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跪下磕头,边哭边说:“确实是这样,我儿子这些年很后悔,说每天都在做噩梦。”
赵元检让衙役扶起老妇人,他说:“您快请起。”
王致和在一遍写好了状子,拿给赵元检看。赵元检看了看,冷森森地看向林二爷:“铁证如山,你招还是不招?如果招供,即刻收押。如果不招,证据确凿,刑具会让你招认的。”
林二爷头发散乱,衣服沾满了灰尘,他全顾不上整理仪容,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确实是我杀的人。老天爷你对我忒不公平!但又是公平的。我爹喜欢大哥,说他人品可靠,又有经商头脑,把我说的一文不值,但他还不是死在我的刀下吗?”
林恒听着这番可笑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像发生了天大的好事似的,不停地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脸都抽筋了。
林恒身体绷得紧紧的,眼睛瞪得极圆,眼珠他攥紧拳头。赵元检在他耳边说道:“你看看我,我在你身边。”
林恒看了他半天,眼神温柔下来,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脑子里的仇恨逐渐被赵元检温和的笑脸给替代了。
天色全黑,林家亲属他们对林二爷能做出这种恶事,感到非常惊异。他们都向赵元检行礼,散去了。
林恒的大哥向赵元检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林恒已经平静了,他看着赵元检,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他想如果他没有被拐到辽东,他也不会遇到元检相公,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太子,自己会是最平凡的一个人。他突然想知道自己的生日时辰,想找道士瞧瞧自己的命格。
林恒站在院子看了许久,他找到一棵熟悉的柳树,那柳树已经不是他小时候的样子,长得十分粗壮有力,万条枝条垂下,随着清风摆动。
林恒刨开树下的泥土,挖了半天,才挖出一个快要腐烂的小木头盒子。林恒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已经烂成灰的东西,是他养父给买的最后一个桂花糕。
林恒拉着赵元检走到后院的一块空场他回想养父。他甚至都记不清养父的样子了,他只记得父亲的声音。
林恒说:“父亲给我做了一个秋千,就在这里。我坐上去,我养父就在后面推我,把我推向天空,我像雄鹰似的在飞翔。我在前面咯咯地笑,他说儿子你飞的真高。我没见过先皇,我是他的太子却不受宠爱,否则也不会颠沛流离,活得像一只野狗。我这一生只认林轩做我的父亲。”
林恒又说:“那时候我和爹娘、哥哥在一起不知道多幸福。”
赵元检把他揽在怀中,幽幽地说到:“你小时候说过梦话,你说爹娘你们去哪了,我害怕。”
养父临走时抱起他说:“儿子等我回来给你买你爱吃的桂花糕。”
赵元检说:“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有那么关心你的父亲。”
林恒说:“谢谢你……”
赵元检从雪地里把他救活,交他读书识字,信任他爱护他,给他最珍贵的爱,这次还帮他报了杀父的血海深仇。
赵元检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你我之间讲什么谢字。”
林恒:“要讲,这辈子我都感激你。”
赵元检说:“你永远是我的,你若是将来做皇上,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林恒把头埋在他脖颈里,说:“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样窝囊怎么能做皇帝?但我要是做了皇帝,只要你做我皇后。”
赵元检拉着林恒走出林府,他现在还不敢让林恒与他大哥相认。衙役和官兵在府门外正装代发。
赵元检打了哈气,他觉得困倦乏力,但硬撑起精神,他在黑暗中捏了下林恒的下巴,小声问:“你今晚怎么感谢我,用那盒子里的东西好不好?”
林恒没有犹豫他说:“随你怎样。”
他们回到布政使司府,林恒就给赵夫人的排位上香,他磕了十个响头,他嘴里念叨着:“夫人,我对不起您,如果不是我,您不会遭遇如此横祸。请您放心我会好好地照顾少爷,不叫您担忧他。”
他走出房间,去洗了澡。洗好之后回到卧室,他穿着赵元检准备的红色薄纱,他将长发披散开,躺在红色鸳鸯锦被上,魅惑万分。他看着赵元检,他今天想好好犒劳下自己男人。
赵元检纹丝不动,他想让林恒再主动些。
林恒看他不过来,他走下床,亲自给赵元检宽衣解带。
赵元检搂住林恒的腰,贴着他的脸说:“妖精!”
