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寻找答案
凌云州匪患严重,官府束手无策,一连两任钦差大人都死在半路上。第三任钦差据说已经委任,却迟迟没有消息传下来。凌云州的知府大人不知道该去何处迎接,一连数日都心急如焚,担心钦差大人又在半路上出事。前两件他还能让皇上宽限他几日,在多一件,他这顶乌纱帽就不保了。
无奈之下,知府大人只好加强城中戒备,派一队人出城巡逻。一旦发现不对,可以先斩后奏,务必保证钦差大人安然无恙。
而被知府大人惦记上的钦差大人,正带着他家暗卫,优哉游哉的在山路上赶路。
“公子,这不是去凌云州的路,真要我继续往前吗?”逸尘瞅了眼越来越偏僻的山路,早年走南闯北,他深知在这样走下去,他们就离凌云州越来越远,心里不由的担忧。
慕容霖掀了车帘,舒服的躺在马车里看书,听见逸尘问,他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说你笨你还不信,前两任钦差不明不白的死在半路上,你以为真的就是悍匪的手笔?”
慕容霖不是只会掉书袋子的文官,对江湖上的局势,他比朝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江湖人讲究江湖事江湖了,不会无缘无故去袭击钦差惹上朝堂。毕竟钦差是皇上指派的人,杀钦差是打皇上的脸,势必会惹的朝廷派兵围剿。
能走到这一步,不是亡命之徒,就是背后有另一股朝堂势力暗中cao控。只是慕容霖不明白,凌云州土地贫瘠,并非富饶之地,怎会让人如此惦记。
逸尘对这些东西确实不了解,慕容霖说他笨他也认了。这些年从那个吃人的魔窟里爬出来,他学会的仅仅是如何去保护慕容霖。这是他活下来的理由,也是他赎罪的方式。
“那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逸尘恭敬的问道,他不再是慕容霖捧在手心放在心上的那个人,说话做事都格外小心谨慎。
“知道青木堡吗?”慕容霖随意的问了一句,显然对他的答案不抱希望
逸尘一愣,青木堡的大名,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其实知道。但,他现在的身份是被皇城培养的暗卫,并非江湖人。
“属下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朽木不可雕也……”慕容霖骂道,但很快就止住了话语。这些天他在暗卫的身上察觉到几分熟悉感,但更多的时候是茫然。他心里清楚,逸尘不是这样,不会对他卑躬屈膝,不会对他唯命是从,可为什么那双眼睛让他一次次的深陷进去。
逸尘不吭声,慕容霖也没再说话,他把车帘放下来回车里生闷气。逸尘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相逢不相识,还要扮演陌生人,做自己不熟悉的事,他现在才懂得皇上那句话,何为生不如死。
静悄悄地山林间,两侧鸟声寂寥,唯有哒哒哒的马蹄声,朝着青木堡前进。
青木堡在枫桦山上,一条山石铺成的道路在枫叶间蜿蜒向上,它的尽头就是慕容霖的目的地。逸尘在枫林前停下马车,跟着慕容霖徒步上山。
青木堡的堡主今年四十又七,虎背熊腰,身体健朗。听见慕容霖拿着拜贴上山拜访,他喜不自禁,亲自出山门迎接。
逸尘对这位堡主印象深刻,因为自己曾经替青木堡走过镖,所保的货物是送往皇城,据说里面的东西比黄金还要贵重。那也是逸尘保的最后一趟镖,之后的日子便是噩梦。
堡主热情好客,多年来仗义疏财,深受江湖人的喜爱。他和慕容霖算的上是忘年之交,两个人感情深厚。这不,堡主老远的看见慕容霖就飞奔而来,给了慕容霖一个重重的熊抱,一遍拍着他的肩膀一边道:“慕容老弟,你这几年都没来看老哥,老哥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青木哥说笑了,几年不见,你英姿不减当年。”慕容霖说道,不做痕迹的避开青木的手,担心他再来一掌,自己要内伤。
逸尘还没看过这样恣意的慕容霖,有些惊奇。
“老弟,三年前你要找的那个镖师哥哥我可是给你送去了,见着没?”青木引慕容霖往里面走,道:“那人是我一熟人手下的镖师,我后来听说他不干了,人也消失不见踪影。”
逸尘一愣,他当年替青木堡送的那趟镖竟然是送给慕容霖的。可是……他并未看见慕容霖,货物最后是被一个年轻人接走。逸尘心想恐怕是青木自作主张,慕容霖并不知情。不知道时隔三年听见这样的答案,慕容霖会有什么感想,逸尘忍不住去看慕容霖的表情。
慕容霖并未吃惊,只是淡淡笑了起来。当日镖师们所保的货物对外称价值千金,但实际真正值钱的是保镖的人。慕容霖心里苦涩不已,眼底满载悲伤之色,他轻声道:“见着了,不过又弄丢了。”
“哎,是吗。不过老弟也别太伤感,是你的人早晚有一天还会回来。”青木没有意识到慕容霖话语里的深意,还以为逸尘是失踪。
慕容霖苦笑,心里知道再也找不回来。他来此地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青木商谈,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畅聊,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
