下。
太子还真没有查到德妃头上，大丫鬟背后的德妃隐藏的很深，他还只当是又是大阿哥要对付他，在心里想着他这位大哥的手段越来越y-in险下作了，和幕僚也讨论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法。
“这件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论是遭了何人算计，石大人之子都逃脱不了惩罚，此事殿下不宜c-h-a手。”
“萨布素之家是世代武将，在一众将领中人缘也很不错，我这大哥还真是要把所有武将都推到孤的对立面啊。”
“殿下也不能白白替大阿哥背这个锅，事情真相如何还是要让萨布素知道。”
“这是自然。”胤礽点头应下，忽又有人来报此案又查到了新的隐情，胤礽也没让幕僚退下，直接让人把新的消息与大家细细道来。
胤礽听完之后，嗤笑一声：“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盯上了孤，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胤礽不敢小看后宫的女人，他没有母后护着，自小也是见多了后宫女人的各色嘴脸。
这位德妃娘娘是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是为了四阿哥，还是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也太小了点？平日里倒是没看出她对老四有什么慈母心肠？
“殿下这个位置本就是扎眼，所以才更不能出现差错。”
“孤知道，还有献给皇阿玛的年礼你们下去想想。”
又是一年要到了，康熙心里没有任何节日的喜悦，关于胤禩的事他压在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晚上还要入梦里看着他的儿子一个个死去。
康熙数着日子等着两个月之期的到来，现在不仅是为了梦境的困扰，他心中还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若是验证了那位大师确实有真材实料，他一定要带胤禩去看看，一切能挽留住儿子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
第73章
每年过年都没什么不同, 宴会上没了索额图和明珠, 又冒头了其他的官员, 皇子们越来越大，□□味也越来越浓, 康熙坐在高位冷眼旁观。
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