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春生婶来看他都是一头雾水,不过也不敢多问,怕刺激到肖辰,只是拨出去的电话也越加频繁。
这天肖辰正在林子里喂j-i,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肖辰拿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了接听键。
“请问你是肖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请问你是哪位?”肖辰问
“我在网上看到你发的帖子,我可以认为那是真的吗?”对面的男人回答。
“我没心情开玩笑,如果你对这个帖子感兴趣,不如自己过来看看!”
男人听了肖辰的话后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把你的地址发给我吧,我想尽快过去!”
肖辰也不废话,挂了电话立即把自家的地址发到了男人的手机上。
男人那边收到后还回了一条过来:“你也不怕我是警察,你做这种事好像不太合法吧?”
肖辰冷笑,回了一条过去:“我可是在做好事,不知会给警察叔叔省去多少麻烦,还有谁会把网上的一条神经病帖子当真,除了你们!”肖辰想说除了你们这群闲的蛋疼的傻逼,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男人没有再回信息过来,只是第二天就有一个开着辆路虎的高个子男人来到肖辰家,看他一脸疲惫,估计是连夜开车来的。
“鹿子闫,怎么是你?”虽然三年没见,鹿子闫已从一个暴躁的男生蜕变成沉稳的男人,不过肖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看着迈着长腿走到自己面前的人,肖辰心情很是复杂。
“为什么不能是我?”鹿子闫没有回答肖辰的问题,反问道。
肖辰被他的话激的火冒三丈,抓起鹿子闫的衣领,“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我大哥拼死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再死一回的?”
鹿子闫听到肖辰提肖阳,眼神不自觉的暗了下去,三年过去了,他和肖辰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遗忘那个不顾一切朝自己游过来的人。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他不是肖阳,所以他无法理解肖阳当时是怎么想的。但如果可以选择,鹿子闫宁愿当天死的是自己。
肖辰见鹿子闫眼神暗淡,低着头不说话,和三年前离开的那天几乎是一个表情,不自觉的松了手,然后转身进屋,拿了一张刚打印好的合同甩他身上,恶狠狠的说:“既然你这么想死,签了这个就去死吧,不过这次没人会再救你。”
鹿子闫弯腰从地上捡起合同,看也不看合同上的内容,直接在签名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看下合同内容?”肖辰有些诧异的问。
“不用,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合同上无非是一些替你免责的内容,我祸害过你大哥,不想再害你,所以只要对你有利的,我都会签,另外作为你替我收尸的补偿,我开来的这辆车就送你了。
“我不要你的车,如果你的车真不想要了,就把他捐给我们村的学校吧,或许他们有一辆车会方便些。”
肖辰在听到鹿子闫要把车送给他时,脑子里就闪过一个气质温文尔雅的人,老是骑着自行车奔波于县城和村子之间,那个人是村长兼职村小学校长的夏森。
肖辰觉得夏森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也是他见过最好的村长和校长,虽然夏森来他们村的时候肖辰已经读中学了,可他就是那么觉得,心想要是学校能有辆车,那么以后学校采买或是夏森去县里出差都不用再骑上一个小时的自行车了。
“随你!”鹿子闫听了肖辰的话,稍显诧异,不过却很爽快的答应。
手续办妥后只见鹿子闫突然有些尴尬的说:“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吃顿饱饭再死?”
“成!”现在的鹿子闫被肖辰当成了来这里自杀的陌生人,肖辰尊重这类不给人找麻烦的自杀者(虽然鹿子闫有前科),所以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乘鹿子闫洗澡的当口还难得好心的给他杀了一只自己养的走地j-i,
吃光了一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却原汁原味的走地j-i后,肖辰便带着神清气爽的鹿子闫去了墓地。
肖辰指着他前些天刚开发好的地方对鹿子闫说:“因为你是第一个来的,所以可以选一块你最喜欢的,至于死法,可以自由发挥,但尽量别离开你的位置,不然我还要费力气把你拖回来。”
鹿子闫听了肖辰的话,四下看了看,觉得环境不错,山清水秀的,还朝阳,于是便挑了一块合自己心意的,随后便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思考该以什么方式结束生命。饿死(太受罪)、割腕(太疼)、服毒(没有)、跳崖(肖辰没法收尸)、跳河(不能再害人)。
想了很久,鹿子闫也没决定好要以何种方式结束生命,最后只能求助肖辰。
“我只负责埋,其他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肖辰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鹿子闫在墓地从下午一直思考到天黑,也没能想出好办法,不过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一个信誓旦旦要自杀的人,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去打扰肖辰,找人家讨吃的,想到这便在自己的位置上趟了下来,晚上很冷,好在鹿子闫穿得多,他看着天上的星星,看着看着竟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太阳出来的那一刻,鹿子闫突然觉得这里其实挺美的,林子里的空气也很新鲜,一夜无梦的他神清气爽,多年来被自责愧疚所困扰着的人,居然在自己的坟前一夜好眠。
“还没死?”来查看情况的肖辰看着一脸精神抖擞的人,很是不解的问。
“呃!”鹿子闫尴尬的干咳两声,这时肚子却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搞得他尴尬连连。
“你打算绝食饿死”肖辰听到了他肚子响,福至心灵的问了一句。
鹿子闫听了肖辰的话,更加尴尬:“没,我还没想好死法?”
