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铁牙闻言连忙跪倒,手扶杨延顺的金枪,道:“铁牙怎敢阻拦八哥,还望八哥好生照料于越大人!”
说完,阿里铁牙起身立于一侧,让开一条道路,身后的辽军怎敢不从。一来耶律大石战死,现在除了杨延顺和耶律休哥外,就是阿里铁牙职位最大,谁敢不听他的。二来,若是真要阻拦,谁又拦得住呢?辽军自是也闪开一条道路。
杨延顺点点头,牵着三人战马的缰绳,一路狂飙,直奔遂州城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两狼山后。阿里铁牙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有副官在身旁问道:“铁牙大人,他们已经走远了,不知我们现在作何打算啊?”
阿里铁牙走到耶律大石尸体旁,捡起耶律大石的首级,道:“拿他的人头,回去和萧太后请功!太后此次派我出来,就是要看看谁敢动大于越,没想到北院大王还真是不知好歹,触到了萧太后的逆鳞!”
说罢,阿里铁牙带着本队人马回归上京城,并留下些将官率领北院大王的兵马继续驻守两狼山,等待韩元帅的调遣不提。
☆、枪挑金环
话说杨延顺三人快马加鞭来到遂州城前一处高坡,此时已近正午,遂州城下辽兵依旧围城,水泄不通。就在杨延顺发愁如何冲进城中之时,但见左手边林后突然闪出无数兵将,这真是一群精兵猛将,一路杀进辽营,势不可挡。
杨延顺心中不解,这又是哪里来的人马?看兵卒的穿着打扮,是宋朝的兵将,但不知道谁是?
此时韩昌也已调兵遣将来战这队宋军,就见他亲自披挂上阵,手拿三股托天叉,冲在最前。宋军中也冲出一员先锋大将,迎战韩昌。杨延顺在马上仔细观瞧,就见那是一员女将,红衣红裤绣花鞋,弯眉大眼双眼皮,面色洁净,一口白牙如雪,手中拿着茶杯粗细的烟火棍。杨延顺不看还好,一看此人不禁惊道:“啊呀,怎会是她!”
耶律休哥在旁一听,问道:“八郎,这个女子是谁?”
杨延顺没有作答,硬眉一皱,抬头去看宋军帅旗。就见帅旗上书着一个烫金大字“佘!”
“铁筝,我娘来了!”
再说战场之上,韩昌韩延寿把手中托天叉一举,问道:“姑娘,你是何人?我看你年纪轻轻,貌美如花,快快回去找个婆家罢了,何必来此战场!”
那女将一听,气沉丹田,朗声道:“你告诉我你是谁?”
韩昌一听,气乐了,心道这天下还有人不知道我是谁的?便笑道:“我乃是大辽国的扫南灭宋兵马大元帅,韩昌韩延寿是也!”
话音一落,就听对面讲道:“哦,你就是韩昌啊!要问姑n_ain_ai是谁,你先坐稳了!”
韩昌不解,问道:“干什么?”“免得姑n_ain_ai大名一报,把你小子吓得栽下马去!”“放屁!快说你是谁?”“姑n_ain_ai我本是天波杨府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烧火的丫头杨排风!你小子胆大包天,敢来犯我大宋边境,我劝你快快下马投降,免得姑n_ain_ai我一生气,把你连人带马烧成灰、磨成粉、擀成面、冲水喝!”
韩昌闻言大怒,骂道:“呔!我本念你是个女子,不想杀你,但你不听良言,蹬鼻子上脸,该着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拿命来!”说完抬叉便刺。
再看杨排风,不慌不乱,手中烟火棍一擎,拦下一叉,稳稳当当,毫无破绽。韩昌收叉再刺,直奔她左肋扎来。杨排风手中烟火棍向外一拨,又一回合。韩昌心道:这天波杨府真是人才济济,一个小小的烧火丫头都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这脸面往哪搁!想罢心中更是怒气冲天,手中钢叉抖动,招招毙命!
话说这杨排风,本是杨府的老管家杨洪捡回的一个孤儿,后来收留在杨府做了个烧火丫头。但是她这个丫头不老实,天x_ing顽皮,喜好舞枪弄棍,经常和府里的家丁打仗。后来六郎杨延昭得知此事,便教她习武,给她弄个烟火大棍做兵刃。
这次边关告急,铁鞭王呼延赞回京搬兵,找不到能领兵打仗的大将,只好再请杨家将,只不过这次请来的是杨门女将。杨府男儿战死,但女眷亦是个个忠心,佘老太君挂二路元帅,亲征边关,来遂州城救八王千岁。但是没有先锋官,杨排风得知此事便主动请缨,做了全军先锋,此间来到遂州城下正遇韩昌。
杨排风手拿烟火棍左支右挡,越打越怕,心道这韩昌果然是个能人,不是我能抗衡的,可如今骑虎难下,稍有破绽都会惨死叉下,这可如何是好?
而宋军帅旗之下立着一人,正紧紧注视战场上的打斗。就见此人头戴帅字凤翅金盔,身披九吞八乍黄金甲,腰横金玉带,足蹬熟铜宝靴,座下一匹虎头驹,鸟翅环得胜钩上悬着一口八宝转环钩搂刀,不是别人,正是令公杨继业的结发之妻,太君佘赛花!
