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答,翟颖手上的惊堂木一拍,「啪!」--震散了姜银的恶胆。
抬头瞧堂上的大人一派凛然的正气逼人自惭形秽,姜银浑身抖擞,牙齿打颤的说:「是是……,罪民该死。」
「你是该死。现在本官问你,可知吴贵是哪里人氏?另一幅假画下落何处?」
一提到「吴……贵……」姜银张口结舌,浑身冷汗直流。
「啪!」惊堂木再度催促,翟颖沉声怒喝:「公堂之上,容不得犯人支支吾吾。」
姜银魂胆俱裂,当下跪趴在地,俯首说道:「禀大人,吴贵已死。假画已毁。」
翟颖继续问道:「是你杀了吴贵?」该不会是黑吃黑。
「是。」姜银立刻招认:「我离开当铺之後,转念往吴贵的家中,要夺他所得的另一幅画,才将他杀死。」
「你想以同样的手法再取得钱财以满足一己之私。杀了吴贵之後,他的尸首,你怎处理?」因何无人报官死了人命?
根据府衙以往的纪录显示并无吴贵的冤案,证明凶手早已毁尸灭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吴贵的尸首被我丢去山野林间,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他夜夜梦见吴贵来索命,长时间以来,脾气变得暴躁不稳,稍不顺意,便揍自家娘儿们出气。
「画,在凶案发生之时染了血迹,被我放一把火烧了。」
原来如此,难怪官差们寻遍不著另一幅假画的下落,念生也不知这其中缘由,加上当铺老板惧怕因一幅赝品再度惹来杀机,才会造成念生派人探查多年并无所获。
「至於四年前,你与吴贵所犯抢劫之事,快从实招来。」
於是,姜银开始娓娓道来--
四年前的某夜,他与吴贵抢劫路过的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一对男女;女子年约二十,男子年约三十,他们两人先砍伤该名男子,之後见色心起,前後j-ian y- ín 那名女子。得逞後,他们俩夺人马车,且翻找车上财物才发现有两幅落款为铁生公子的名画。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说罢,姜银心知肚明,所犯的种种恶行是难逃一死。
然,此刻心灵上终於平静,待在狱中多日,吴贵的冤魂不再出现,他得以睡得安稳。
「你与吴贵夺他人财物在先,j-ian y- ín 在後,吴贵死不足惜,但是为了画,你犯下抢劫、恐吓与杀人,其心可诛。」翟颖并未马上判刑,下令:「邵军,拿画给他指认。」
「是。」
邵军领命,立刻将一幅人像画摊来姜银的眼前。
翟颖问道:「此人,可是当年受你与吴贵所j-ian y- ín 之女子?」
姜银颤巍巍,两手一松,纸张落地--
「大人怎知这名女子就是……」该不会这名女子前来伸冤?
翟颖当下打断他的念头,说道:「此乃案外案。姜银,你可知你目前的身份既是犯人也是证人?」
「罪……罪民不知。」
「来人啊,让姜银画押所犯的罪状,立刻押入大牢,待其他一干人犯落网,再做定夺。」
翟颖手中的惊堂木一拍,退堂。
新官上任所破第一宗攸关人命的案件开始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争相走告为非作歹的恶人终於难逃法网。
沈娘每日上菜市场听三姑六婆们传颂翟大人年轻有为,上任不到三个月就表现出一番政绩。且,翟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不收受贿赂,不似前任朝廷命官只会Cao菅人命,贪污枉法。
「二少爷,原来大少爷这麽厉害啊。」
冷念生浑浑噩噩,一路行来听了不少关於斯文人的消息;教人吃惊的是假画闹出了人命……那麽,亲人呢?
「二少爷?」沈娘再度唤道。
冷念生终於回神,交代道:「我去找颖,劳烦你买些补品回去。」他塞了几锭银两给沈娘,随即匆忙离开。
呃,颖是谁?
