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美人如名将
杨延顺偶遇洞香春的花魁天一小姐,并随其回到洞香春,走进天一的闺阁,杨延顺问道:“我这算不算是你的入幕之宾啊?”
天一轻轻一笑,道:“大人愿意来此是天一的荣幸,当为上宾!”
杨延顺心中不屑,却也并未表现出来,往屋里椅子上一坐,环视一周,尽是女阁之物,又道:“天一小姐,既然视我为上宾,何不以美酒佳肴待之敬之?”
天一闻言忙道:“大人欲饮酒作乐,天一自召人准备。”说完,花魁天一把手一招,道:“阿妙,快去准备酒菜。”
丫鬟阿妙点头退出屋去,留下杨延顺与天一二人独处。杨延顺喝了口茶,便开口问道:“你说要为我排忧解难,不知怎样为我排忧解难啊?”
天一恭敬道:“尚不知大人有何忧愁之事,为难之处?”
杨延顺:“不知我为何而愁为何而忧,便敢夸口为我排忧解难?”
“天一虽不知大人所忧为何,但仍可解大人之难!”后者答道。
“哦?”杨延顺嘴角一勾,“此话怎讲?”
“大人”,天一方欲答话,房门被人推开,“小姐,酒菜准备好了。”
“送进来吧!”天一答道。
有侍者送进酒食,天一来到杨延顺身边,道:“大人,天一为您斟酒?”
“不必!”杨延顺摇摇头,顺手拿起筷子,“等我吃饱再说!”
天一一愣,道:“大人莫是错过了晚饭的时辰?”
“一言难尽!”杨延顺不想多做解释,抡起旋风筷子大快朵颐,期间还抬头看了一眼天一,“你不吃点吗?”
天一掩面失笑,道:“不了,大人请自便。”
杨延顺:“怎么,你笑话我?”
“天一不敢,只是觉得,大人真是豪爽之人!”后者答道。
杨延顺闻言暗自思量道:我大晚上的跑到青楼之所蹭吃蹭喝,传出去也确实不好听。况且又在花魁面前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不好不好。
想罢,杨延顺放下筷子,自怀中掏出三十两纹银,交给小丫鬟阿妙,道:“喏,我吃饭可是给钱的,别说我以大欺小,仗势欺人。”
说完,杨延顺起身欲走,天一急忙唤住,言道:“大人留步!大人,您这是要走吗?”
杨延顺点点头,道:“我有钱吃饭,可没钱留宿啊!”其实杨延顺想说没钱嫖、娼,但念及天一的颜面,故而改说留宿。
天一何等女子,自然知晓杨延顺心中所想,顿了片刻,又道:“大人宽心,天一...并不是想要赚大人的钱财。”
“什么意思?”杨延顺又转回酒桌前,夹起一块鱼r_ou_放入嘴里。
天一面色微红,答道:“大人尽管留宿在此,天一说过,要为大人排忧解难的。”
杨延顺把眼一眯,心道:嫖、娼还可以不给钱?而且嫖的还是青楼的头牌花魁!想不明白,故而又看向丫鬟阿妙,想从她身上看出些破绽,可后者正捧着银子,毫无表情。杨延顺一拍头,谁说我没给钱,给了,三十两啊!不过...三十两嫖花魁?
天一见杨延顺看向阿妙,面色y-in晴不定,以为他不想阿妙在场,便道:“阿妙,你先出去吧,没什么事,不要进来,也不要外人打扰。”
阿妙应了一声,退出房去,杨延顺见此也是心中不解,就见花魁天一起身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拿在手中,道:“大人,请!”
杨延顺接过酒杯,看着后者,一动未动。天一见状便道:“大人可想听曲?天一愿为大人歌舞一曲。”
杨延顺这才一饮杯中酒,道了一声:“请!”
天一款款移步中厅,“小女子献丑了!”
说罢,长袖一摆,倏然起舞,翩若惊鸿,动如孔雀东飞,止如金凤栖梧,一颦一笑,非凡人所能及也。
杨延顺不禁拍手赞曰:“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天一嬿婉回身如飞,金衣玉袖抖翘,臻首一抬,银牙轻启,言语飘零。一曲《落砂词》流转开来: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偶而会恶作剧地飘进我眼里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你就真的像尘埃消失在风里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
还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砂给我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让那手中泻落的砂像泪水流
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谁都知道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明明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曲终舞罢,花魁天一跪倒在中厅,“大人,此舞如何?”
杨延顺:“舞是好舞。”
天一:“此曲如何?”
