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傑明显松了口气。
“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子浩的声音发颤。
夏傑闭眼不答。
“夏傑,别继续了。”
夏傑微微摇头。
他感觉到子浩收回了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人,你醒了?”一个童子听到声音,撩开门帘进来。
夏傑睁开眼。
帐篷里只有他和那童子。
子浩呢?
夏傑环顾四周。
“大人?”童子不解。
“还有个人呢?”夏傑问。
“啊?”童子迷惑的眼神,“谁?没有人呀?”
“呃……”夏傑支起身子,自嘲地笑笑,“可能我做梦了吧。”手碰到枕头上的一盒新的创伤药。
“大人,吃点东西吧。”童子示意j-i汤和烤r_ou_。
夏傑拿着创伤药,有点失神。
夏傑吃完食物,童子清理干净又出了去。
帐篷里剩下夏傑一人,旁边燃烧的火灯把帐篷里照得忽明忽暗。
夏傑的袍子里什么都没穿,他摸摸袍子,轻轻的,滑滑的,是上等的蚕丝。看来廖公公待他不薄,可这所谓的不薄,也反映在身体上。后x_u_e的剧痛一次一次地刺激神经,小腹里胀胀地疼。夏傑捂着肚子,浑身冷汗。他疼得睡不着,摸到那盒创伤药,犹豫了一下,打开,手指揩了点,就这样在被子里岔开腿,摸上后x_u_e开始上药。
后x_u_e的在发热,手指碰到外翻的嫩r_ou_时,夏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实在太疼了,下体像洒了把盐在火上烤。不仅是后面,连前面也是。他摸上y-in茎,明显感觉到有点肿。夏傑又揩了点药,忍着剧痛扶着y-in茎仔细地涂抹,清凉的膏药似乎缓和了火一般的痛楚,夏傑感到舒服多了。
似乎山间有风吹过,清清凉凉,夏傑睁开眼,一个小土豆在眼前晃动。
“哥,你醒了?”弟弟把小土豆塞给他,“刚烤好的,尝尝。”
“哦?”
“哥,晚上还有腌白菜呢。”弟弟拉着他,“回去吧,娘在等着咱呢。”
夏傑迷迷糊糊地跟着弟弟。
奇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爹几年前就病故,剩下娘独自撑着这个家。不过,娘也快不行了,常年的劳作压跨了她的身子。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耕作得了那么多的田地呢?兄弟还小,分担的劳作也有限,贫困成了摆脱不了的y-in影。
每天夜里,这个坚强的女人总是跪倒在佛龛前,祈祷有一天能让儿子们过上好日子。
仿佛苍天感受到她的诚意,某天,一个财主路过,看上了她。那天起,兄弟俩终于体验到正常的生活,有r_ou_吃,冬天有衣服穿,Cao鞋换成了靴子,虽然两人还是住在土房子里……
夏傑当时并不懂娘是怎么获得那么多的钱和食物,可他现在明白了。
娘……
夏傑一路走神,跟着弟弟走出好长的路。
哦,前面那简陋的土房子,我们到家了。
娘站在门边,笑盈盈。
她脸色红润,身材丰满,一点都看不出贫困和疾病。
“哎哟,玩得不舍得回家了?”娘伸出手,摸摸夏傑的脸,温柔的声音,“饭菜要凉了哦。”
突如其来的幸福令夏傑措手不及。
夏傑回握上娘的手,手里一片温热的触感。
不过,娘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们的家不是早已经没了吗?
夏傑睁开眼的时候,确实握着一个人的手。
子浩的手。
温热,又宽厚,还能感觉到一些粗糙的茧。
“我带你走吧。”子浩轻轻的声音,“离开这,还有你弟弟。”
“跟你一起?”夏傑抬眼打量他,子浩还是奴隶的打扮,灰头土脸,一点都不干净。
“嗯。”子浩点点头。
夏傑摇摇头,扯开他的手。
那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伸手可得的距离。既然娘能做到,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
夏傑觉得自己还年轻,身子还硬朗。有一个富丽堂皇的未来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你看,有烤r_ou_,有j-i汤,大床,大被子,廖公公一声令下,那些讨厌的家伙全都人头落地……
还有,重伤的弟弟能得到治疗。
跟你?你行吗?
