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此深意 by 伐如是鱼【完结】(3)

　　然后黑暗又一次席卷了他的世界。。　　

　　待他醒来的时候，看见了卫意深，冷冷地睨着自己。。

　　“呃……”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已经服下了卫意深给他的哑药……意识终于拼拢，他想起了一切，不再试图开口了。

　　卫意深冷眸里聚着惊人的怒气：“你为什么这么倔！我给了你机会！”他给了他选择，顺从，或者是阒然无声的一生。。

　　他选择了后者，也抵死不从。。

　　和他胸口的伤疤，脸上的伤痕一样，他对自己的身体，着实一点也不珍惜。对自己那点傲气，却是怎样也不肯舍弃。。

　　于是卫意深勾起唇：“你哑了，想要为都汉城的百姓求情，都没有机会了。我随时可以把那里夷为平地。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吗？”。

　　他起初对于莫悉觉的兴趣，仅仅是想看着一副忠骨的**。仅仅是短短几日，这个倔骨头已经让他几度破功。不仅觉得心绪一直受到他的影响，更是觉得即便执意想要冷落，也会不由自主地惦念。每每却又因见着他而变得焦躁不安。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在这个倔骨头面前，竟然整日动怒。

　　甚至，一向无所不能的他，需要用威胁这一招来得到他。。

　　为何一定要得到他？他并不是最美的那个。。

　　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一个让自己无所适从无可奈何的人。

　　莫悉觉闻言，眸中积敛了苦痛，他合上眼，最后睁开，红着眼眶看向卫意深，从床榻上挣扎着起身，跪在了卫意深的身前，然后，他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微凉的空气浸透了他的皮肤，只是他已经感觉不到比心更冷的东西了。。

　　他终于屈从于他，在他又一次，卑鄙地威胁之后。。

　　不觉过了大半年。冬去春来夏又至，空气里释放着燥热的气息，夏蝉的鸣声也显得格外刺耳。

　　“大哥哥。”栗儿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点心，“今天辛苦吗？”。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劈着柴。粗糙的木刺最初还会不时扎得他掌心流血，但是现在，他已经很娴熟了。。

　　栗儿叹息一声，老成地坐在了窗沿上，看着他在院子里劈柴。。

　　“我明白的，大哥哥。”她垂眼，“卫大人……还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人。别的事，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大哥哥是个好人。”说着，眼泪在眼里打转，她用手背抹去眼泪，“栗儿，好想再听大哥哥吹曲子……”。

　　莫悉觉身形一顿，被孩子的话刺中了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他忍耐了自己的情绪，弯腰继续劈柴。

　　每日，都会被派遣很多的活儿，做完了，就会有新的。而他每每都得忙到入夜。饥肠辘辘的时候，却得沐浴净身，被带到卫意深的卧房，然后开始漫长的折磨，直到他饿的头昏眼花，才能吃到一点食物，却只能勉强果腹，翌日又得早起做活。日复一日，他一度面黄肌瘦，不过到达一个极限，便会有御医为他医治，待他恢复后又开始这样的历程。数数看，御医为他诊治过四次了呵。

　　不过饶是被折磨至此，竟然还有人是羡慕他的。不止一个娈童告诉过他，卫大人这么待他，他们很是嫉妒。。

　　因为，卫大人再未和他们有过一丝一缕的关系。连最受宠爱的若阳，被皇上收走做男宠，卫大人都没有一点心疼之色。。

　　每日，陪着卫大人的，只有他而已。。

　　他对于这些是不甚在意的。他在意的，是都汉城的百姓而今是否生活和乐，还有没有受人欺凌而已。。

　　这，大概就是他活着的唯一理由吧。。

　　夜里。倦怠饥饿而更疲惫的他沐浴完着单衣推开了卫意深的房门。。

　　卫意深正在伏案写奏折，听见推门声，偏头看着他。。

　　他走过来，几近麻木地褪去了自己的衣衫。。

　　卫意深站起来，亲吻着他的唇，突然停住了。弯腰拾起了他的衣衫，帮他穿上了。
　　他愣了。然后卫意深将他拉坐到自己腿上，以下巴抵着他有些单薄的肩：“你，心里是恨着我的吧？如果有机会，必然会杀之后快的是吗？”