杨延顺:“曲是好曲。”
天一略显迟疑,又道:“那人呢?”
“人?”杨延顺自斟一杯,道:“卿本佳人,奈何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啊!”说罢此言,杨延顺心中满是酸楚,想来,自己本可为一世名将,只叹造化弄人,将军离了沙场,埋名隐姓,不见白头。
天一却是起身快步上前,手握杨延顺,道:“大人,天一不求善终,只求长伴大人左右,虽死无惧!”
杨延顺听得此言不觉大吃一惊,这花魁天一原来早对我有非分之想啊!只可惜八爷我心里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女人的。想到此处,杨延顺急忙抽出手来去拿酒壶,本想喝上一杯酒压压惊,却怎想酒壶已空,早被自己喝光了。
天一见此,便起身拿起酒壶,道:“大人稍等片刻,天一为您取酒来。”
走出房门,天一叫来丫鬟阿妙,低语几句,丫鬟阿妙略显惊讶,问道:“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天一柳眉微蹙,道:“管不了那么多,总之今夜我得把文大人留下来!”
阿妙只好点头应允,时间不大,小丫鬟端着酒壶回来,交给天一,嘱咐道:“小姐,切记不可饮得太多!”
天一点点头,转身回了房内,看见杨延顺正坐在桌前思量,面色时喜时悲,便忙上前说道:“让大人久等了。”随即斟了满满一杯酒,端起酒杯,“大人请用!”
杨延顺接过酒杯,想也没想便一饮而尽,哪知天一又递上一杯酒来,杨延顺不好拒绝,便又一抬首,仰面饮尽。怎知两杯清酒下肚,自己竟是头晕目眩,似有沉醉之意,便支吾着问道:“天一...小姐,这是什么酒?好大的酒劲,我还从未见过。”
天一见此,忙道:“大人若是醉了,天一扶您上床休息可好?”虽是问话,可她却已经搀扶起杨延顺走向床边,嘴角微微一笑,杨延顺早已看不清楚。等他倒在床上之后,只觉得自己身上压着一个人,感觉得到,似是花魁天一,杨延顺忙道:“姑娘自重呀!”嘴里这样说着,可双手却不自觉地搂住身上那人,一股女儿香拂面而来,杨延顺只记得最后一个念头,又被女人睡了。
“大人,让我为您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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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窟、英雄冢
次日清晨,天色方亮,却未见朝阳,只有轰隆隆的雷声不断传来,震醒了床榻上的杨延顺。
杨延顺睁开眼来,就见怀中熟睡着的花魁天一,不禁眉头一紧,伸手拍了拍头,心道:娘的,被这小娘们儿算计了。当初被西夜琴下毒,如今又被天一下药,虽说皆是绝世美人,但自己却每次都昏迷不醒,毫无意识,太亏了!
越想越气,杨延顺就想叫醒天一理论理论。怎知天一在睡梦中忽的一转身,身上的绣花被滑落,露出芙蓉般的娇躯,两朵桃花映入眼帘,看得杨延顺浑身一颤,不住的戳牙花子。“啧啧,此等祸水红颜已经祸害了我八爷,我就不应该再让她去祸害别家好汉。正所谓惩恶扬善,义不容辞啊!”
说完,眼见天一依旧未醒,杨延顺再次拉好被子,以惩恶扬善之名,与那天一共赴巫山。
窗外,雷声阵阵,不知何时早已落下雨来,拍打着窗棂,劈啪作响。屋内,却是春意正浓。杨延顺虽是重伤未愈,但毕竟将星魁元,龙精虎猛,况且初试男女之事、初识儿女之情,自是把持不住。加上花魁天一妖媚如狐,一心想要留住杨延顺,更是不肯善罢甘休。二人缠绵不止,早忘了时辰,本有小丫鬟阿妙在门前伺候,但耳闻屋内之声,自是不敢打扰,兀自守在门前,以防他人打扰。然而天一身为花魁,每天想要见她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便是张明檀之子张封锦也在其中。
阿妙自是拦不住张封锦,不过好在还有另外两个人守在自己面前,那就是金枪镖局的七太保夏侯慕徒和四太保胡天黑!
原来,杨延顺出了绿池,夏侯慕徒便一直尾随与他,一心想要护其周全。等到杨延顺偶遇花魁天一,来到了洞香春,夏侯慕徒才悄悄离去,回了镖局,将此事与大哥于台文说明。于台文本就放心不下,次日清晨又见天气不佳,怕是会有暴雨而至,便叫来四弟胡天黑与七弟一起前往洞香春,照应杨延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