佘太君面目严肃,稳重深沉,眼见杨排风渐落下风,恐她有失,连忙对左右说道:“排风力有不逮,谁人快去换她下来!”
话音刚落,有人应和道:“我去!”说完那人打马冲出,佘太君一看,心中更是担忧,身旁的寡妇太太们也更是着急,为什么呢?因为冲出去的那人正是杨府唯一的长孙,六郎杨延昭的儿子,杨宗保!
这边韩昌正抖钢叉来刺杨排风,忽然从一旁斜刺来一支亮银梅花枪,吓得他身子一歪,好悬没掉下马去。
韩昌收叉勒马,仔细观瞧,就见面前人是个娃娃:粉脸膛,细眉美目,高鼻梁,菱角口,两耳有轮,头带素缨盔,身披银叶甲。座下骑着一匹白马,马的脑门上有一撮红毛,叫千里银河一点红,手中一杆亮银梅花枪,不次于玉面哪吨。这娃娃不但长得好,眼角眉梢还带杀气。
韩昌被此人相貌打动,压下火来,笑问道:“小将军,你是谁家之后啊?”“我家祖籍山西火塘寨,后搬到京城天波杨府,爷爷火山王、金刀令公杨继业,祖母无佞侯余太君,父亲当朝郡马杨景杨延昭,我娘乃是柴郡主,再往下间,便是你家大少爷杨宗保!”
韩昌一听,杨延昭的儿子?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有他爹的风采!又说道:“我和你爹也算是相识多年,你该叫我一声大伯啊!”
杨宗保一声怒斥:“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做我大伯?看枪!”说完手中银枪一抖,直奔韩昌面门而来。
韩昌又怎会怕他,脑袋一歪,躲了过去,笑骂道:“小将军,你如此不懂礼数,张口骂人,不怕你爹爹怪罪?”
“杀了你我爹才开心呢!”杨宗保挺枪再刺,韩昌挥叉挡开,又道:“哦对了,听闻你爹爹死在云南了?可有此事?”
此时天波杨府的人还不知杨六郎没死,韩昌一提杨六郎,杨宗保怎能不心痛?他年少气盛,登时怒目圆瞪,恨不得一枪扎死韩昌,但他怎能打得过韩昌呢?十几个回合下来,韩昌无心恋战,钢叉压住梅花枪,问道:“小将军,你爹爹已经死了,你还为大宋卖什么命?不如归顺我大辽,做我儿子如何?”
韩昌是真的喜欢杨宗保,长得漂亮,武艺还不错,想到自己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没个孩子,便想收他为义子,不过话说的有点难听了。杨宗保一听此言,气的目眦欲裂,梅花枪一抖,扎了三枪,快如闪电,颇有杨六郎的风范。韩昌一见这招,登时吓得一身冷汗,当年在幽州城下,杨六郎就用这招挑破自己左耳金环,从此便把金环带在右耳。如今杨宗保也使出这招,如何不叫自己害怕!
他越怕就越倒霉,慌乱之间,不但没躲过去,反而自己撞到枪尖上了。只听“呛嘟”一声,亮银梅花枪穿破右耳金环,扯下一块皮r_ou_,疼的韩昌大叫一声,双目充血,手中钢叉再不留情,直奔杨宗保软肋刺来。这一下势不可挡,杨宗保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惨死叉下,突然金光一闪,一杆龙头皂金枪【刺】在钢叉之上,韩昌只觉得钢叉一歪,刺偏了。定睛一看,杨宗保身旁多了一个人,不禁气道:“你是...啊呀!你是杨八郎!”
☆、韩延寿撤军
话说韩昌韩延寿被杨宗保一枪穿破右耳金环,气急败坏之下杀心一起,本欲将其挑于马下,哪知被人用金枪一档,仔细观瞧那人,竟是大常衮杨八郎,不禁怒从心来,道:“常衮大人,你为何突然现身?我师弟为何不在你身旁?”
面对韩昌的质问,杨延顺自知理亏,便道:“韩元帅,今日我来,只是不想你欺负小辈。宗保是我侄子,你若是想杀他,我绝对不答应!”
话音一落,杨宗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老叔,你没死啊?韩昌这小子欺负咱老杨家没人,还要让我认贼作父!”
杨延顺宽慰道:“宗保莫怕,你先闪到一旁,为我观敌瞭阵!”说完横枪立马,拉好阵势,便要开打,杨宗保自是让到一旁不提。
再说韩昌,眉头一皱,道:“常衮大人,你我原来是敌人,打也就打了。不过现如今你我同殿称臣,又怎好在阵前打斗呢?”
杨延顺:“呵呵,我本就不愿做你大辽常衮,客套何来?再说,你也想报当年的削盔之仇吧?”
他一提当年幽州城下的事情,正触到韩昌的痛楚,韩昌如何不怒,当即答道:“既然常衮大人有心与我一战,休怪韩某不客气了!”说罢手中钢叉晃三晃,直奔杨延顺前心扎来。杨延顺自不会坐以待毙,就见他把龙头皂金枪一甩,也奔韩昌刺来,二人打一照面,圈马再战。
一边打斗着,韩昌一边问道:“常衮大人,你不是擅使大刀吗?为何又换成金枪了?”
杨延顺答道:“韩元帅,咱们习武之人,自然是十八般兵刃尽皆涉猎了!实不相瞒,我这枪法可比刀法更加了得。别忘了,我可是杨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