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置信,爹亲和姚叔叔居然有这样的关系……
昨天晚上,他亲眼看到了,那两个男人滚在床上面,姚叔叔抱着他爹亲剥下他爹亲的衣服进入了他爹亲的身体……
——却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的。
斗宸宫。
突然,吕郢篆向王匡倏地双脚跪了下来,“竟然让吕郢墨爬到了如此高位!学生对不起老师四十年来的教育之恩!”
王匡震惊得倒吸一口气,立即上前扶他,“太子殿下快起!臣岂敢受太子殿下如此大礼?”
“侄儿有负舅舅所托!侄儿哪儿敢起来?侄儿实在是太没用了!”吕郢篆不但不起身,反而更是向王匡重重地叩了一个头,一叩及地,额头贴着地板。
“唉!”王匡长喟出声,“既然这么憋屈,那就干脆痛痛快快赌一把吧!”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在心底暗自立下了某份决心。
而吕郢篆眼睛则落下了泪水。
及后,吕光突然患上了眼疾。
吕光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岁数毕竟已经大了,身体自然愈发不好。这次患上的这个眼病,令他视野模糊,看东西总是看不清楚,连处理朝政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从患上眼疾的那天开始,吕光就一直卧床了。他卧病不起,时刻需要人照顾,必须静静地休养。
众人皆在心底里暗自揣测,这变天的日子可能怕是快要到了。
刚好,按照日历,碰上了皇帝要去天坛祭天的日子。因此,吕光下令,今次祭天由太子代他去。
公众哗然。
太子代替皇帝祭天,实属古今鲜见!
太子去天坛祭天的时候,真的可以说是有风光就有多风光。王氏外戚看到他,就像是当他是皇帝那样地跪拜。
从这入口一路向前走,太子举着祭祀用的仪器一路走到底,走到祭祀的大台,向着天地下跪叩拜。
太子手上端着一杯酒,台上有蜡烛的火光。
太子身后跟着数千人,在他下跪叩拜之后,再同时一起下跪叩拜。太子站在班首,怎么看都像是天子,在天地人之中是人类之主。在天和地面前,做站在最前面叩拜的第一个。
晔王也跟着前去一起祭祀。晔王跟在太子身后,在太子叩拜之后与众臣一起叩拜,与众臣无异。
这一次祭天大典,可以说是给太子出尽了风头。
在大家的心里,都有了一个念头:太子毕竟是太子,始终是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人。晔王再势盛,也终究是位居于副的,是虚的。
这样的风言风语,自然也是入了吕光的耳。
祭天大典完毕,太子后面跟着大队人马,他经过站在后方离得很远,看上去毫无存在感的晔王时,在他身边停顿了一下,方才离开。
晔王转头看过去,并冲他一笑。晔王当即下跪行礼,“墨儿叩见太子殿下。”
连“臣弟” 都省去了,直接用了最恭敬的“墨儿” 。
太子转过头去,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地上的他,“嗯” 了一声,就迈步走了。
晔王站起身来,目送太子的身影远去,嘴角上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弧度。
不久,吕光实在是病到连朝政都无法自理了。于是,群臣上奏,请求由太子监国。
这些上奏的人中,太子一党的人自然是鼎力提出。而晔王一党那方面,晔王下了令,叫宰永星等最明显是晔王一党的领袖的人表面上上奏反对一下,却叫不明显是晔王一党的官员则暗地里上奏支持太子监国之议。
慧光宫里,雪杏问吕郢墨:“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主公为什么要支持太子掌权呢?”
吕郢墨望向她,反而问道:“你可知道现在的太子和王匡是什么吗?”
“不知道。”雪杏轻声答。
吕郢墨将头转回来,笑了笑,状似不经意地说:“……是亡命赌徒。”
雪杏不解,“赌徒?”
“他们现在疯了一样地赌上了他们的全部。”吕郢墨手里摆弄起一把冰壶子,眼神望着那冰壶子深不见底,“我也在赌。我也将我的全部全都赌上了。这一场夺嫡之争,这一次,将会是最后的结局。谁赢,谁输,马上就见分晓。”
“……就要结束了。”他望出去窗外,望着那早上艳阳的晨光说。
朝局如此明显。
吕光又在御书房暗召何布、彭明前来商议。
“太子监国一事,两位卿家有何见解?”卧床的吕光如是支头道。
何布拱手道:“臣附议!太子乃国之栋梁,现陛下身体不适,以太子为辅,处理国政,实属正途!”
