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箭 作者:王水/苏幕遮【完结】(5)

2019-05-18  作者|标签:王水 苏幕遮

"他要见你。"

"噢。"看来还活着,皇帝抿了一口早已经冰凉的咖啡,他觉得心情好了一点,至少目前他还拥有他。

"安德烈,"塞迪恩突然哭出了声,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呜咽却发现引以为傲的控制力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医生说如果能熬过今天晚上就没事了。"塞迪恩抽抽搭搭的言语完全不像在汇报什么好消息,这让安德烈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默。隔了半天,沉浸在哀伤中的塞迪恩听到一阵笑声,发出这个声音的正是安德烈.德.弗列德里克。

第二章 夜色深沉 II

看着一百七十多公分的好友痛哭出声,大概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有安德烈这样的反应:年轻的皇帝竟然放声大笑起来,这样的笑声穿过了重重帷幕,钻过紧闭的门扉回荡在皇宫的走廊上,聆听到的每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这样撕心裂肺的笑,甚至比哀号还要可怕。安德烈很清楚看似柔弱的塞迪恩拥有无比坚强的神经和勇气,如果不是痛彻心肺的事情怎能让他失声痛哭。所以,这位君主竟然伤极反笑,用那种极端反常的态度来回避内心的痛楚。

"我会去的,我这就去......"安德烈站起来拍拍好友的肩膀,低声吩咐道:"你回去休息吧,塞迪恩。今天他是我的,别来打搅我们,好么?"大笑过后,安德烈彻底清醒了,他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告诉那个人什么。总之,有些事情他必须说清楚,否则后悔可能就来不及了。

红衣主教秘书并没有反驳皇帝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对这两个人的感情是什么,无论失去哪一个都会令自己痛不欲生。读了那么多书,面对献血和利刃时却束手无策,他只能握着阿尔蒙冰凉的手看着他在高烧昏迷中抽搐、呻吟;当医生跟他说如果度过今天晚上就无碍的那些话时,他真恨自己为什么敏锐到可以看出那些眼睛里的躲闪和不安;当面对安德烈的时候,他为什么要编出"他想见你"这样的瞎话--也许并不是瞎话,这两个他最爱的朋友相互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塞迪恩早就明了在胸了。

安德烈最在乎的人可能就要死了,他必须推着这位自信的君王走到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面前--那是因为对于国家来说,活着的安德烈比行将死去的阿尔蒙对未来更为重要。

塞迪恩神色恍惚地回到家里,杰里米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红衣主教秘书发现跟班身后多了一名黑发少年,一身粗布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个乡下人。"这是我的表弟,大人,他母亲希望我在府里给他谋个差事。"乖巧的杰里米本不打算这么在这个时候麻烦主人,可是自己的表弟一刻也不离开身后,此时被塞迪恩看到后他干脆就直接说明了少年的身份。

"我叫伊万.麦尔斯昆奇,老爷。"少年主动走到塞迪恩面前,清澈的浅褐色眼睛大胆得直视未来的主人:"我想在城里生活,请老爷收留我。"纤细的骨架隐藏在破旧却干净的衣衫里,这个孩子的某些部分让人感到眼熟,塞迪恩正感到困惑的时候,下午的阳光映在伊万的眼睛里,象有黄金闪过。

"伊万......"塞迪恩吩咐杰里米给这名叫伊万的少年换身衣服留在自己身边随侍。他目视着两个少年手拉手地走向偏院,心中的刺痛更深了一层。这个叫伊万的少年如果是一双金色眼睛,再长高那么一点,换上衣服、配上短剑后活脱脱的就是十六岁的阿尔蒙.里斯。

这孩子以后兴许会有用,这个念头让塞迪恩觉得自己是个有罪的人。

房间里的人已经没有昨天晚上那么多了,经过了一夜的折腾,除了那些习惯于熬夜的医生。无论是火枪手们还是好奇的王公贵族都已撤离。门口除了两名皇宫卫兵外安德烈没有碰到任何他不想看见的人,这是一个大套间,阿尔蒙躺着的那个内室曾经是一位前君主与侍童颠鸾倒凤的地方。

年轻的皇帝一推开门,几名愁眉苦脸的医生就不安地迎了上来,还没有等到为首的那位开口,安德烈就开口断了对方的话头:"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们都给我出去。"遇到这么一位武断的君主,本来就心灰意冷的大夫们只好闪在一旁听凭安德烈把他们关在外厅。

内室是个三十平方左右的狭长房间,沿着花园的一派落地花窗统统被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窗帘遮住,正午的阳光一丝一毫都没有被放进来。整个房间如同一个温暖的j-i蛋内部一样昏暗、暧昧。中间摆着一张大床,摄政时期风格的高背铁床上是雪白的帷帐,它们一半被放下来,另一半还摇摇欲坠的挂在银色帐钩上。床上的那一片雪白中,站在门口的安德烈无法辨认那个让他揪心的人究竟是什么状态,是睡着还是醒着,是在发呆还是在痛苦的抽搐......他没有马上走过去,年轻的皇帝害怕看见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虽然目前那个人还是活着的,但是聪明如他也知道这样的时刻是过一刻少一刻了。

