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休哥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鹰眼一横,“果然还是反了!阿里铁牙,随我进宫见太后!”
阿里铁牙连忙起身,退出屋内,目光却留在杨延顺身上。
杨延顺:“娘...耶律兄,别丢下我啊!”
“你先回平章府,等着我去找你!”耶律休哥话音未落,人已走出房屋。
杨延顺:“好吧...我回府等你”。
☆、阿里铁牙
大辽内宫,萧太后一脸的平静:“大惕隐可有退敌良策?或是本后派人给韩元帅送信,让他大军回京救国?”
耶律休哥拱手道:“太后,不必劳烦元帅回军,臣手下有一人,加之上京城内三万精兵,足矣平息叛乱!”
萧太后:“何人能够这么受大惕隐赏识啊?”
耶律休哥:“殿前降马的杨八郎!”
萧太后:“我虽不相信杨八郎,但我相信大惕隐。你尽管调兵遣将,只要能平息叛乱,朝中之臣任你挑选!”
“多谢太后!臣告退!”耶律休哥带着阿里铁牙转身离宫,直奔东城门。城墙上,阿里海牙一见大惕隐来到,倒地便拜:“阿里海牙拜见惕隐大人!”
耶律休哥:“阿里海牙,关闭城门!准备擂石滚木,不久便会有叛军来犯。”
“啊?叛军?哪里来的叛军?”阿里海牙惊奇道。
阿里铁牙:“兄长不知,乙室王府、奚王府联合叛乱,八万叛军正向上京城开进!”
“啊!还有这事?我这就去传令!”说完一转身下了城头。
耶律休哥:“阿里铁牙,你拿我令箭,去军中调五千精兵...不,八千精兵,去平章府找杨八郎,一切皆听他调遣!”
阿里铁牙犹豫道:“大人,他......?”
耶律休哥:“去吧!”
“是!”阿里铁牙也转身下了城头。
“杨八郎,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否则......”,耶律休哥站在城上,远望天边,一脸的肃穆。
平章府门前聚集了八千辽军,把街道堵了个严严实实。老管家谢春波跌跌撞撞跑进府内,“杨大人,不好啦!官兵来了!”
杨延顺正在前堂喝茶,慢悠悠道:“谢伯,何必惊慌?你又没犯法。”
“我是没犯法啊,但不知大人您在外面招惹谁了啊?您快从后门跑吧!”谢春波说着就去拽杨延顺。
杨延顺无奈道:“我也没招惹谁,您就放心吧,官兵不是来抓人的!”
正说着,府门被人推开,进来一员将官,快步走进大堂,撩战裙,分甲叶,一提鱼踏尾,跪倒在地,“平章大人,门外有八千精兵,听候调遣!请下令!”
杨延顺仔细看看这人,心中便觉得异常亲切。此人俊眉朗目,高鼻梁,菱角口,两耳有轮,头戴亮银盔,身穿银装甲,身材挺直,一表人才!
杨延顺起身将他扶起,问道:“你就是阿里铁牙?阿里海牙是你何人?”
阿里铁牙:“回大人,阿里海牙正是家兄!”
“哦,今*你兄长还要和我拜把子呢?”杨延顺笑道,“可惜我当时一心想要回家,便拒绝了,你回头有空替我和他告个罪哈!”
“平章大人,家兄鲁莽无礼,还望大人海涵!”阿里铁牙又跪倒在地。杨延顺连忙将其扶起,心道: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x_ing格各异不一般,本没什么奇怪可言。不过这兄弟俩的x_ing格却是世间少有、天下无双啊!一个冒冒失失听不懂话,一个规规矩矩总爱下跪。耶律休哥的手下真是很有个x_ing!
“铁牙大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平章执事,你何必总跪我呢?快坐快坐。 ”杨延顺将阿里铁牙推到椅子上,又将一盏茶递了过去。
阿里铁牙连连称谢,又问道:“平章大人,大军正在候命,不知您何时下令啊?”
杨延顺:“哎,此事先不提。咱们俩也别互相大人大人的叫了,多麻烦啊。这样,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八哥,我叫你铁牙怎么样?”
“下官不敢与大人称兄道弟。”阿里铁牙又跪在地上了。
杨延顺一看,脑袋嗡嗡响,这哥俩真是愁死我啦。“你别总跪我了,你比我官位大多了。”说着杨延顺也跪在他面前:“你要是不起来,我也跪着,你看怎么样?”
