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出顿一下,没有骗他说:“都不是。”
“你果然是我妈的私生子!”周朵炸了,指着君出,指尖颤抖,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
君出:……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在身边蔓延。
现在的小孩儿想象力真是丰富又宏大。
第6章 风很大
周朵把牙膏一扔,三百六十度观察君出的脸。
嗯,长的和他一样帅,十有八\九就是他弟弟没错。
长的比他帅、比他白的君出,不由分说把周朵推了出去。
洗澡水放好了,其实洗澡一个诀就能搞定,但既入尘世,便随俗吧。
第二天,君出从床上醒来,入目的是蔷薇花型吊灯,他下意识唤出灵剑,看见两截断剑可怜兮兮的躺在被子上,才想起自己已经下山。
周女士和保姆出去买菜了,她昨晚曾告诉周朵让他早点起床,给君出补习功课,他们能把君出弄进申大读书,但能不能拿到毕业证,却是看君出自己的本事了,君出自知以前学的和现在大不相同,周女士让周朵给他当家庭老师的时候,他就答应了。
周朵睡的四仰八叉,嘴里还在打呼噜,君出也没叫他,去客厅喝了一碗粥,回卧室的时候,就看见顶着一头j-i窝的周朵趴在他的床上,翻来覆去的在找什么。
“……我什么都没找,我只是想帮你叠被子。”周朵拎起羽绒被三五下叠了一个整齐的豆腐块,还仔细的捏出漂亮的棱边——就是开学军训的时候,他也没叠这么好过。
完事,他还把君出的枕头拍的松松的。
君出就看他,不说话。
周朵讪笑着跳下床,“我去吃饭。”说完,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
君出默默无语。
吃罢早饭,君出和周朵双双进了书房,书房有两张桌子,一张桌面干干净净所有文件都锁在柜子里是河北的桌子,一张堆满小说漫画属于周朵。
周朵也不是第一次当家教,很有经验的拿出几张卷子,准备测验君出的水平,不过今天他有点心不在焉,动作拖泥带水,君出也不催他,昨晚周女士给他买了一台笔记本,他摸索着开了机,正在看新闻。
——惊,著名财团继承人竟然不是亲子,一根头发引发的血案——
那些字君出认不全,他也隐隐约约猜到大半,笔者文笔诙谐有趣,看的君出忍俊不禁。
周朵瞅着他用素布束在脑后的长头发,心里跟猫抓了一样,这么长的头发咋一根也不掉,发质也TM太好了吧!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周朵扑到君出面前,眨巴着又圆又可爱的杏眼:“小君出啊,你一个大男人留长头发,不觉得很娘娘腔吗?”
回想起他早上异常的举动,以及电脑屏幕上血红的几个大字“一根头发引发的血案”,君出非常非常诚恳的说:“我真的不是你妈的私生子。”
周朵脸上露出被看破花招的羞恼,一掌拍下电脑,周大王吼道:“看什么娱乐新闻,做卷子了!”
从周大王升级为周老师,周朵的气势蹭蹭蹭往上升。
天地君亲师,周朵又是一个小破孩子,君出不愿也懒的跟他计较,拿过卷子,除了语文历史,其他竟然无从下笔,尤其是那捞什子的英语,什么鬼画符哦,一个都看不懂。
君出第一次的测验考试,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文盲!”周老师指着他,指尖苍白颤抖,眼中含泪:“你是我见过最差的学生。”
君出坐的笔直,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是很有文化的。”
他读过《四书》《五经》《鉴略》《春秋》《周易》《千家诗》,连《孙子兵法》都读过。
“住嘴!”周老师气的泪珠儿都掉出来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知道孙中山先生,解不出二元二次方程的文盲,也好意思说自己很有文化。
君出就有些委屈了,其实他以前真的可有文化了。
修真界的泰斗元始尊者骂君出最常用的就是“蠢货”二字,其实君出不蠢,相反还挺聪明,借着电脑和周朵的教学,他大概明白现下是个什么样的时代,语文政治之类需要大量背诵的课目,他神识一扫,五分钟就能记住一本书,理科……不说也罢。
周朵就不只一次庆幸他读的是历史系,换了数学系数物理系,花十年也教不出六十分,不知道君出那脑袋怎么生的,天生跟理科有仇,英语也是一言难尽,一颗园丁心的周老师愁啊,每次听到君出磕磕绊绊念“好啊有”的时候,额头的青筋就控制不住的抽。
教了一个月,才认全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周老师的心拔凉拨凉的。
君出的身份证办下来了,出生日期比周朵晚一天,是周朵耍的一个小花招。
趁着周女士河北不在,为了庆祝君出黑户转正,周朵决定请君出吃烧烤。
他请客,君出付钱。
君出对此没意见,虽然凡世这些食物吃了对他没什么好处,但架不住味道好,他便不抵触了。唯一的疑问就是为什么要趁着周女士河北不在,给他省钱?