子浩幽幽叹了口气。
“你是怎么进来的?”夏傑轻声问。
“我……我偷偷进来的。”子浩尴尬地笑笑,心里飞快地组织谎言应付夏傑的追问。例如怎么躲开士兵,怎么离开监工视线,怎么找到这个帐篷……
夏傑扭过头,没说话,似乎极力避免与子浩交谈。
身穿丝绸的人与围着粗布的人静默在帐篷里。
子浩伸手轻轻揩去夏傑眼角的泪。
“你走吧。”夏傑冷冷道,“免得搭上你的命。”
“嗯,我一会就走。”再陪陪你。
“你现在就走!以后别来了!”夏傑捞起被子挡住头,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
厚重的被子带来温暖的同时也隔绝出一个空间,黑暗又闷热,还有一些膏药的清香,夏傑的泪水s-hi透了脸。
子浩给他掖掖被子,轻轻的声音:“无论你选了哪条路,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的……”
可惜,被子太厚,躲在里面的夏傑一个字都听不到。
5.
虞将军放下手里的竹简,支着额不吭声。
传令的士兵眼巴巴地看着他。
空间静止下来,虞将军一动不动地凝固成塑像。
守在一边的梁师爷忍不住了,凑过去轻唤一声:“将军。”
“唔……”虞将军终于回过神,把竹简放下,盯着传令士兵,“具体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传令士兵朗声回答。
“一个月后。”虞将军冷笑一声,“正是准备秋收时候,你家公公是故意的吗?”
“将军!”梁师爷再次轻声提醒。
虞将军假装没听到,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竹简:“我问你,我们吃的是什么粮?”
“皇粮。”士兵答。
“皇粮哪里来?”
“来自人民耕地。”梁师爷搭话,顺便给将军抛眼色,提醒他注意言辞。
“铲地建宫殿,那儿正好有个村庄,铲了他们的地,你让他们吃什么?拿什么交税?”虞将军把竹简甩到传令士兵跟前,“正好是秋收,他这不就是诚心让他们断粮吗?”
传令士兵不慌不忙,背诵廖公公教的句子:“敢问将军是为谁办事?”
“皇上。”
“廖公公也是。”士兵朗声答。
虞将军的身子微颤。
传令士兵继续说:“他们会得到补偿。”
“补偿他们什么?银子吗?还是耕地?”
“这就不是将军该管的事情了。”士兵抬起眼,毫不客气地迎向将军的视线。
梁师爷知道这个士兵背后有廖公公撑腰,这脾气火爆的虞将军恐怕自己给自己丢了不少印象分,连忙点头哈腰:“说得是,说得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后面的话明显是暗示将军不要多管闲事。
传令士兵颔首,视线往下瞄去地上的竹简。
梁师爷识趣地下去拾起竹简,恭恭敬敬地放回虞将军桌案上。
虞将军瞄了梁师爷一眼,梁师爷垂着眼看着地面。
传令士兵不出声了,等着虞将军的答复。
“这是要糟天谴的啊。”虞将军长叹一声,对梁师爷说,“打点一下,明个儿一早就出发吧。”
“是。”梁师爷松了口气,安心退下。
“你回去给你家公公复命吧。”虞将军支着额。
“将军。”士兵朗声顶了一句,“公公不是我家的,是皇家的。”
虞将军抬起头,只看到士兵跨出门的背影。
夏傑修养了几天终于恢复过来。
这几天里他去了弟弟那儿,弟弟住在干净的豪华帐篷里,一个侍从正在给他喂j-i汤。桌面上是米饭和烤r_ou_,还有许多水果。
“哥!”弟弟神采奕奕,一改工地棚子里的虚弱。
夏傑摸摸弟弟的脸,由衷地笑了。
“哥,这是在哪借的?”弟弟扯扯自己身上的蚕丝袍子。
“你的。”夏傑拉着弟弟的手,“都是你的,放心吧。”
“还有j-i汤,烤r_ou_,对了,哥你吃了吗?好香哦…”
夏傑点点头:“吃过了。”
弟弟沉默了,看着哥哥。夏傑虽然有点心虚,却还是勇敢地接过弟弟的视线。
“哥,你哪来的银子?”
“这些是奖励的。”夏傑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工作的奖励。”
“凿山奖励?”弟弟眨眨眼。
“不,建宫殿。”夏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