　　他没有，也不能说话，所以一动不动。。

　　“我听见栗儿说的话了。”卫意深闷着声说，“你恨我吧，是我让你口不能言的。”

　　他垂睫，抿唇不语。。

　　卫意深退开寸许，看着莫悉觉淡淡的脸，那里有着依然熟悉的愁绪，眼里也有着他不陌生的倔强，只是，更多了几分无奈。。

　　他试探着，轻轻吻上了他侧脸的疤痕，那是他伤害过的地方，在长久以来，他都觉得，虽然是他赋予的伤害，受到惩罚的却是自己。。

　　莫悉觉身子一颤，卫意深感觉到了，低声呢喃：“冷吗？”然后将莫悉觉一直以来都没有暖过的手拢在自己手心里，传递着一点自己身上的暖意。。

　　然后卫意深在莫悉觉唇上轻轻地啮咬着，忽而问他：“饿了吧？”退离开，伸手取过案上的下人送来的小点心，喂莫悉觉吃下。。

　　莫悉觉吃着茶饼，只觉得饿的都疼了的胃部，终于好受一些了。然后卫意深倒了一杯茶，以自己的杯子，搁在莫悉觉唇边：“别噎着了。”。

　　只觉得今日的卫意深和往常不同，往常急切需索自己的身体，然后像是逗弄猫儿似的一定要他服软才勉强给上一点奖赏的食物，今日却变得异常温柔体贴。。

　　如果这样，大概，可以问他一些都汉城的事情吧。听娈童小罗说，前日有人送来都汉城的来信，他很想知道，那里写了什么。。

　　所以吃完东西后，他从卫意深的腿上下来，跪在地上，只因口不能言，便吃力地比划着手势。

　　卫意深扶他起来：“想知道都汉城的情况？”。

　　见他听懂了自己的话，莫悉觉立即拼命点头。。

　　卫意深有些好笑，以手抚额：“拿你没办法。别点了，再点停不下来了。”口气带着怜惜，轻轻点了点莫悉觉的额头。。

　　莫悉觉瞅着他，然后他说：“一切均安。今春的收成还很好。很多别的县城的百姓，都移居过来了。你的茶铺也经营得很好。”。

　　莫悉觉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终于，终于等到了。他已经可以，没有挂碍了
　　眼里渐渐露出困倦，卫意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然后把他抱坐在床榻上：“想睡了吗？”
　　他想点头，只觉得这困意，比往常来得更深沉，连点头也做不到，直接沉入了梦乡里。
　　梦里，好像回到了都汉城，开着茶铺，和往来的旅人淡淡攀谈，和乡亲们交换着礼物。
　　
　　等他睁开眼，看见了伏在床边的卫意深。。

　　天已大亮。是早朝归来了吗？唔，他应该起身劈柴了。。

　　他只是稍微一动，卫意深便觉察了，抬起脸，一副颓丧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未净的胡茬，眼里更是布满了血丝，在见到他清醒的时候，迸发出狂喜的神色。。

　　“你终于醒了！”天，他以为，他几乎要以为……。

　　莫悉觉睡了整整十三天。

　　这十三天里，卫意深几乎寸步不离，抱病不上朝，只是看着床榻上的他。御医被赶走了一个又一个。从焦躁不安，变得……害怕惶恐。。

　　他还没有来得及对他好，他就要离开他了吗？。

　　莫悉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住，然后那个乱七八糟看起来像个野人的卫意深，急吼吼地摸索着他的身体，直到他低低地以发不出完整声音的喉咙，勉强挤出了一点点断续的轻吟，卫意深才满足地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呢喃：“你害我，整整十三天都没敢睡着。”。