周朵怎么看也不是这么可心的乖小孩啊。
“看什么看,走啦。”周朵穿着最心爱的棕色皮衣,门一开寒风一吹,就缩着脖子退了回来,特别没脾气的加了两件羽绒服,比起一身灰蓝色大衣,脚蹬皮靴的君出,他就像一只行走的圆球。
夜风扬起君出素布束着的黑发,清俊无双的脸上肌肤雪白雪白,像上好的白玉,又像峨嵋山干净纯粹的雪花,周朵看傻了眼,就他这副倾国倾城,像画里走出来似的,等年后开了学不知道多少女生要被君出勾了魂。
周老师的校Cao宝座岌岌可危!
周朵愤愤在大排档坐下,坚决不承认是脸输给了君出。头发,绝对是头发。又长又直,又黑又亮,装逼范十足,才不是脸的差距呢。
j-i翅j-i腿、牛r_ou_羊r_ou_、扇贝鲜虾、脑花排骨、韭菜金针菇,老板的手艺非常好,君出吃的头也不抬,抹了抹嘴,又叫了一瓶啤酒。
最开始喝啤酒的时候,他其实是不习惯的,喝多两口就入了状态,啤酒和烧烤实在是绝配。
“老板,再来一打啤酒。”旁边有人喊。
出口就是一打,真是豪爽。喝了一瓶就有酒气上头的君出往那边看了一眼。
三个男人瘦小精干,穿着黑色羽绒服,一边吃着烤鲫鱼,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君出耳聪目明,学习现代法律道德后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便下意识阻隔了,听力与常人无疑,但那边说话突然大了起来,就有那么几句钻进了他耳中。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庆大师的符一贴,还不是抱着别人的女儿走了。”
“亏我吓的半死,三寸长的指甲,连太阳都不怕,简直跟人一样。”
“再一样也不是人。就像峨嵋山那一群,看着厉害却只能围在一个地方打转,早知道就不跑那么快,没准还能挖个小僵尸。”
“啧啧啧,那些警察也挺能胡扯,竟然说我们偷了金丝猴,万丈悬崖我就是想抓也抓不着啊。”
“大哥,我的心怎么就跳的这么快?你说要是那女僵尸醒过来……”胆小的老三说,老大回想起那绿油油的指甲也有点虚了:“那咱们先去外地躲一阵,我不信她还能找来,反正这笔钱也够咋哥仨潇洒十年八年了,大明星出手就是大方……”
“不好,还差十五分钟就到十一点了。”周朵看着手表大叫,十一点是她妈到家的时间,如果被她发现,他这么晚还在外面晃荡还吃烧烤,少不得要念三天。
神仙也受不了周女士的唠叨。
君出把钱放在桌上,来不急啃下串上最后一块土豆,就被周朵拉着跑进一道巷子。
狭窄到连车都开不进来的巷子潮s-hi又y-in森,寒风呼呼的吹,如鬼叫一般。唯一的路灯年久失修,灯光不停闪烁间发出接触不良滋滋的声响。
一条巷子只有君出周朵两人。
一个中年女人迎来走来,她抱着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女婴,走的又快又急,路灯落在她干瘦的脸上,隐隐看到她嘴角勾起的笑意。
原来僵尸也会笑。
君出觉得新奇,在与女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看见女人背后贴着一张符,画着缺胳膊少腿的障眼法咒。
这样的符,别说君出,就是炼气九层的修士也不会上当,但偏偏对僵尸有奇效。
因为僵尸有眼,却无神,很容易被迷惑,但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天下间知道的人却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君出身为其中之一,便对符背后的庆大师有了丝兴趣。
抬手,勾起一丝风卷走贴在女人背后的符咒。
符飞女僵尸立刻清晰了过来,一眼就看出怀里的不是她的孩子,她发出一声长啸,寻着那三个人的味道飞奔而去。
“风好大啊。”周朵无所察觉,脖子连同半个头都缩进了羽绒服。
君出点头,今天的风确实很大。
出了巷子,他们遇见一个熟人,峨嵋山的张警官高升了,正指挥一群警察搜索这一片,旁边一个年轻妈妈哭的嗓子眼都哑了。
君出和周朵的外貌实在惹眼,尤其是君出,一头黑长发,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张警官一下就认出了他们,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七八个月的婴儿。
君出往巷子里一指,张警官、年轻妈妈并另外两个警察立刻朝里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