彭明抱拳道:“臣亦附议!于情于理,实在是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好吧!”吕光叹气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准奏了!”
“陛下英明!”二人蹲下道。
由是,皇帝吕光准许太子监国之议!
从此,太子就是凉国朝政的主人了!
于是,大权尽归太子之手。
第75章 弑君
太子监国后,大权尽归太子之手,他取替了皇帝使用权力,处理一切国政。他将王匡任命为丞相,大肆重用太子一党的人,晔王一党失去了一切的权力。
如此,过了一年的时间。天下人皆已认太子这个“副皇帝” 为天下人之首,快把皇宫里的那位陛下给忘了。
在这一年里,晔王倒没有消沉。他致力于兵部的事务,并保持与人交际,令本来支持他的官员没有将他忘掉。
一年后,某一天。
太医署。
在太医署内,首席太医是太医令卫翰,向来给皇帝治病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而在官署内,一名名叫凌新觉的年轻太医,是尚医监提点。
凌新觉不过二十岁出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尚医监提点,在卫翰面前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但他却是世医出身,由三个月大开始嗅不同的药Cao,在医术方面精湛过人,尤其是在品药方面,简直是无人能及。
太医署里,几十个药煲全皆被熊熊烈火所滚烫着,它们全都熬着一些药材。每一个药煲里的药材都有至少九成一致,只有极细微的不同,其中有的甚至只有半分的差别。他在做着策划已久的实验,他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为真。
——没错,凌新觉是一个医痴。与其说他喜欢从医救人仁心任德,不如说他痴迷医学这门学问本身。
他熄了几十个药煲的炉火,将那几十碗汤药倒了出来。
待药放凉了之后,他逐一去品尝,尝试一下有什么不同。
当他尝完最后一碗汤药之后,他惊异得睁大了眼睛,药碗跌在了地上面碎掉了。
凌新觉不过是个尚医监提点,是没有资格给皇帝诊脉的,只是根据书簿上记录的皇帝的病症和卫翰开下来方子研究罢了。当天他看到放在太医署那碗即将被送进宫去的药时,用手指沾了一点,尝试了一下味道,他的舌头和直觉告诉他,这碗药有蹊跷。
而当今天,他试煎了这么多味药材之后,他终于发现了真相!
禁宫。
今天,凌新觉随同众太医一整队人入宫。在队伍离开之际,他偷偷离开了队伍,并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正是光孝睿敏晔亲王入宫问安的时间。因此,凌新觉立即冒了出来,冲出去急声叫住了吕郢墨,“晔王殿下!”
吕郢墨见这个陌生的来人朝自己冲来,本能地后退一步。他定睛一看,见来人没有恶意,神情里只有急切,才迈前一步,问道:“你是何人?”
“臣下太医署尚医监提点凌新觉!”凌新觉蹲下行礼,“有急事必须禀告亲王大人!臣下冒死禀告亲王大人一件要紧的事!”
吕郢墨见他一身医官装束,又提着药箱,倒也不怀疑他说谎。他亦相信不敢有人在禁宫中行刺,遂点头道:“好,你向我说吧。”
二人迈步离开,凌新觉将吕郢墨带到了这座重墙禁宫之中一个无人的房间里。
到了后,凌新觉焦急地正视着吕郢墨的双眼,“臣下试煎了各条药方,发现太医令卫翰开的方子实际上熬出来的味道,与呈上去给陛下喝的那一碗的味道稍微有一丁点的不一样。而当臣下换走了药方当中两味最关键的药材,换成对眼疾有相反效果的同科目药材之后,味道就变得跟呈上去给陛下喝的那一碗的味道一模一样了!”
凌新觉正视吕郢墨,眼神彷徨而急切,双手手指郑重地抓上了吕郢墨的双臂,“卫翰他要弑君啊!他在药里做手脚,他给陛下下反药,他要让陛下的眼睛彻底看不见哪!”
……
下一秒,吕郢墨突然在凌新觉面前双脚跪下!
“你对本王有大恩。”地上的吕郢墨静静抬头向凌新觉轻声说道,“请受本王一拜。”
凌新觉一脸不明所以,他忙拉起了吕郢墨的手,“快起来!”
吕郢墨起身,双眼似空洞无神,又似惊愕万分,他看进他的眼睛寂静地说:“这件事你先不要说出去,等我的吩咐。”
“臣下领命!”凌新觉重重点了一下头,没有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