　　然后直接就这样坐着睡了。轻浅的呼吸在他头顶，怀抱温暖而不过分，好像，是十三天前那个夜晚美好的延续。。

　　等到卫意深睡饱了，才许莫悉觉离开自己走动梳洗，而他也赶忙打理干净，以免心爱的人被自己的不修边幅给吓到。。

　　没错，心爱的人。。

　　这个情蛊，无知无觉，却并非无迹可寻。

　　“你总是吓我。”卫意深抱怨道，揽着心上人的腰，在他颈边磨蹭。。

　　他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怎样反应才好。。

　　“你不够爱我。”卫意深又说，还很小心眼地说，“要是我一睡不醒，只怕你拍手称快，恨不得立即一走了之吧。”。

　　他还是不能说话，只能在卫意深的怀里僵直了身子，任由他不满地在自己身上点火。

　　“你身子太弱。”卫意深低喘着，“劈柴是锻炼，不给吃饱也是锻炼，怎么还是这么瘦？”忽然像想起什么，“今天好像也没有好好吃东西。”。

　　自从他醒来之后，明明就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吃得快吐了，哪里还能再这样吃？

　　他说不了话，只是感觉到身体的变化，然后脸渐渐泛红，连带着颈也染上了红潮。

　　“这里还疼不疼？”卫意深摩挲着他脸上的疤痕，他摇摇头，“那这里呢？”是喉结处，卫意深侧首咬了一口，感觉到**吸了口气，不禁宠溺地笑了，继续往下，到了胸口上的疤痕，“这里呢？”他攀着卫意深的肩，觉得自己头脑一片空白。。

　　而最让他无可想象的，是当卫意深拥有他的瞬间，在他耳畔低声说的话。

　　“我爱你，倔脾气的莫悉觉。以前所有的抱歉，我会用今后的每一天，一点一点的抚平。请……不要拒绝我。”。

　　大概是第一次说这样的情话有些别扭，一直在外人面前很冷静，在莫悉觉面前很暴躁难测的卫大人，很难得地红了耳蜗。然后小心地，将莫悉觉更紧密地和自己贴合在一起。

　　仿佛这样，心也能更近一些。。

　　莫悉觉此时此刻，感觉很混沌。。

　　不过不管怎样，都汉城，以后会是光明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微笑了，脸上的梨涡更深了。。

　　卫意深看见了，无可克制地朝着他深吻了下去。。

　　栽了。彻彻底底。。

　　只是这个倔骨头，什么时候才会真心实意爱上自己？这样美丽诱人的微笑，怎么看，都不像因自己而起。（很有自知之明的卫童鞋，作者吐槽）

　　“大哥哥！瞧！”十一岁的栗儿举着一个漂亮的食盒，“我又带好吃的给你了~”

　　莫悉觉抬起头，唇边绽放了一抹恬然的微笑。栗儿红了脸：“大哥哥你不许对我这么笑了。”

　　莫悉觉露出困惑的神色，栗儿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大哥哥笑得好看，栗儿又不能嫁给大哥哥……”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卫大人这么疼你，为什么还不散了家里的小哥哥们呢。”

　　莫悉觉摇摇头，眼睛微流露不愿深究的意味。。

　　其实家里有多少男宠，跟他没什么干系。。

　　和卫意深在一起两年了，虽然期间有过苦痛，有过挣扎不甘，但是……他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

　　这样平静，安逸。没有活不下去的理由。。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一直没有回到故土看看。他好想念那里的茶，想念那里的人。

　　“在想什么？”被人自身后拥住，莫悉觉没有回头，只是勾首，取来栗儿放下的的桂花糕品尝着。。

　　“你胆子愈发大了。竟然敢不理我。”话是这样说，口气里却是纵容和委屈。卫意深扳过莫悉觉的身子，从他口中探取桂花糕的味道。。

　　片刻才松开，然后眷恋地抚着他的脸，心疼上面自己划伤他的伤痕。。

　　“栗儿送来的吧。那丫头几岁了，我得给她找户人家把她嫁出去。”很不满那个小丫头整日过来找**，要是扰乱**的心思怎么办。（某鱼：卫大人，您是怕小莫童鞋改X向么。卫意深：闭嘴！）。