赵元检将他推在椅子上,想在这里就与他欢好。
林恒站起来,他颤颤巍巍地说:“赵郎,我们去床上。”
赵元检吹灭了蜡烛,林恒在黑夜感受到了一种暧昧的气氛,他看不清赵元检的脸,只感受到赵元检温热的气息。他的心剧烈地跳着,用双手挽住了赵元检的脖子。
赵元检见他这样主动,激动不已,他胸口传来的敲响战鼓似的声音。他咬上林恒的嘴,他百尝不厌,林恒的嘴软软s-his-hi的。
赵元检拿出那盒子,拿出些小球,他笑道:“小妖精,我这就来搞你。”
赵元检吻着林恒,进入了他想要的地方。林恒双手死死地抓住褥子,他感觉又酥又麻,他红着脸,轻声地叫着。
自打林恒回来,他就一直躁动无比。特别林恒用那双s-hi润璀璨的眸子看着自己流露出爱意。他就把持不住。
床吱吱嘎嘎地响了半宿,直到四更天,林恒叫不出来为止。
第48章 夫人外交
赵元检回到卧室,换了一身绛紫色宽袍,他让林恒起床换了身雪青大袄,让林恒自己梳好发髻,带上镶玉金冠。他给林恒系上自己的喜上眉梢玉佩。
林恒:“怎么把我打扮得这样俊俏。”
“带你去赴宴,他们特意让我带你去。”
他们坐上轿子,带着侍卫,来到了张知府的府上。
张知府在门口等候多时,他一看赵元检来了,大步上前,跪倒在地,他屁股撅的老高,似是十分臣服。
张知府说:“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赵元检:“快请起。”
张知府站起来,看向林恒,他说:“许师爷今天真俊啊!”
林恒说:“那里那里。”
张知府说:“大人,在开宴之前,我有事要禀告大人。请大人随下官去内室详谈。”
赵元检说:“好。”
张知府请赵元检进到内室,赵元检坐下,几根手指敲击着桌子,看着张知府。
张知府看着林恒,一副难言之隐。赵元检笑道:“他是本官亲近之人,你但说无妨。”
张知府跪下来:“我想请求布政使司大人,提拔我做您的副手。”
赵元检挺起脊背,凝神肃目,他问:“让我瞧瞧你的本事,你有什么办法,两年之内聚集到十万万两白银?”
张知府问:“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赵元检:“本官说话从不戏言!”
张知府想了半响,他说:“私自克扣向国库上缴的税银,田税、茶税、盐税、丝绸税等,凭大人的本事应该不难……。”
赵元检:“那也凑不齐十万万两白银……。
”
张知府说道:“下官还有一计,那就是对百姓征捐,对商人征收商捐、对置房人征房捐、对成婚之人征收婚捐、对死人征收丧葬捐、对养马的征养马捐、对养猪的征养猪捐,再不济对过路人征收过路捐、对喝水的人征收水捐,对渔民征划桨捐,对猎户征猎叉捐,做道士的要捐开坛做法钱……。”
林恒听了脸变了颜色,一会红一会白,最后黑了。他从未想过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登峰造极之人。
赵元检心想:好一个缺德的官!但自己正缺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会打算盘的人。赵元检知道张知府家父是苏州丝绸商人,他家世代经商。张知府钻到钱眼中,也是受家中影响。自己正想要从上缴国库的钱中克扣更多的银钱,那这人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赵元检说:“你这样对百姓未免太不讲情面了,我是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不过你可以做我属下,我交代你替我办其它事情。”
张知府高兴地擦下额头的汗:“大人请说。”
赵元检说:“我想经商,但我不好出面,你寻到一个合适的人,叫他出面在六省开钱庄、粮铺、丝绸、茶叶等店铺。”
张知府喜笑颜开,连连对赵元检磕了十个响头。
赵元检扶起张知府,他说:“日后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商谈好之后,张知府走出屋外,引赵元检出屋。
林恒拉住赵元检说:“这人他娘的一肚子坏水,他连喝水都想要百姓的钱。按他的想法,呼吸就要征呼吸税,拉屎就要征屎税,否则不许百姓呼吸,不许百姓打呼噜、磨牙、拉屎放屁!元检你别用这人,他忒孙子了。”
赵元检听他说得笑了半响,他说:“你以后做了皇帝什么人都得用,用的恰到好处,他们才是人才。张知府家世代经商,他有这个能力,为我经营商铺。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去对百姓征那些税的。”
林恒:“难不成,你真要我做皇帝?”
赵元检握住他的手:“回去再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