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 作者:左更白起(二)【完结】(9)

2019-05-18  作者|标签:左更白起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恩怨情仇 铁汉柔情

  铁镜把头一低,低声道:“其实,我想问你...些事情...”。

  “问什么?”杨延顺有些不耐烦,心想女人就是事多。

  铁镜:“你真的会回来照顾我吗?你会喜欢我吗?”

  杨延顺不禁在心中忖道:我得了雌龙发,再找到乌龙尾,便要逃之夭夭,赶快回两狼山找你三哥去,哪能再回来呢!而且我杨八郎又怎会喜欢上你这个黄毛丫头呢?西夜琴我都没爱,何况你!

  此为心中所想,口上当然不能如此作答。就见杨延顺把眼一眯,突然将铁镜抱住,后者不禁娇躯一颤,耳边就听那人说道:“我自会回来照顾你的啊!哪怕你三哥不说,我也是要回来的。自第一次在驸马府见到你,我就被你所迷,为你所惑。奈何当初我刚刚摆脱囚犯之身,又毫无作为,怎敢对你表露心声。后来我为你大辽征战西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功成名就,官拜高爵,好能与你相配。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醉倒在你的嫣然一笑中,便是我血染黄沙,建功立业的原因!”

  一番甜言蜜语说下,杨延顺自己都觉得浑身战栗,更别提涉世未深的铁镜公主了。就见她面色红如桃花,心跳快如奔鹿,也不自觉地抱紧面前的杨延顺,这时的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心都交给杨延顺,更别提是母后的几根头发了。这正是:佳人情深义更重,怎奈浪子本无心。只怕红烛尚未尽,却不再见情郎君。

  话说铁镜公主被杨延顺示爱一番,自是心中甜如蜜饯,当即便要帮其去寻雌龙发,杨延顺自是不会阻拦。铁镜离宫,杨延顺躺在铁镜的床上,心中不安,不知怎地,自从对铁镜说完那番话语之后,竟不自觉地想起了呼延佩显,想到几年前在雄州城下,自己对佩显说的那番话:“待我得胜归来,定许你一世凤冠霞帔!”

  越想心中越是不安,杨延顺遂起身猛喝一壶凉茶,当即平静下来,随即追了出去,尾随铁镜。自己还是亲眼看到她拿到萧太后的头发才好,否则,谁能保证她不是拿了自己的头发哄骗自己呢?杨延顺骗了铁镜,自然也怕铁镜骗自己。或许,这便是说谎的代价吧,时刻不得心安,难以信任他人。

  再说铁镜公主,自出了自己的寝宫,便直奔萧太后的寝宫。一路上她心中满是欢喜,不过良久又平静下来,自问道:我又该如何得到母后几根头发呢?我平时不爱去母后那里,如今突然前去要头发,恐怕她会起疑心,而且现在应该还不能告知母后自己和杨八郎的事。

  铁镜扶住宫墙,想了半天,终是心生一计,不禁莞尔一笑,喜逐颜开,当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世间佳丽。不知杨延顺看到此时的铁镜公主,是否会自责没有怜惜如此佳人美眷。

  辽宫内院,萧太后的寝宫外,铁镜已恭候多时,有内侍匆匆走出,轻声道:“太后请四公主进宫。”

  铁镜走进寝宫,跪倒在地,道:“女儿给母后请安!”

  萧太后方才睡醒,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闻言回身道:“起来吧,你不是去你三姐那里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铁镜早有准备,答道:“回母后的话,铁镜在驸马府听姐夫讲汉人儒家的经典,‘子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故得万国之欢心。’意思是说:孝,是天经地义之事。昔日的明主以孝道治理国家,才使得举国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萧太后闻言点点头,道:“汉人的有些经典,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你要常去你三姐那里,和驸马多学一些,驸马是饱读诗书的人,你要虚心求教。”

  铁镜:“这个自然!子曰:‘自天子至於庶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我以前不够懂事,从未尽孝道,今天我要给母后尽孝。也给我大辽的百姓做个榜样,我们大辽也要弘扬孝道,才能真正国泰民安!”

  萧太后一听此话,心中满是欢喜,这个平时最不听话的女儿居然也懂事了,自己真是欣慰啊,便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孝顺我啊?”

  铁镜眼前一亮,道:“母后,我给你梳头发啊?”

  萧太后点点头,端端正正坐在铜镜前,铁镜走上前来,拿起象牙梳,开始替萧太后梳发。萧太后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这女儿给自己梳头发,就是和婢女的感觉不一样。

  铁镜心中也是心酸难忍,自己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给母后梳头发,不禁眼圈一红,落下泪来,但又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办,便强忍心中之情,轻声问道:“母后,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雌龙发

  萧太后闻言笑了笑,道:“母后老了呗。你都这么大了,我的青丝早已改了颜色,哎,岁月催人老,母后也一样难逃天道。”此间的萧太后,全无一国之君的威严庄重,只剩下一个年迈的母亲,在清晨和女儿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

  铁镜轻叹一声,又调皮地说道:“母后,我帮你把白头发拔掉可好?”

