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剪影 作者:第三只猪【完结】(4)

2019-05-18  作者|标签:第三只猪 豪门世家 因缘邂逅 民国旧影

  柳彦之心里憋了一股气,那比土匪还要凶恶的司令在假什么好心,他心里的悲愤又涌了上来。

  柳彦之强忍着不适,跑到复旦大学想找李登辉校长询问他弟弟柳谨之的事情,然而整个校园都萧条得很,根本没有学生上课,不过他还是y-in差阳错地遇到了拍电报通知他的复旦教师邵力子,柳彦之从他那里得知弟弟柳谨之因为游行示威,还打砸饭店而被捕,至今仍被拘押在公共租界的虹口巡捕房。

  柳彦之正坐着黄包车去巡捕房,他心里一边愤愤地埋怨弟弟柳谨之不好好读书,跑去示什捞子的威,一边又十分担忧他弟弟在巡捕房的处境,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柳彦之其实并不是个关心时事的人。他父母因故离世后,他就从中学辍业,接下了父母的担子,守着那个小钟表铺,卖表修表,还要照顾不足10岁的弟弟。他就这样在弟弟哭哭啼啼的声中,撑起了一个家,而他那时也不过才14岁。

  他那时每天一醒来,想的不过是今天要挣多少钱,支出要控制在多少范围之内,这个月要存下多少钱才能给弟弟攒下读书的学费。他就是在这样日子中成长的,他没什么大的志向和抱负,也没那个精力忧国忧民,他所求的不过是把弟弟平安拉扯大,最好让他得到更好的教育,日后有出息。

  可现在呢?他日日辛苦工作,图的不过是供弟弟上学,让他学更大的本事,日后好有出息,可柳谨之这是干什么居然不好好读书,跑去掺和什么游街,柳彦之心里简直是恨铁不成刚。

  可他到了巡捕房,人家根本不给探视,柳彦之没权没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等他无计可施地出了巡捕房,天色已经暗了,他找了间便宜的客栈住下,打算明天去学校一趟,想想有什么办法救柳谨之出来。

☆、第六章

  当天晚上,柳彦之躺在客栈那张小木床上,盖着那散发着淡淡的异味的布被子,他身后那处依旧的隐隐刺痛着,突然之间,他想要苦苦压制住的、那不堪的回忆又在他脑海里涌了上来。

  粗暴凶恶的男人、陌生的气味、大汗淋漓的r_ou_体、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人,却要肌肤相贴,这让柳彦之打从心底地抗拒和厌恶。

  原来被人侮辱□□是这么令人痛苦不堪。

  尤其是当那个凶恶的男人,不带感情的、粗暴地把自己压在身下贯穿的时候,柳彦之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屈辱。

  难道因为有权有势就可以这样横行霸道,这样糟蹋人吗?

  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呀,他不得不这样承认。柳彦之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人,相反,他这样一个为生活劳碌的底层小市民,更是清楚明白自己遭受的这事根本没法讨公道,除了自认倒霉,他还能做些什么。

  想到这,柳彦之再也不住抑制心中的悲愤,蜷缩着身子,用手蒙住嘴巴防止自己出声音来。

  他满腹委屈,只能籍着这寂静无人的夜晚把自己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哭出来,哭完了,第二天还是得想方设法地去打听弟弟的消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下去。

  当柳彦之在客棧里痛哭流涕的时候,叶元杰正和几位政要人员在应酬。

  他这几日一直在为那批军火走动,不过不是为了把它从政府那里捞出来,而是让其他没有分到一杯羹的大佬也跑去和那些直系军阀抢一份回来,既然这军火进了直系口里就弄不回来,那他怎么也要让那些人明白他叶元杰的货可不是那么好吞的。

  今年这个春夏交加之际,因着上海各界人民积极参加爱国运动,上海“大世界”的娱乐场中的跑马生意也随之萧条了,甚至有人在其大门上贴了一副对联:“正应筹策补亡羊,哪有心思看跑马。”

  可舞场却依旧灯红酒绿,这是个小市民的天堂,是上海这个大都市畸形生活的模型。来这里的人不是来排遣解闷的,就是来寻欢作乐的。

  大世界内的爵禄舞厅里,灯光半明,一群舞女正在半规则的舞台上跳着新式舞步,中间则站着一个歌女唱着歌儿,而叶元杰坐在二楼隔间里搂着个漂亮妖娆的男孩儿,看着这繁华的舞场,而几个政界人士旁边也有几个美人伺候。

  曲终舞毕,满场爆发出了巨大声响,乱哄哄的拍掌声,客人们喊“安可”的起哄声……叶元杰快被那掌声的s_ao动和s_ao乱吵闹的空气给搅昏了头脑,而他却在这时突然想起了那晚那个倔强的家伙。尤其是他想起那张脸满怀委屈和愤怒不甘的时候,让叶元杰顷刻就下身一热,全身抑制不住地兴奋。

