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用吗?”
“呵呵,好歹有点准备嘛,嗯,还有一点,你们别种曼珠沙华了。”
“……谢谢。”
九爷回到鬼医住处的时候已是黄昏后,鬼医一如既往地在配药,景洛在厨房准备晚餐。
九爷虚弱地倚在门框上,半响才缓过气来。
“双鲤发现我了。”
“嗯。”这不稀奇,鬼医可以猜到,不过预料之中的事罢了。
但很快他又察觉到不对,猛地抬起头,“你受伤了。”
是肯定句。他问到了血的味道。
九爷:“不小心伤到了脖子,不碍事,流点血而已。”
鬼医:“过来,我帮你上药。”
九爷可以说是受宠若惊了,这是除去初相见那次鬼医唯一一次对他表现出善意。
鬼医的药都是他自己配制的,又怎会是凡品?
清清凉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有些刺激,有点疼痛,九爷甚至可以感受到皮r_ou_再生的痛楚。
“是我大意了,忘了双鲤有法力傍身。”鬼医突然说,声音依旧清冷,可九爷却觉得,他在忏悔,他在道歉。
九爷:“是我没有防备。”
鬼医:“你也该学点武功了。”
九爷一愣,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我没那个天赋。”
鬼医:“又不需要你多厉害,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足够了。”
九爷摸摸鼻子,知道鬼医是好意,“好吧。”
鬼医满意了,这件事就可以揭过去了。
“嗯,我想问你,关于那个神罚,是怎么回事?”
九爷决定实话实说,就当作鬼医帮他抹药的报酬了,“从占卜的结果看,这算是成神的规则,九州想要封神,得从普通人中选,可普通人之上,还有两个神君,神君毕竟还不是神,神君要晋升成为真正的神,便要经过神罚。”
鬼医:“照你这么说,这神罚不但不是所谓的惩罚,还是飞升的机会咯!”
九爷顿了一下,又继续,神色较刚才凝重了许多,“可我看过资料,这神罚分明是规则针对创|世神而发明的,因为□□神写下了规则,规则不想终日受人控制,便在最后自行填补一条,如若规则受到了威胁,便会启动神罚。神罚的威力巨大,神罚的对象只是创|世神,神罚的手段是更像是情劫,神罚过后,必受情伤,伤患必癫,更有甚者,魔障疯魔。”
鬼医:“可弄玉和祁颜……不对,他们的神力是创|世神给的!”
九爷:“嗯,我想,应该是有人企图修改规则,规则为了保护自己启动了神罚。”
鬼医:“它本意是想控制创|世神,借创|世神的手除去异己,可因为□□神的神力分散到了弄玉和祁颜身上,所以他们才会被神罚盯上。”
九爷:“我在想,现如今,创|世神是否还与规则是一道的?”
鬼医:“这个无从求证,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创|世神虽然创造了规则,但掌管规则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九爷:“谁?”
鬼医:“一个叫忽地笑的男人。”
九爷:“嗯?”
鬼医:“你不认识他的,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看到祁颜的死劫?”
九爷:“没有。”
鬼医:“陆以风看到了。”
陆以风体内复制了沈醉天的玄术,沈醉天原名符原,是丰都符家的唯一传人,沈姓,只是他母亲的姓氏。
符家的玄术是一脉相承的,上一位继承者把玄术复制给下一位继承者,符家的玄术是从上古开始传承的,所以说,沈醉天的玄术,是极其雄厚的。
按理说,陆以风不会算错,可是,鬼医也看出来了,九爷占卜的本事,比陆以风甚至是沈醉天强多了。
沈醉天擅长的,是算姻缘。
九爷想了想,说:“或许是天罚取代了死劫,又或许是天罚融合了死劫。”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鬼医很不满意。
说实在的,他是不想祁颜死的,陆以风说祁颜还有一段姻缘,鬼知道会不会是冥婚!
九爷心悸,企图转移话题。
“对了,双鲤很在意弄玉,他之所以威胁我,也只是想让我帮弄玉躲过天罚。”
“哦?他们这样,我很容易怀疑他们之间有□□的。”
“你是说……”
“爹爹,小九哥哥,吃饭了!”不远处传来景洛的招呼声。
鬼医扯掉幕帘,朝九爷暧昧一笑。
“走了,吃饭了。”
九爷自觉心跳加速,傻傻地应了一声,傻傻地跟着迈步。
一顿饭,就这样和谐地吃过去了。
吃完后,三人兵分三路,鬼医要去散步消食,九爷要去休养生息,景洛要留下来收拾碗筷。
鬼医走了没几步,九爷就追了上来。
也不说话,就是跟着走。
“我记得,回房不是这条路吧!”鬼医没有戴幕帘,脸上嘲讽的笑没有任何遮掩。
九爷还在犹豫着,或者,顾忌着。
“我白天说的话……”
“嗯?”
“就是最后那四句……”
“然后?”
“那是对你说的……”
“所以?”
“……算了,你自己小心,别被发现了。”
“你就想说这些?”
“你要小心弄玉,因为双鲤的出现,之前测算出来的命数都不作数了。”
第26章 夜话
九爷只是一段小c-h-a曲,对话过后,鬼医继续散步。
不作数便不作数,反正现在天道天命什么的都乱套了,他本来也没打算按照原计划行事。
“呼,真舒服啊,我家小洛洛手艺真好。”
伸了个懒腰,鬼医自言自语。
却没想到竟然还得到了回应。
“哼,你倒不害臊,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要靠一个半大的孩子养着。”
“怎么了,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的事儿,别讲得我多么龌鹾似的!”
“……我说不过你,但也改变不了你龌鹾的事实!”
鬼医耸耸肩,“你是我师父,我不跟你吵。”
“呸,我没你这么出息的徒弟!”
鬼医挑眉,不置可否。
“徒弟,我今天想到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他的语气挺认真的,有点危险。
“你说。”
“你还记得每次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戴这个幕帘,你的回答是什么吗?”
鬼医摸摸鼻子,知道某人是要算总账了,很明智地保持沉默。
“你说过不习惯这张脸,说过这张脸太老,说过这张脸跟你形象不符,说过你看着这张脸会出戏……”
“那啥,就不用一一列举了,挺累的。”
他们两个不止一次探讨过这个问题,胡亥总觉得他堂堂一代鬼医,这样东躲西藏遮遮掩掩的很败坏形象,所以对鬼医执意带着幕帘的行为很反对。
鬼医自己很清楚他到底给过多少理由,都是他现场瞎编的。
“直接说结论吧。”鬼医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鬼医的身份利用到底了是不?”
他没有给鬼医辩解的机会。
“你之所以戴着幕帘,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个鬼医还是我,我想,那些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也都怀疑过,你这个鬼医跟以前的鬼医不是同一个人了吧!”
“不,”鬼医笑起来,“我在模仿你,鬼医只有一个,你还在,便不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