“饿死确实太难受,我试过,既然你不想饿死,要不去我那吃点东西,回头再继续想!”
其实肖辰也只是客气一下,他不以为一个闹自杀的人还受不了那点饿,只是没想到人家竟不客气的点头答应。
“cao,都搭进去两顿饭了,你他妈要死倒是快点,要是每个来这的人都这样,我还不得被吃穷,妈的,就该让你尝尝几年前老子做的饭,不把你吃死也把你吃拉稀!”
看着鹿子闫有滋有味的吃着自己做的早饭,葱油j-i蛋饼配小米粥,外加一叠小咸菜,吃完还一脸满足的表情,肖辰在心里暗骂。
“那个,那个我能把车里的摄影器材拿出来吗,他们跟了我很多年,我想把它们和我埋一块!”吃完早饭鹿子闫小心翼翼的说。
“当然,在你没死之前,不管是车还是车里的东西,都还是你的!”肖辰说着把昨天鹿子闫给他的车钥匙还他,只希望他拿了陪葬品赶紧去死。
鹿子闫感激的看了肖辰一眼,接过车钥匙去开了车门,拿出来一堆大包小包还有三脚架,然后把车钥匙又还给了肖辰。肖辰没再说什么,伸手接了过来,还好心帮他把器材搬到了墓地那里。
搬完东西肖辰便回去了,而鹿子闫开始在自己的位置上挖坑,可能是他觉得死后再麻烦肖辰来替自己挖坑不好,所以刚才就从肖辰家借了一把铁锹过来,开始替自己挖坑。
因为山地不如平地好挖,鹿子闫挖了半天才挖了不到半米深,可人已经累的不能动弹了,眼看中午,经过一上午的劳动,鹿子闫的肚子又可耻的唱起了空城计,无奈之下,只得又厚着脸皮朝肖辰家走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天,鹿子闫不仅没死利落,还被这里的好山好水好饭调养的面色红润有光泽。
“你他妈到底死不死啊,不死就赶紧滚?”肖辰对着作了好几天妖还没死透的人心里暗骂,却又担心把人骂走,到时去外面死再祸害别人,于是忍了又忍,始终没骂出口。
直到某一天,肖辰在墓地看到鹿子闫正在对着各种植物拍照,肖辰才不尴不尬的来了一句:“哥们,闹够了咱就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第5章 第 5 章
鹿子闫听了肖辰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摆弄着手里的相机:“其实我来之前已经被从家里赶出来,暂时回不去。
“你他妈当我是傻子,你和那个孟晓乱搞都没让家里人给赶出来,现在能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家都回不了!”肖辰心里腹诽,面上却不咸不淡的说:
“你不是还有辆车吗,还有这些摄影器材,我看你的拍照技术不错,相信找个工作不难,总不能不想死了,还要硬死吧?”
听了肖辰的话,鹿子闫道:“车我已经答应捐了,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是继续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作死?”
肖辰的耐心耗尽,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本来只打算给那些想自杀的人收收尸,不让他们在外面作死拖累别人而已,他可没好心到要去感化他们,让他们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可以重活一次云云。他仅有的一点好也跟着大哥和超子一起埋了,对于来这里的人,他能做到不恨他们已是自己的极限,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鹿子闫。
肖辰一时之间想不到对策,人家只不过是想通了,不想死了,自己总不能亲自动手把人给杀了吧!他当混混的时候砍过人,但杀人,还真没有过。看来以后合同里还要加上一条,限在三天内死透,不然必须马上滚蛋。
“如果方便的话,我能不能暂时留在这里,放心,我决不吃闲饭,我会电脑,也会摄影,我可以帮你做个网站,我始终觉得你先前在网上发帖子太冒险了,以后还是用网站好一些,另外我还认识一个很好的律师,可以帮你给来你这里的人的遗书和合同做公正,这样会为你以后省去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