  他越想越兴奋,可他一看怀里这个看着漂亮,却满怀风尘味的男孩,他不知为何此刻却心生烦躁,愈发想离开这里。

  他推开身边的男孩儿,寻了个借口向几位政客告辞。

  他走出舞厅,吩咐身旁的左副官林忠:“去把那两个跟着柳彦之的手下给我叫回来。”

  叶公馆书房内,叶元杰站在窗口抽着雪茄,吹了一阵子凉风,猜想着那人现在在做些什么呢,难得有人能让他这么感兴趣,他这么也得把人弄到手吧。

  叶元杰是个对自己很诚实的人,既然想把人弄在身边养着,怎么也得把对方弄得服服帖帖的,虽然说那人只是个底层小人物,可到底倔得很,估计钱财也不能让那人低头。

  这就得从对方的弱点出手了。

  没过多久,派出去的两个手下都来到书房里向他报告柳彦之的情况。

  “他从医院醒来后,下午就出了院,然后坐黄包车去了复旦大学,后来又去了霞飞路的巡捕房。我打听了一下他是在找他弟弟,估计他这次来上海是因为他弟弟出事了。”

  “哦 他弟弟怎么了?”叶元杰边抽雪茄,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弟弟叫柳谨之,目前是复旦大学的学生,一个星期前,柳谨之和他的一众同学在街上游xing示威而被捕。”一个手下回答道。

  “游xing的学生不是关两天就会被释放的吗?”

  “据说那柳谨之不仅带头砸了日本人开的日本饭店,他和那些学生还把在里面吃饭的日本商会的总干事山田一夫给打伤了。”另外一个手下把打听到的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叶元杰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起来心情颇佳地开口道:“估计政府之所以一直扣押着他们,一方面是因为上海各个大学的校长联合署名要求上海政府无罪释放这些学生,另一方面是因为山田一夫也联合日本大使馆向政府施加压力,要求严惩这些学生。”

  两个手下对望了一眼,似乎对司令会开口解释有些诧异,叶元杰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计较什么,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第七章

  次日,公共租界的海宁路

  “抵制日货,还我青岛……”一群学生举着旗帜,在街上大喊口号示威游xing。

  街上的学生越来越多,为躲避学生游街的队伍,柳彦之拐进一个的弄堂,准备绕路走去虹口巡捕房。

  上海的弄堂是杂吵而又混乱,窗台上的花盆月季,晒台矮墙上的水泥脱落了,露出锈红色的砖,里面有隔夜的衣衫在晾着。阳光透过层层建筑,照s_h_è 在新式里弄的铁栏杆的阳台上,连落地的长窗上折s_h_è 出了反光。

  时值五月底,正是春夏交加之际,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

  天一亮,弄堂里的人们早早地便将Cao席、长凳、躺椅、搬到自己所住的弄堂门口,用凉水冲洗一下,然后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乘起凉来。许多在弄堂里开小商店的,则将自己店门前的排门板卸下,搁上两条长凳,充当乘凉的用具。此时的弄堂内,成了一个热闹、嘈杂,充满各种人情世态的世界

  这样一来,这个老式弄堂的空余地方更是所剩无多。

  柳彦之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快步行走,正当他快走出弄堂口时,前方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一辆圆头黑亮的私人汽车停在了他的前方。

  车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位身穿土黄色军装,皮肤黑呦的军人,他看到柳彦之后礼貌的躬了一下腰,说道:“柳先生,叶司令有请!”

  柳彦之在听到“叶司令有请”时,他这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人是那天在船舱上,下命令把自己押去给那坏人糟蹋的军官。

  柳彦之一想起来,马上就扭头往弄堂里跑,可他到底比不过身体健硕的军人。

  还没等他跑出几步,两个士兵就追上了他,把他制住,反剪双手,押着他往车后座塞去。

  柳彦之挣扎不开束缚,恼羞成怒地大声骂道:“放开我,你们凭什么绑我 ”

  坐在柳彦之左边的左副官林忠,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柳先生,如果你还想救你弟弟出来,还是不要反抗为好。”

  柳彦之听到他的话后,脸色惨白,嘴唇抖得厉害,却说不出话来。

  难道他的弟弟是被这帮臭军阀给关着麽

  他仿佛认命般,没再反抗。

  一上车车子就开了,汽车在与学生□□相反的马路上匀速行驶,路边松散的人群在长长的鸣笛声中慌乱地避开。

  柳彦之和林忠都坐在车的后座位上,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林忠眼睛正视着前方,偶尔偷偷瞄几眼柳彦之,心想这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叶司令这么留意。

  而柳彦之却没有心思去留意林忠的小动作,他脸色发青,一半是在拼命压住内心的愤怒,另一半是恐惧自己再遭遇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林忠是叶元杰从德国军校学成归来时,就已经跟在他身边做事了,至今也快有12年了吧。

  这些年来,他见过不少伺候过叶元杰的男孩,但没有几个是能够伺候第二次的,更不要说专门派大兵去探听底细,可唯有身边的这位柳彦之是这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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