　　莫悉觉唇抿起来，晃晃他的胳膊。他摸摸莫悉觉的发，拆了他的发髻，然后一边以指帮他梳理，一边说：“放心，定会给她找一户好人家。”。

　　他能听懂他的心思。莫悉觉宽了心，又想起一事，便取来纸笔，写下“思乡”二字。

　　卫意深嘟哝：“你心里，总得有一个位置给我吧。整日想着你的父老乡亲，想着那个烦人的丫头，甚至连家里的猫儿都喜欢你，那我呢，我在哪里？”。

　　对于卫意深的抱怨，莫悉觉低垂着眼，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卫意深有些气恼：“你这个小哑巴，说不得也表示不得吗？”。

　　话一出口，见到莫悉觉眼里掠过一抹受伤的痕迹，懊悔又不打一处来，他执莫悉觉的手打着自己：“抱歉，我只是……”有些说不出口甜腻的情话，他贴着莫悉觉的耳，低语，“害怕。我很害怕。”。

　　莫悉觉很诧异地看着他，不晓得他会怕些什么。他挫败而懊恼地看着茫然的莫悉觉：“你真是迟钝诶……罢了。”清清嗓子，“总之，你住在这里，”指指自己的心口，然后说，“我也要住在这里。”轻轻触碰他的心口，以免不留神碰到了他胸口的旧伤。。

　　莫悉觉脸上泛红。其实卫意深时常说这些话，但是每次说起来都很别扭又很焦躁，让他觉得……很奇怪。。

　　男人之间的情话啊……他困顿的眸子里闪过不解。即便在卫意深身边两年，对于男男间的感情，他还是没什么自觉。。

　　卫意深一见他露出这种神情，知道他对于自己的心思，还是很不了解。。

　　无论是焦急想要把栗儿嫁出去的心思，还是……留着那些根本不能称为男宠的男宠们的心思。

　　吃醋，对于莫悉觉，是一个那么陌生的感觉，对于卫意深来说，却是已经反复在心里碾上千万遍的感觉。。

　　于是心情很烦躁的卫意深，满脑子都想着扑倒的卫意深（……），就这样心烦气躁地把优美的唇贴在了**微冷的唇上，只有这个时候，悉觉，才是他的悉觉。。

　　他一个人的悉觉。。

　　这样想着，意外发现了莫悉觉的不专心，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有些犹豫。按捺着冲动，他声音轻软地问：“怎么了？”。

　　莫悉觉仿佛触碰到了栗儿先前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又捉摸不透，所以思忖良久，他露出了赧然的微笑。。

　　脸上盈盈的梨涡迷乱了卫意深的心智。他低喘着，以唇熨帖莫悉觉的，喃喃：“不许对别人露出这副表情。”。

　　彼此气息交融，忽然被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大人，急报！”管事站在门外大声禀报，因为卫意深吩咐过，旁人不可擅入。

　　卫意深咒骂一声，气得几乎咬牙，看见莫悉觉脸上的绯红和颈上的痕迹，难耐地匆促帮他整理好，然后抬脚就要走。忽而顿住，转头：“我明天就给他们银子，让他们通通出府。”

　　莫悉觉愣了一下，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微微点头，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唇角，似乎有些柔软地上扬了。。

　　这是一个微笑。卫意深觉得心跳得很快，和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没什么两样。

　　他读到了他那时的微笑，所以换一个此时的微笑。。

　　这比那没有意义的吃醋试探，要让人幸福得多。。

　　不知何时，他的心，也会因为他而乱了步调？。
　　
　　坊间消息，性喜男色的卫大人因专宠一人而遣散家中其他男宠，引来八卦无数，纷纷引颈观望这位得到大人独宠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然后，在某一天……。

