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将军蹲在夏傑跟前:“把裤子卷起来。”
夏傑听话地卷起裤子。
虞将军捞起夏傑的一只脚,小腿上有许多被Cao割伤的痕迹,红肿一片,脚底不少地方还起了水泡。这是最近跑来跑去的后果,端茶递水外加视察工程,更重要的是偷偷绕去湖那边观察水渠进度。
艳阳高照,湖边的Cao丛里满是毒Cao毒虫,即使铁打的也挨不住。
“唔……疼……”夏傑吃痛缩脚。
“别动。”虞将军又捞住那脚,继续抹药,“上了药记住别s-hi水,睡一觉就消肿了。”
“呜……”痛得皱眉中。
“哈,跟个小孩似地娇气。”虞将军抹上一个水泡,“别挑破了,上了药自然会消的。”
“呜……你这什么药啊?”夏傑觉得脚上火辣辣的,嗅嗅空气,是一阵怪异的酒味。
“消肿活络。”虞将军道,“梁师爷家的祖传秘方,我用很多年了。”
梁师爷……
夏傑脑海中浮现干瘦的大叔身影:“哈,师爷这俩字挺配他的。”
“是啊,又老又唠叨。”虞将军笑。
“他好像还在那边?”
“嗯。”
“你不过去看看吗?”
“有他在就行了。”
“哦……”夏傑垂下眼。
虞将军把药涂了一遍后,轻轻按摩起来。
夏傑觉得很舒服,虞将军的手很粗糙却很温柔,双腿的疼痛在他按摩下开始消散。
——“呜,爹,你轻点嘛,好疼啊。”
——“小子,咋那么娇气啊!不就个小小割伤嘛!”
——“就是疼嘛!”甩脚中。
——“哎,别动,别动。”抓住,继续上药,“咋跟个姑娘似的呢!”
——“呜呜呜……”
——“哎哟!孩子他爹!你就不能少骂几句嘛!乖,别哭,别哭……”
——“哎!我还没骂呀!哎哟我可冤了呀……”
夏傑轻轻甩脚。
虞将军吓了一跳:“哎,别动呀。”抓住,继续按摩。
“好疼啊。”
虞将军笑:“哈,娇气,跟个姑娘似的!”
夏傑垂下眼。
虞将军感觉到什么,抬起头:“呃……真的很疼吗?”
夏傑摇摇头,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子与许多年前的身影重叠,相同的角度,相同的温柔。
虞将军低下头,手里放轻了力度。
腿上的伤消退,可心却莫名地疼了起来。
多想回到那时的岁月,虽然穷苦,可一家人都还在,其实不需要什么富丽堂皇的理由,茅Cao房,亲人,围着饭桌欢声笑语,幸福就是那么简单。
虞将军打点好,直起身子,事情完成,也该出去站岗了,朝门走出几步,回头看看,夏傑低着头一动不动,豆大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滴落。
夏傑心里满是酸楚,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感觉身边的床榻凹陷下去,一个温暖的身子挨了过来。虞将军把他轻轻地搂在怀里,摸摸他的脸,不知该说什么话去安慰。
夜里,夏傑缩在虞将军怀里睡得很沉,虞将军搂着这个男人,却睡不着。他不知道做父亲是怎样的滋味,要是自己十五岁成家有孩子的话,那现在的孩子也该跟夏傑一样大了吧?
后悔吗?曾经推了几门提亲,离家参军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好久没回去了,不知爹娘和弟妹他们还好吗?