阿里海牙头一低,不说话了。杨延顺心道总这么跪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心念一转,便道:“这样吧,你我结为异姓兄弟,你看怎么样?反正你我都跪下来了。”
阿里铁牙抬起头来,“八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着头一碰地。杨延顺也忙道:“贤弟在上,受八哥一拜!”“小弟怎敢受八哥一拜,恕罪恕罪,八哥再受小弟一拜!”“八哥不才,怎敢受贤弟两拜,我再拜吧!”“受小弟一拜!”“受八哥一拜!”
谢春波都看傻了,这两位大人怎么拜起来没完了呢?就在这时,堂内又走进一人,眼见此景,心中生怒,骂道:“你们两个拜堂呢?”
杨延顺扭头一看,正是大惕隐耶律休哥,连忙起身道:“耶律兄,你来的正好!我和阿里铁牙结为异姓兄弟,你来做公证人吧!”阿里铁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耶律休哥问道:“只是结拜?”
“是呀!”杨延顺答道。
“好呀,你和我的手下拜把子,我是不是也得叫他贤弟啊?”耶律休哥压低声音说道,手却拧在杨延顺腰间,狠狠一掐。
杨延顺疼得眼中含泪,却一脸笑容,“哈哈,耶律兄说笑了,贤弟...贤弟快来说说军情,你我三人共商平叛大计!”
三人围到一起,杨延顺问道:“铁牙,叛军多久能到上京城?”
阿里铁牙:“八万叛军,最早不过明日清晨。”
“哦?现在日已西垂,保险起见,我现在就出城埋伏!”杨延顺说道。
“你要出城,去哪里?”耶律休哥问道。
杨延顺:“我与铁牙在东门外树林里伏兵,待到叛军来到城下,必然叫战。城中无将,你可派我四哥迎敌。等到四哥与敌将交战,将两王引出,我便单骑冲出,扰乱叛军。叛军大乱,你城中大军冲出,两王必定落荒而逃。这时铁牙再率八千精兵杀出,必能活捉两王!”
“你一人便能扰乱叛军?”耶律休哥怀疑道。
“你觉得八万叛军与你师哥四十万大军相比若何?”杨延顺一脸戏谑。
耶律休哥:“自然无法相比!”
杨延顺:“我连你师哥的大军都敢扰得七零八落,何况区区八万叛军?”
“那我和阿里铁牙何时出兵呢?”耶律休哥问。
“身为军中大将,难道还看不出战阵时机吗?”杨延顺转身回后院穿好甲胄,提着大刀走出来,“铁牙,叫兵卒带好干粮,我们去城外守株待兔!”
阿里铁牙应了一声转身出门,耶律休哥斜眼瞪着杨延顺,道:“你若敢背着我和阿里铁牙好上了,我就在你面前杀了他!”
杨延顺一脸贱相:“你吃醋了?要不你和铁牙到林中埋伏吧,我帮你保护萧太后?”
“算了吧,保护太后这事我可信不着你!再者说,我的人,阿里铁牙也不敢乱动!”耶律休哥满眼的怨毒。
杨延顺:“我是你的什么人啊?娘子?”
耶律休哥双手环住杨延顺身躯,“你是我的...贱人!”说着又一把拧在他腰间,痛的杨延顺一声尖叫。
谢春波在大堂门外不敢往里看,心道:杨大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啊?和惕隐大人商讨军事还一惊一乍的,不都说中原人都很注重礼节的吗?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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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叛
远望红轮西坠,不久月打东发。行路君子奔店家,野鸟林中宿下。
杨延顺坐在林子里,一声不吭。出城后,耶律休哥从城内跑出抱住自己,并在唇间留下一吻。同样是在城下,同样是在自己奔赴战场之时,同样是自己心爱之人,同样是无言的一吻,不一样的是自己的身份与所爱之人。佩显,我果然还是负了你,但愿你我此生不必再见。
“有什么话你就说。”杨延顺见阿里铁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便道。
“八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阿里铁牙问道。
杨延顺:“是呀,我想起了另一个叫我八哥的人。”
阿里铁牙:“额...他是谁啊?”
杨延顺把眼一闭:“故人。”
阿里铁牙一听,心知这不是自己再该问的事了,便扯开话题道:“八哥,你扰乱叛军后,我应该什么时候出兵啊?”
“我叫你出兵的时候,你再冲出来即可。” 杨延顺倚在树下,伸手抓一把黄土,紧紧握住,不住在心里告诫自己:我现在是辽国之臣,心中所爱之人为耶律休哥。宋朝的人与事,已在金沙滩,连同大宋的英烈忠魂,掩埋在黄沙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