　　一向守时的卫大人匆匆出府上朝，而忘记携带奏折，守候在外的八卦人们才得以看见送折子出来还被大人又抱又吻毫不避讳的男子的真容。。

　　后续报道：由于卫大人听说有人八卦他家**，说是破相且口哑，卫大人很失风度地暴跳如雷，勒令彻查此事，把相关人等捉来好好“审问”了一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坊间八卦人们，回去便改了版本——原来一切均属伪装，卫大人专宠的，是一位貌比潘安的俏男人，只是卫大人不想旁人觊觎，才故意给**戴上了假面……。

　　“卫爱卿。朕很好奇。”。

　　“皇上好奇何事？臣知无不言。”。

　　“以前，你不过是替我遮掩，才大肆将男风摆上台面，谁料你竟真的爱上了男人。”

　　“皇上，或许臣本身就好男色也说不定。”。

　　“听说你的男人貌比潘安，很想见一下。”。

　　“皇上有若阳还不够吗？”。

　　“呃，这件事，瞒着他就好。朕真的很好奇。”。

　　“皇上，若阳是舍弟，臣不忍瞒他。”。

　　“好你个卫意深！罢了罢了。”。

　　<番外一完>。

　（真正的弗朗普传~我要向镜大的BL尺度看齐突破~未满18的小盆友请自觉掩面，已满18的大盆友请自备纸巾，不想得知偶真面目的童鞋请自觉绕道，已经看过G~V的童鞋请淡定自觉……）
　　
　　将身体缓缓泡入浸着药草的浴桶里，莫悉觉轻轻地合上眼睛，将纤细的手贴在桶的边缘，侧头轻靠在桶后的屏风上。。

　　他在卫意深的陪同下回了都汉城，已经过去两年，都汉城受过他帮助的人们依然没有忘记他，送给了他很多家乡的茶叶和散食。回来的时候，因为他一直怀里抱着那些乡亲们送他的东西不肯放手，某个很计较的大人就一路“折磨”他，甜蜜而灼人的折磨，直到他浑身散架，东西也不知散落在哪里了。。

　　还是很奇怪啊……这样毫不避讳，有违伦常的行为，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着。直到麻木了他全部的道德意念。只知道，那个人的怀抱很暖，很温柔，很磨人。。

　　“悉觉——”推门的声音，让热水蒸腾下昏昏沉沉的莫悉觉有些清醒，他睁开迷蒙的眼，对上了卫意深微喑的黑眸。。

　　想发出声音的……总是会忘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觉察到莫悉觉想说话的意图，卫意深觉得心口一缩，染上心疼和后悔，伸出手去，摸上莫悉觉的脸颊：“嗯，我回来了。”。

　　悉觉不能说话，他就提早一步，猜测到他的心思，应对着就可以了。。

　　莫悉觉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脸微爬上了嫣然的颜色，连肩颈的肌肤，都泛起了红潮。细致的皮肤看不见一点斑驳的痕迹，除了脸上那道长痕和胸口的伤疤。。

　　卫意深只觉得心跳得失去了控制，只是听见“噗通”，“噗通”的声音。

　　濡湿温润的空气氤氲着，两人彼此维持着既定的姿势，谁也没有打破这样微妙的氛围。

　　过了不知多久，卫意深突然开口了：“水凉了，我帮你擦拭。”。

　　莫悉觉是想拒绝的，但是下一刻就被他从水里捞起，水花溢出了浴桶，溅湿了卫意深的朝服。

　　莫悉觉露出了歉然的神情，卫意深见状，眉心拢上了一抹疼惜：“不打紧的。”然后扯过宽大的浴巾帮他细心地擦拭着身体，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把他给碰坏了。。

　　莫悉觉的眼里升起了水雾，让他视线有些朦胧。。

　　愈发觉得，这个霸道的，强取豪夺的男人，给了自己这个自生来就不祥的人莫大的眷顾。他想，自己其实是害怕死亡的，所以不断寻找让自己活着的动力和理由。从前是都汉城，而今那里已经不需要他……可是，他舍不得离去。。