怀里的夏傑喃喃的像在说什么话。
“唔?”虞将军低头仔细听。
两人的呼吸暖暖的温出一片范围。
夏傑的声音轻轻的:“爹……唔……好吃……”
虞将军哑然失笑,凑过去轻声道:“多吃点。”
“唔……吃不下了……”
“哈。”虞将军笑着,把夏傑搂紧了些。
笑意中带点温柔,带点幸福,那是属于父母脸上的表情。
最近廖公公安分了很多。
毕竟赵高还在,怎么也得在上司面前表现出对工作的热情,而不是吃喝玩乐。
可卧在软榻里,天天面对枯燥的工程报告,这个风流的公公终于按耐不住了。
虞将军等在廖公公的大帐外,看看头上的太阳,估摸着应该晌午了。
夏傑被以汇报工作为由,一大早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
赵高去了祭仙台那看进度,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大帐里的两人。
虞将军摸摸肚子,觉得有点饿,空气中飘来一些烤r_ou_香气,周边有侍从带着食物过来,却不进大帐,一排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
等了好久,帘子终于动了,夏傑脸色铁青地慢慢踱出来。
大帐里响起几声击掌,侍从们带着食物鱼贯而入。
虞将军撑着夏傑慢慢走。夏傑脸色惨白,秀发凌乱,像一只搁浅的鱼,走出没几步,就失去意识昏迷过去。虞将军开始冒汗,夏傑身材高大,体重不轻,自己撑着实在吃力。
有个士兵过来,一声不吭地捞起夏傑的手,把重量分担到自己身上。
“子浩?”虞将军看着侍卫左脸上的泪痣。
子浩抬头瞄了虞将军一眼,微微点点头。
“子浩,你怎么当上士兵了?”虞将军觉得有点奇怪,听夏傑说,这个子浩不是工地里的苦力吗?
子浩沉默不答,专心撑着夏傑慢慢走。
“他找你好久了。”虞将军观察子浩的表情,“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这跟你没关系吧?”子浩冷冷道。
“你是他的朋友。”虞将军不卑不亢,“与他有关。”
子浩垂下眼。
虞将军识趣地不说话了。
回到帐篷里,虞将军把夏傑放到床上解开袍子,夏傑的r-u环沾了血,胯间也是一片粘稠和血迹,不一会便濡s-hi了床单,火光下那些红色凄厉得如同散落的玫瑰。
子浩摸摸夏傑的手,眼里氤氲着雾气:“我去打点热水。”
“我去吧。”虞将军转身就走,可才掀开帘子,正好与老大夫打了个照面。
“夏大人呢?”老大夫朝帘子里瞄瞄。
“他不舒服。”虞将军放下帘子,“有事吗?”
老大夫一脸沉重地点点头,幽幽叹了口气。
子浩也掀开帘子出来,老大夫的一句话正好传递出去:“他弟弟不行了,让他来见最后一面吧。”
虽然廖公公答应派人买药材,本来这一来一回三天就足够了,结果足足等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里弟弟硬是撑了下去,可毕竟是血r_ou_之躯,骨头已经坏死,就算药来了,也无力回天了。
这就是廖公公想要的结果。
残废的弟弟就不要浪费粮食了,有夏傑一人就够了。
可这些话,又怎能说得出口呢。
子浩与虞将军对视一眼。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夏大人。”虞将军轻声道。
老大夫点点头,离开了。
“你别告诉他。”子浩对虞将军说,“夏霖那边我一会过去看看。”
“嗯。”虞将军答应。
一盆热水淡淡的红,虞将军把丝巾放水中,血马上蔓延开,一盆热水的腥气更浓了。
子浩在帮夏傑擦身子。
虞将军则是清理夏傑的胯下。
夏傑股间红红肿肿,本来紧实的后x_u_e硬生生开了个洞,还在渗出红红的肠液。当虞将军正烦恼该用什么药的时候,子浩丢去个小盒子:“用这。”
“哦?”虞将军捞过那盒东西,发现与夏傑送自己的一模一样。
膏药清凉,消肿化瘀,止血也快,清香的味道闻不出成分。
“你经常给他送药?”虞将军清理干净,揩了药,往夏傑的后x_u_e里探去,手指很轻松地伸进松弛的甬道里,轻轻旋转涂抹。
夏傑意识昏迷,身子却在抽搐。
“送过。”子浩打理着夏傑的乱发。
“哦。”虞将军抽回手指,手指上有一些血丝,“子浩。”
“嗯?”
“你能带他走吗?”虞将军又揩了膏药继续探进后x_u_e。
“哈,我?”子浩自嘲,“我没钱,也没权,给不了他想要的。”
“子浩,他被迷了眼而已。”虞将军抬起头望着子浩,“他还年轻,不该这样渡过余生。”
“你为什么不带他走?”子浩冷冷接过那道视线,“将军,你的本事比我大。”
虞将军轻轻笑了:“我不能走。”
“你有放不下的事情?”
“嗯。”
“那他呢?”子浩摸摸夏傑冰冷的手,“他对于你来说,就那么无足轻重?”
“你应该问问自己。”虞将军冷笑一声,“他一直当你是朋友,为了找你,几乎走遍工地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