第二章 夜色深沉 III

响亮的皮靴声在门口那一段大理石地面上停了下来,安德烈粗重的呼吸自然不会逃过阿尔蒙.里斯的耳朵,虽然麻药可以帮助睡眠,但是一旦效力失去,胸口的疼痛和那种上不来气的煎熬让他的感知无比灵敏。安德烈走来,推门、赶走医生、进入内室后的踌躇不前都被完完整整的感受下来。没有人可以糊弄病人的,当塞迪恩颤抖着把他的手贴在面颊上的时候,那难以抑制的泪水已经告诉这位伯爵当前的处境。"真的不能活了么?"他心里对自己说,当这个意识完全说服身体的时候,阿尔蒙反而平静下来了。现在安德烈来了,多年针锋相对、相互对峙的剧目即将谢幕的时候,那个"对手"独自来到在这个没有旁人的舞台上跟自己的搭档握手告别。

先前阿尔蒙是盼望安德烈来看他的,但是一种弱势的危机让他祈祷那个混蛋到来的时候最好有第三人在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什么情绪来,也不希望对方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所以当皇帝把所有的人都关在门外后,敏感过头的伯爵就感到了相当的压力。

某个记忆带入了现实场景,让他浑身上下都在无力中寻求保护。

"咳......咳......咳......"浑身瘫软的伯爵因为情绪骤变触发了一阵咳嗽,那些从受伤的肺部倒出来血痰喷在了被子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窒息般的痛苦促使他想用尚可移动的左手撕扯绑在胸前的绷带,试图减轻肺部的压力。"不要乱动,听话。"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攥住挣扎的左手,阻止伤者不明智的行为,安德烈试图命令对方,但是话到唇边却换成了温柔的抚慰。

"别碰我,安德烈。"阿尔蒙的喉头咯咯作响,他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只能用圆睁的金色眼睛表达拒绝的意思。冰蓝色眼睛主人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强势的安德烈难道要趁着自己再次身无片力来羞辱自己么?或者是......"滚开......"阿尔蒙试图用右手去推坐在床头的安德烈,但是右胸的刀伤再一次被这个不明智的举动所触动,昏天黑地的疼痛又一次侵蚀了先前的理智。他的神思已经到了那天晚上,侵入身后的庞然大物所带来的羞耻感再一次占据了阿尔蒙的心。"安德烈,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快走吧,快回到你妻子那里去。

"啊......"撕心裂肺的呻吟刮着皇帝的神经,为了免于那个笨蛋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几次尝试失败后,安德烈只好翻身上床用两只手死死地把神志混乱的伯爵乱舞的双手固定在身侧,等到身下的人停止乱动再次昏过去时,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别乱动,阿尔蒙,你会弄伤自己的。""不......不要......不要......"俯视着喃喃呓语的黑发男子,一种不该有的燥热从下腹传来,该死的,现在不行。安德烈咒骂着不听话的身体,眼睛却被不自觉地吸引到那纤秀的耳垂、薄薄的嘴唇、挺秀的鼻梁和因为失血而有些透明的肌肤上去,他从不知道处于弱势的阿尔蒙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太阳x_u_e边的青色血管因为痛苦而显现出来,溅在面颊上的几点血迹如同妖姬的蔻丹一般惹人情欲。

"求你......不要。"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再次盯上的伯爵在昏迷中重复这几句话,低哑的嗓音更是因为绝望而挑起了安德烈的欲望。"阿尔蒙,阿尔蒙......"他低声呼唤着名字,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慢慢地换到好友身边坐下,一阵爱怜促使他不自觉掀开了伤者身上的被子。果不出所料,看上去刚换不久的绷带已经有血渗出来,估计是刚才那阵折腾导致的伤口破裂。为了方便包扎,阿尔蒙的上身只是CaoCao盖了一条绒毯,三天前胡闹留下的点点红斑仍旧在白皙的皮肤上对安德烈微笑,君主含上裸露在外的左蕾并用牙齿亲亲咬啮,他真的是非常贪恋那一息尚存的身体反s_h_è 般的颤动。

"安德烈......"一个声音在心里对他说:"去占有他吧,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错过了。"昏迷中的伯爵许是感受到了这个温柔,鼻腔里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哼声,上身不自觉配合皇帝口唇的抚慰。不这样尚好,他一这样,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安德烈象得了鼓励一样把手探进了被子里握住对方关键的地方。"这样也能有反应啊,宝贝。"年轻的皇帝露出微笑,当他已经完全忘了阿尔蒙是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的时候,毫无反抗能力的阿尔蒙.里斯伯爵就是皇帝眼中势在必得的禁脔所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安德烈下一步的动作,他恼怒得在被子上蹭干净被某人体液弄s-hi的手,赤着脚走到门前。当他打开锁着的房门时,才看见冒失鬼原来是自己的异母弟弟卡庞。十二岁的卡庞是个圆脸大眼睛的小男孩,相对于自己身高一百九十公分的皇兄,这个机灵鬼只能用小巧玲珑来形容。当他瞄见安德烈胀红的脸和门旁的军靴时,太早懂事的他就知道母亲让他赶快救人是什么意思了。

"皇帝哥哥,"小孩子的娇憨让好事被破坏的安德烈无法指责,他只能够把小弟弟推出去以免被卡庞看见什么。

"没有人告诉你不能打扰里斯伯爵睡觉的么?"

"我知道啊。"卡庞眨着眼睛辩解道:"只是母后说,阿尔蒙哥哥是病人,恐怕皇帝哥哥您太关心他反而适得其反,所以让我带几个好医生来帮助皇帝哥哥照顾阿尔蒙哥哥啊。"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惊醒了情欲中的君王。"他都这样了,我怎么可以......"一身冷汗倾泄而下,安德烈内疚得浑身发抖。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5/40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