逸尘见着了慕容霖的表情,心里异常沉重。慕容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有他这个人,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找他。为何旁人都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这个当事人却什么也不知道。在皇宫这些年,他已经知道轻尘的死并非慕容霖有意为之,而是遭人陷害。
一想到自己被人利用,险些要了慕容霖的命,逸尘心里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他当初为何那么蠢,不知道问一句前因后果。
慕容霖和青木有要事商谈,逸尘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进去,而是在外面等他。青木堡的人请他去喝酒,被逸尘婉拒。他在门外等候慕容霖,一等就是一夜。
慕容霖出来时略显疲惫之态,看见逸尘还在门口,衣服上沾了白雾,有些惊讶。
青木也是一愣,道:“这群兔崽子越来越不懂规矩,怎么让客人在这里站着。”
“堡主误会了,是我没去。我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出来,只好在这里等着。”逸尘的后一句是对慕容霖说的,慕容霖颔首道:“在此地大可不必如此,你也守了一宿,去厨房吃点东西休息,我们下午就走。”
逸尘领命下去休息,青木摸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道:“这人真不是当*你要寻的镖师?我观他身形,实在相似。”
慕容霖摇头,世界上相似的人千千万,但逸尘只有一个。
青木还不死心,他对自己的眼力很有自信。他和逸尘的确只见过一次,但对他而言,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他就能辨别出很多东西。
“老弟,要不我们打个赌。”青木勾住慕容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慕容霖剑眉微蹙,心里有几分动摇。若只是他自己以为这人相似也就罢了,还可以解释是思念过度,可现在青木也觉得相似,让他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
逸尘吃过早点后有些犯困,进了房间沾床就睡。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睡的很沉。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的六感都处在混沌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逸尘的思绪才清明起来,脑海里闪过刚才不正常的一幕,他猛的清醒过来。
窗外已经是黄昏,他这一觉睡的太久。逸尘意识到误了时辰,匆忙的爬起来穿鞋。鞋子刚穿到一半,一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逸尘抬起头,是表情高深莫测的慕容霖。
“属下误了时辰,还请公子赎罪。”
慕容霖的出现让逸尘有些慌乱,连忙下跪行礼。
慕容霖看着他的头顶,眸光复杂,片刻之后,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变得面无表情。他往逸尘的床上一坐,道:“无妨,我已经把时间推迟到明天早上。”
逸尘有点诧异,心里奇怪慕容霖怎么改了时间。他埋头思索,不敢去看慕容霖的眼神。
大概是他跪的时间太长,慕容霖有些不耐烦,弯腰把他拉起来,迫使他倒在床上。逸尘惊骇道:“王爷……”
慕容霖冷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被送来之前不知道本王是断袖不成?还是你以为本王不会对身边的人下手。”
“不……”逸尘心里一凉,闷痛难当,慕容霖此刻所为,比当初看到他成亲还让逸尘难受。成亲可以说是皇命难违,随便抓个人泄欲和当初又有什么两样?难道他在慕容霖的心里,和这些人没有两样,只是一个时间长一点的玩具吗?
“你不愿意?”慕容霖脸色一沉,声音冷酷起来:“做我的贴身暗卫,这种事情本来也是你们的分内之事。在敢躲,本王要你的命。”
慕容霖威胁道,逸尘的眸子里蓄了泪,他咬牙忍住心底的质问,手指颤|抖的解开自己的衣服。他现在是暗卫逸尘,不是镖师逸尘。暗卫没有人权,主人吩咐什么就是什么,他不能反抗。
衣服一件件的解开,露出布满伤痕的胸膛。皮肤接触到冷空气,逸尘瑟缩一下,眼泪还是忍不住。心口太疼,他无法若无其事的扮演另外一个人,和慕容霖欢好。慕容霖的眼神太冷,冷到连呼吸都带着痛。
慕容霖捏住逸尘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质问道:“让你和我欢好就那么痛苦?”
逸尘摇头,努力挤出一抹笑道:“属下不过是王爷身边一条听话的狗,王爷宠幸我是我的荣幸,怎么会不乐意?”
“逸尘,真该有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慕容霖听了这话也不见得高兴,他的手指在逸尘的脸上划过,沾去他眼角的泪水,放进自己口中。
“王爷,求你别再念这个名字了……”逸尘痛苦的闭上眼,他做了自己的替身,在慕容霖的眼中依旧只是一个玩具。慕容霖每叫一次这个名字,都让逸尘觉得是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