　　他竟然，贪恋起卫意深给他的温柔。。

　　明明是天理不容的，竟然想违背自己的原则，就这样沉了罢。。

　　说不上心里的答案，是不是卫意深一直想要的。只是会隐隐觉得，应该是，很接近了吧？

　　他这样想着，感觉到被人抱起放在榻上，才回过神来。。

　　卫意深摸摸他的鬓发：“身子好些了吗？”。

　　当时因为吃醋的关系，所以他激烈的需索累坏了莫悉觉，也伤到了他的身子，浸泡了好几天药草，不知道有没有恢复？。

　　他颔首，然后卫意深宽了衣，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自己优美的身型，见他脸红背过身去，才满意地走到浴桶处，沐浴净身。。

　　莫悉觉听见声响，但是并没有人更换浴桶，难道……吃惊地回身坐起，看着不远处的卫意深。

　　卫意深眉梢带笑，眼里更是流露一丝戏谑的坏坏的味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离悉觉很近很近。”。

　　莫悉觉只觉得耳朵都发烫了，不去看卫意深，却听见了水声，他捂住了耳朵。

　　不知何时，卫意深已经走了过来，半躺在他身侧，拉开了他捂着耳朵的手。然后，缓慢地解开了他身上裹着的浴巾。。

　　卫意深的动作很轻，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在眉睫上抚弄，让人心痒难耐又不可自拔。莫悉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僵了身子。。

　　他其实一直都是不习惯的，虽然卫意深每次都很顾及他，也甚少伤害他，（某鱼补充：除非某个人吃醋~某卫：信不信你写不完这篇文！？把我和悉觉的私事写出来也就罢了，还整天说三道四！）但是男人之间做这种事情，总是很难受的。不是一点快乐都体验不到，但是总是伴随着疼痛和被侵入的难过。这种感觉……很难言。。7

　　卫意深以自己温热的身体贴在了莫悉觉有些凉的背脊上，自身后完全把他纳在怀里，然后在他耳边轻吻，一边问：“悉觉，冷吗？你身子很凉。”虽然莫悉觉感到身后卫意深身体的异样，卫意深的忍耐，他读到了。但是卫意深只是这样抱着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于是莫悉觉陷落在这个充满怜惜的拥抱里，唇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卫意深以脸贴着莫悉觉的发，他身上浅淡的药香，让他心醉。。

　　不用更多，他这个人，已经让他**了。。

　　等到莫悉觉睡了，卫意深难舍地松开了他，他不安地动了一下身子，但是没有醒。卫意深穿好衣服，去书房整理政务。。
　
　　如此这般过了多日。。

　　某天，卫府来了一位卖栗子的大婶，约莫四十的年纪，样子看着倒是端庄慈爱。一般这些流动的小商贩都会到官老爷的府邸兜售些小食的。。

　　莫悉觉听见动静便去买栗子，卫意深笑笑跟着他去，结果莫悉觉一见大婶，突然就怔在了那里，然后抬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心跳得，比往日都要快。。

　　一旁陪着他的卫意深敏锐地感觉到了莫悉觉不同寻常的反应，然后冷眸扫向大婶，大婶一个寒颤，立即颤抖着把栗子全数奉上：“请大人笑纳……”。

　　卫意深气躁地付了银子，待大婶走后，他扳着莫悉觉的肩，让他面对着自己。他的神情，好像是动容。一向带着愁色的面容浮现了难得的神往之情。。

　　不过是一个卖栗子的大婶，怎么会让悉觉，露出这种表情？。

　　心开始渐渐下沉。悉觉喜欢的，是女子吗？。

　　输给一个大婶，也太心有不甘了。。

　　愈发恼火，半拖半抱着晃神的莫悉觉回卧室，然后急切地褪去了他和自己的衣衫，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唇旋即跟随印上，然后微微着恼地轻咬着他胸口的红缨，抬头看见他脸上羞赧，手开始些微抗拒，眉一皱，不想见他排斥的样子，于是低声道：“不许，永远不许拒绝我。”因为吃醋和担忧，他习惯性地恢复了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