沈娘在主子的身後挥手,叫唤:「二少--」
瞧人走远,她自言自语:「怎说走就走?出门前明明吩咐要买些女红给明月打发时间。」他一个大男人不懂女人家的玩意儿,才派她跟随。
难得二少爷近来有做爹的样子,除了专心事业,也懂得照顾家庭。今儿又把明月给撇至一边,该不会……有狐狸精勾引……
赫!登时心下一凛,噗通、噗通令她好生担忧明月再度受到冷落。
沈娘甸甸手中的银两,思忖--可以多买几帖药。随即转身跨入济善药铺--
「夥计,今儿个,我除了要安胎补品之外,还要……」沈娘顿了顿,眼见四下无人,招手要夥计附耳过来。
这夥计听话机伶的很,又是个哑吧,她可不担心今儿个的事会泄漏出去。
23
冷念生来到府衙侧门外,斜睨著高墙。不屑的发出「嗟!」一回生、二回熟。提气一跃,手攀在墙上,俐落的翻身跃下,瞬间双脚稳当踏地。
低头甩甩衣袍,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又是你。」邵军好整以暇的逮著『贼』。
冷念生也吃了一惊,真是冤家路窄。「叫什麽,我来找颖,与你何干。」他可不甩这名叫邵军的家伙。
两人互瞪了会儿,若不是看在大人与这小子的关系匪浅,他可真想揍这小子一顿。「你就不会从门口走进来。」
「我怎敢有劳尊驾开门,等你哪天成了守门衙差,我一定从门口走进来。」
「你……我真意外大人能够忍受你。」跟这这家伙说话会气死人。
斯文人向他抱怨过什麽是不?
「嗟!」冷念生撇过头去,哼道:「我没要他忍受我。」既然嫌弃,为何还要偷吻他的嘴……
抿紧唇瓣,脸上倏地窜起一抹不自然的晕红。
怎闭嘴了?
他以为这小子会继续伶牙俐齿的挑衅,怎没?!邵军炯然的目光落在那红润的侧面,赫然惊觉这小子长得挺『漂亮』?!
「颖在哪?」他有重要的事找他。
邵军再度一愣,此时才意识到这小子直呼大人的名讳。
那夜,敏锐的耳接收到所有的声响,翻墙离去的人影就消失在窗外的夜色。「呵,」邵军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莫非这小子来跟大人和好。
「冷念生,大人就在房里用膳,不用我带路了吧。」
「不用。」冷念生死板的说。
邵军跨出府之前,回头一瞥,心下仍不免担忧这小子会不会令大人食不下咽?
冷念生我行我素的在府衙座院找寻方向,途中遇到几位官差,瞧他们的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讶异神色之外,他并未遭到任何人阻止去路。
来到斯文人的卧榻处,手放在门板上犹豫--
他人默许自己来访,然,心却在紧要的当口踌躇,怕什麽?
怕见到斯文人不高兴的摆臭脸,怕会赶走他……
妈的!斯文人害他变成胆小鬼。「碰!」抬脚踹开房门,证实自己可以坦荡荡的面对一切。
喝!
翟颖放下公文,乍见闯入者,意外的惊喜、惊讶参半。
「你怎来了?」还是一样粗鲁的举止。想不透他的外表俊雅秀气,那骨子却是充满暴戾因子。
眉峰瞬间聚拢,看不惯那粗暴的人儿八成又来挑战他的耐x_ing。
面对斯文人,心脏的节奏瞬间加速--冷念生「啧,」的略显懊恼,紧张个什麽劲儿?
呆滞了会儿,冷念生鼓起勇气,厚著脸皮,大辣辣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一时之间竟然口拙,「我来吃顿饭不行?」反问了一句蠢话,下一秒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简直当应该似的……。翟颖不愠不火,思忖这家伙想在身上得到什麽都可以,他不吝啬给予,却苦无机会与立场。
心下一抽,倒吞了一丝苦涩。翟颖离开桌案,说:「我去差人把饭菜热过。」
冷念生赶忙拉住他的衣袖阻止:「不用麻烦了,我不忌口。」他怕斯文人藉此摆脱他,岂不难堪。
瞄了一眼桌上未动的膳食,一双碗筷仍是乾净,「你还没用膳?」他讶然斯文人的三餐是不是不定时?
首次听见他的关心,一丝喜悦在心头漾开,翟颖稍敛了眉宇间的不快,手臂任他抓著,痴心妄想两人就这样平静无波。
呃,他一直揪著斯文人做什麽?!
冷念生略显不自在的松手,索x_ing拿起碗筷,开始狼吞虎咽。
翟颖在他身旁坐下,叮咛道:「吃慢一点,才不伤胃。」
连这j-i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冷念生闷道:「你不去拿一副碗筷来吃饭?」
翟颖摇了摇头,淡笑不语。
他等,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心里头能才猜个七八分所为何事。
翟颖差人撤走桌上的残羹菜肴,小厮前来奉上香茗。
整座府衙早已私下传遍大人有断袖之癖;这事见怪不怪。
时有耳闻达官贵人x_ing喜男风,甚至豢养男宠或家妓。可,大人一向洁身自爱,不似其他官爷们经常流连烟花之地。
跟随在大人身边的属下们皆知大人--情有独锺。
小厮睨了一眼传说中的『真命天子』,对方锐利的眼眸一瞪--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