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让其他人都吓傻了,谁能想得到已经断成两截的蛇还会有反击的机会。
向国梁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立刻说:“快走,马上离开这里。”
怔愣的人群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朝马路方向跑去。但还没跑出一百米,大家伙四周围泛起的沙浪让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已经不只是一条蛇了。
所有人再次进入战斗状态。军人们紧握住上膛的枪,逃亡的人们也纷纷效仿着刚才智障男的动作。尽管不能让蛇彻底死亡,但总能拖延一下时间。
凤南曳和夙乾拿出了许久没用的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和蛇开始比起了速度。
如果这时候有人从马路上经过,就能远远看到这样一幅人蛇交战的场景。
原本在这么多沙漠毒蛇的围攻下,人类是无论如何也占不到便宜的。但也许是因为最近的气温实在太高,这些蛇,包括刚才那一群蚂蚁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速度上的延迟。
所以,尽管“敌人”的数量多,但到目前为止大家还是能勉强斗争下去的。
可是蛇是分批上,但他们没法分批对抗,在努力了五分钟后,逃亡人群里已经有人筋疲力尽。
然后,下一刻就被蛇咬住了脖子,他们那边的防线一下出现了漏洞,越来越多的人中毒而死。
凤南曳余光中看到又一个人被咬死,他和高盛、大威三人立刻转移了方向,防守住缺口。
但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就看到有一条蛇朝着林贝贝飞去。凤南曳站的位置没法直接砍到蛇,心急之下一把扑过去搂住小孩儿的脖子。
随即,他就感觉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凤南曳迅速砍掉蛇头,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猛吸毒血。
“南曳叔叔!”林贝贝的哭声惊到了夙乾,他分神回过头一看,顿时就变了脸色。
他跑过去看到凤南曳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立刻点住他身上的几个大x_u_e,然后抓过他的手大口吸血。
蛇战没有停止,凤南曳手腕处的毒血虽然差不多吸干净了,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青,隐隐有变黑的趋势。
夙乾知道这是毒血攻心的症状,再没有血清的话,凤南曳必死无疑。
他感觉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伤。
动作迅速地把凤南曳背到自己的背上,夙乾气场全开,内力夹杂着强大的力量不分敌我地开始袭击四周。
有人受到了冲击吐了口血,但更多的蛇被莫名出现的一股力量给撕成了粉碎。
夙乾在狂奔,用着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速度,就像他之前告诉凤南曳的那句:人的潜力激发出来的下意识。
凤南曳无力地趴在他的背上,发冷的脸颊蹭着夙乾的脖子,小声说:“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火化了,带着我的骨灰回去……”
夙乾大吼:“你不会死的!”
凤南曳笑了笑,心想,这次恐怕没法儿不死了。
......
夙乾终于跑到了马路上,他看着这条宽阔的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咬咬牙,凭直觉选了个方向跑去。
马路比沙漠方便太多,夙乾一边和凤南曳说话让他保持清醒,一边朝着前方飞奔去。
十分钟后,夙乾看到前面有一个赶着马拉着板车的人。
车夫是当地人,看到凤南曳的样子,立刻就知道他中了蛇毒。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嘴里念叨着:“再晚一步你的朋友就没命了。”
他让夙乾按住凤南曳别让他动,拿出匕首用酒消毒后,在凤南曳的手腕背面沿着手臂的方向,划开一条十厘米的口子。
深可见骨。
凤南曳被疼得清醒了些,挣扎着想要起身,夙乾按住他的身体,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他在帮你解毒,你忍一下。”
凤南曳有些迷茫地看着夙乾,半晌才点点头,倒回车上。
车夫又对夙乾说了一句:“一定要按住他。”话音刚落,就竖起刀尖往伤口里刮去。
凤南曳身体蓦地就僵住了,他能感觉到刀在骨头上来回刮擦,一下又一下。
“唔......”
实在是太痛了。凤南曳另一只手死死地扣着车板的边角,指甲缝里全是血,嘴唇也被咬得血r_ou_糢糊。
但唇上的痛,不及手臂上的亿分之一。
凤南曳一直没有出声,所以等夙乾转过头去看到他的模样,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那个随时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头发汗s-hi,嘴角带着鲜红的血迹,泪眼婆娑地和他对视。
很久之后,夙乾每每想起这个场景,都会忍不住扇自己耳光。
他总是没有及时护着他。
“夙......夙乾......”