  萧太后:“拔它作何?终究会再长出来的,回不去了。”

  铁镜开始撒娇,道:“不嘛,母后,我就想帮你拔掉,我不想它们欺负母后!母后还年轻着呢!”

  萧太后拧不过铁镜,加之心中本就欢喜,便道:“好了好了,随你便吧,你若想拔,便拔去把。”

  铁镜心中一喜,开始拔萧太后的头发,但是却遇到了问题,萧太后的头上有黑头发,白头发,还有红头发,不知该拔哪根好。原来,萧太后乃是人中之龙,体质也是异于常人,她的头上有七根红发,也就这七根红发才能称之为‘雌龙发’。

  不过铁镜并不知道这一点,但她心思缜密,想道:既然不知道拔哪根好,杨八郎也没告诉要几根,我就每样拔三根好了。就这样,铁镜一连拔了萧太后九根头发:三根黑发,三根白发,三根红发。

  拔完之后,连忙将头发藏于袖中,又道:“母后,梳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萧太后看都未看一眼,便道:“好,真好!”

  铁镜心中也甚是欢喜,随即又与萧太后闲聊几句便告退离开,萧太后也上朝议事。二人依次离开寝宫,忽然自帷幕之后闪出一人,正是八郎杨延顺。他尾随铁镜至此,便一直藏匿在角落深处,期间他本想冲出来杀了萧太后,这样便可了解宋辽两国的恩怨,手中的风翅短刀也已出鞘。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自己在此杀了萧太后又能如何?宋辽两国的恩怨真的只是在两国的君主身上吗?想来不是。没有萧太后,宋辽两国也还会战乱不息。自古以来,也没有那场战争是因为刺客刺杀一国之君而停止的。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况且,如果自己出手杀了萧太后,恐怕铁筝定会与自己反目成仇。如此想来,便得不偿失,故而杨延顺迟迟未出手,直至看到铁镜成功拿到雌龙发,才把短刀回鞘。

  此刻,杨延顺又潜回铁镜寝宫,铁镜将雌龙发交付与他,杨延顺心中激动,一把又将铁镜抱住,说道:“多谢四公主!”

  铁镜自是面色羞红,杨延顺也不管她,便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偷乌龙尾啊?”

  铁镜:“你这么急干什么?现在天色尚早,等到夜半时分,你我再潜去府库,不是容易的许多?”

  杨延顺心中怎能不急,不过铁镜说的也不无道理,只好压下心中的焦急,兀自在房中等待。铁镜见其满面忧愁,只道是为自己的三哥担忧,刚想开口安慰,就听他问道:“二皇子还在军中吗?”

  铁镜闻言一愣,道:“你怎知皇兄他在军中?”

  杨延顺冷哼一声,道:“我早就知道了,他化名为萧千钧,手使盘龙一字点刚枪,身上淡淡的药Cao香味,和军医萧天机一样。二皇子和萧天机如此做派,恐怕萧太后还不知道吧?”

  铁镜:“你瞎说什么?我皇兄怎么了?”

  “你皇兄想拜我为师,萧天机便替他向我求情,二人身上同样的药香味,恐怕就是缠绵过多所沾染上的。”杨延顺笑道。

  铁镜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皇兄和萧天机的事,只得答道:“那又如何,母后一定不会允许他们俩在一起的,早晚都会分开,此时万般相爱又如何。”

  “你怎知他们定会分开?”杨延顺问道。

  “有违天道纲常之事,终不会长久的。”铁镜一板一眼地说道。

  杨延顺却是听得极为认真,口中念道:“有违天道吗?”

  铁镜话一出口,才想到杨八郎和自己三哥耶律休哥的事,不禁心中悔恨,生怕杨八郎会因此生自己的气,那知杨八郎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有违天道的事,我做的也不少了。不差这一件!”

  铁镜听罢,只觉得心中不畅,不知为何,自己似乎是不愿意杨八郎提起他和三哥的事,只觉得他若时时刻刻都能只想着自己便好。

  杨延顺可不管铁镜所想,只盼快点挨到夜半,尽早取得乌龙尾,好离开这,去寻耶律休哥。

  二人相对而坐,良久无言,杨延顺自觉无趣,又怕冷落到铁镜,只好假装笑容,道:“四公主,你今年多大了啊?”

  铁镜急忙答道:“十八。”

  “哦。你可会武艺?”“和三哥学过一些。”“可上过战场?”“没有,不过三姐上过。”“玉镜公主还上过战场?”“是啊,就是几年前的金沙滩那场战役。母后说,让我多和姐夫学习武艺,以后也是要上战场的。”

  杨延顺闻言点点头,心道:契丹人与西域人,无论是耶律休哥、玉镜公主,萧千钧亦或是西夜琴,皆是王侯贵胄,却都亲上战场,杀敌立功,这一点倒真是令人敬佩。想我大宋,太组皇帝也曾是马上的皇帝,不过如今,不要说王侯的女眷了,便是当今太子、各家王爷,又有几个男儿能够亲上战场呢?到头来,只是养了一群不知疾苦,未经战争,不明民生的无道之人来作为一国的统治者。哎,我等将士“口饮刀头血,脑枕马鞍桥”,到头来又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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