凤南曳声音低到听不见,手中的刀已经刮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夙乾眨掉眼中突然升起的雾气,将手伸到凤南曳嘴边,说:“疼就咬我。”
下一刻,凤南曳就咬上了他的手臂,力道之大,血液一下就顺着他的喉咙流进身体里。
然后,彻底晕死过去。
车夫在最后那重重的一下后,终于取出了刀,将瓷瓶里的膏药抹在伤口上,随即立刻驾车朝医院赶去。
夙乾看到略带弧度的刀尖上,牵扯出一条黑色的线。
“那是什么东西?”
“是那蛇咬人后留下的,致命的东西。”车夫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这蛇通常都生活在近马路区域,会时不时蹿出来咬人,我们这的人常年都会带着血清膏在身上,就怕被咬。你朋友还好是被咬到了手,这条毒线还有时间可以刮出来。要是被咬到脖子,等不到人刮了,十秒内必死。”
夙乾坐在车板上,把凤南曳抱在怀里,无比庆幸这一刻。要是遇不上这位好心的当地人,他这次真的就没命了。
天边出现了火烧云,将整片天际晕染成了金红色,然后一瞬间的功夫就变成了血红色。
夙乾皱皱眉,觉得那颜色看着怪怪的,仿佛带着巨大的能量,压抑得人喘不过来气。
轻拂掉凤南曳嘴角的血迹,夙乾难受地闭上眼,看着那张虽然惨白,但已经没有死气的脸说:“对不起。”
声音不大,带着浓浓的歉意,消散在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有点惨。
第11章 第11章
凤南曳醒来时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他猛地翻过身,朝着另外一边“哇”的吐出来。腥臭的液体滑过喉咙,恶心得他不住止不住地干呕。
“好了,吐出来就没事了。”旁边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道,紧接着一杯清水递到他嘴边,夙乾的声音响起:“漱漱口。”
凤南曳仰起头上上下下清理了口腔,又喝下三大杯水后才缓过气来。他看着自己手臂上包扎的纱布,莫名其妙地问:“我手怎么了?”
夙乾坐在他旁边,看起来是松了一大口气。他给凤南曳背后靠上枕头,才慢慢把他中毒后的情况一一说给他听。
当然,省略了自己其间百转千回的情绪变化。
凤南曳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上厚厚的纱布,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也太恐怖了吧......”
“那高队长他们呢?”
“这个国家的通讯也中断了,暂时还没联系上他们。”夙乾顿了下,接着说:“不过这边只有这一个医院,他们应该会找过来的。”
凤南曳点点头,他看到夙乾眼底的疲惫,任凭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过意不去了:“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夙乾轻笑着摇摇头:“该说抱歉的是我,我是你的保镖,但每次都没能及时保护你,实在是太失职了。”
凤南曳想说“其实我真的不用你保护,我爸请你来的目的只是想看住我不出去乱来”,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实情说出来。
“那以后你就把全部精力放在我身上,这样就能第一时间保护我了。”
凤南曳看着夙乾郑重地对自己点头,心里有点愧疚,但又想到这样可以让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一点,那点愧疚也就瞬间荡然无存了。
两人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聊天了,这几天的沙漠生活虽然对于他们没有太过强烈的负面影响,但是也确实让人神经高度紧绷。
风南曳刚输完水,没一会儿尿意上来,赶紧停住话头往厕所里跑。
他受伤的那只手被包裹得严实,根本没法自由活动。夙乾跟在他身后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风南曳赶紧关上门,说:“我自己能行。”
但医院的病号服都偏大,他身上穿的裤子是靠绳子系着才不会掉,所以在厕所捣鼓了半天,风南曳只能打开门,对着外面的夙乾说:“帮我......”
两人从厕所里走出来时,风南曳立刻打发了夙乾去打饭。夙乾走在走廊上,想着刚才风南曳满脸通红的样子,心想:原来少爷是个披着情场浪子外衣的纯情小白兔。
午饭后,夙乾陪着风南曳到楼下花园散步。今天的气温终于正常了,阳光很温暖,大多数病人都或坐或走在花园里享受着美好。
突然一阵晃动,风南曳刚走下台阶,差点没控制住与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还好夙乾及时抓住了他。
凤南曳回过头问:“地震?”
夙乾立刻点头:“地震。”
但两人发现周围的人对此毫无反应,凤南曳叫住眼前经过的护士说明了情况,谁知那护士还没等他说完就笑了起来:“我们这儿位于地震带上,每天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震感。但都是小震,别担心,没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