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翊抬起头看着长安神情执着:
“将你束在宫中我已经觉得愧疚,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便是真的折辱你了。”说完见长安皱眉连忙又说:
“你放心,我会妥善安置她的。”
长安犹豫着点头。
雪翊拍拍身边的位置冲长安扬眉,长安笑了坐在雪翊身边揽了他说:
“想不到我也有可以坐上龙椅的一天。”
雪翊冲他笑,环了他的腰想着之前便已经思量好的对长安说:
“眼下朝中无事,六弟来信说江南景色正好邀你去游玩,正好你也路过紫云关可以拜祭拜祭你师父。”说起莫白将军雪翊一脸愧疚。
长安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莫白的名字后瞬间无影无踪,满面肃萧的冲雪翊点头。
雪翊抚上长安颊骨明显的脸,有一些心结长安只能自己解开,而这心结也必须解开,他给长安足够的时间,因为他相信时间是最好的伤药,能抚平一切伤痕,正如长安从前总是挂着酒葫芦的的腰间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雪翊温言安慰长安:
“这次去便多留些日子,紫云关建了忠义祠,你将将军的神位移进去吧。”
长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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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后宫里出来回宫后的刘苏面色惴惴,一反她平日皇后的威严对待下人也和蔼起来。
她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坐了很久,最终脸上闪过一个破釜沉舟的表情,轻声唤了陪嫁丫头:
“千叶。”
千叶挑开帘子走到刘苏面前,恭敬的问:
“娘娘叫奴婢。”
“千叶······”刘苏叫着千叶的名字从手边的一个描金紫檀盒取出一封信交代:
“这两天我便放你回家,待日后你若是听到老爷或者我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你便去找这信上说的人。”退去最初在太后宫出来时的一切不理智情绪,刘苏现在的话变得平静起来。
千叶连忙拜倒在地泪流满面。
刘苏看着跪在她身前的千叶,黑沉的眼睛露出些y-in冷,没有事还好,有事大家谁都不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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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宫门口雪翊送长安带着孟子轩出发去江南。
“此去路上注意安全。”雪翊亲自为长安披了披风细心叮嘱。
当着众人的面长安不好太过亲近,点点头笑着说:
“臣弟会在六哥那里多住几日皇兄不必挂念。”
雪翊扬眉却没说什么:
“七夕前赶回便可。”
长安心中一动,点点头。
七夕的确是个特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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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门口送走长安后在回正德殿的路上雪翊对魏杰吩咐:
“大理寺的结果该出了。”
五日后刘峋案件判决结果公布朝野内外,刘峋主犯腰斩菜市口,刘云流放崖州,皇后为大魏祈福前往福山寺修行,上下涉案官员杀都杀,关的关,一时间朝中不宵官员战战兢兢。
刘太后刚得知大理寺的判决后闭了眼喃喃:
“果然是哀家的好儿子!”从此闭门谢客。
刘苏离宫时皇后宫里凌乱不堪,她凄厉恨绝雪翊,被人拖着朝着正德宫的方向厉声吼:
“雪翊,你骗我,你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好下场!”
刘苏尖锐凄厉的声音穿透冰冷的宫墙传到不远处在散步的雪翊耳边,魏杰和身边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不敢说话,雪翊无动于衷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一丛芍药。
七夕快到了,他该怎么给长安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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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孙文收到雪翊送回来的刘峋的判决消息忍不住皱眉。
长晖坐在一旁的窗下看书,不用看信他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刘大人被处决了吧?”长晖眼睛不离书卷,嘴中还在问孙文。
孙文不明白转了身子歪了头问长晖:
“你怎么知道?皇上对你说过?”
长晖笑着摇头,然后抬起眼睛看向孙文:
“如今朝中均田改革重新丈量江南土地,大环境下纵然是我被查出强占万顷良田怕也是要被杀的。不然,改革又将成为空话,皇上也不会被人信服。”
孙文叹口气:
“虽说如此······”孙文下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长晖抬起头看着孙文笑着说:
“怎么?害怕了?”
孙文坐到长晖身边。
长晖放下书笑着搂了孙文在怀里:
“不出意外皇上这是在为常山郡王做打算了。”
“你是说皇上属意常山郡王?”孙文虽说不是很惊讶,却也有些说不上的感觉。
长晖摩挲着孙文的脑后头发凑近了吻吻孙文,声音喑哑:
“皇上没有儿子,常山郡王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百年之后怕也是常山郡王接替皇位。 ”说完站起身来一把抱起孙文径直走向床榻。
“现在看,皇上这般也是对十八殿下用情极深。”床榻的帘子放下,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又听见另一个人轻喘着说:
“其他倒也还好,我是担心皇上这样的手段迟早有一天带来祸患······不说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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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出了京城直奔紫云关重新厚葬了莫白将军。
前往紫云关的途中张超细心的发现长安越来越沉默寡言,总是失神,有好几次他看见长安伸手摸向腰间酒葫芦却摸了一个空。
在他们下榻的驿站里张超向给他送晚饭的驿丞招招手。
驿丞赶紧凑过来只听张超说:
“明日走前为我准备一个酒囊,要装满酒。”
驿丞恭敬点头。
晚间张超照例在驿站中巡视一圈,已经夜深张超巡视过后便要回去休息,在路过驿站天井时张超看见站在天井下一动不动的一个人后脚步一顿。
月光柔软穿过天井照在长安身上,长安兀自站在那里闭了眼一动不动,四周是被夜风鼓动沙沙作响的花丛。
张超叹口气,回房后铺开纸写下:
“食无味,寝亦渐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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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紫云关后,在城外起了莫白将军骸骨挑了吉日带进紫云关,提前往忠义祠安放。
长安等人在紫云关歇了三日,待到吉日到来一群人由当地郡衙的人引了前往忠义祠。
紫云关一改往日萧索城中人来人往,随处可见拉着马匹骆驼的商队。
孟子轩第一次来塞北看什么都新鲜,指了街道上扛着麻袋的骆驼问长安:
“师傅,这是什么马?怎么背上还有两个鼓包?”
长安身后是贴身护卫十好几个禁军侍卫,其中领头的是雪翊身边的禁军统领张超。
侍卫们骑在马上听到孟子轩的话齐齐的笑出声来。
长安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擦干掌心的冷汗,摇摇头给孟子轩解释:
“这不是马,叫骆驼,是西域塞北常用的一种牲畜耐力极强,你从小生长在江南没有见过很正常。”长安一句话化解了孟子轩心中的尴尬。
张超打马上前冲长安抱拳:
“殿下,前方便是忠义祠了,乡老和郡守已经在等殿下了。”
长安面无表情点点头翻身下了马,向身后诸人吩咐:
“我们走过去,莫惊扰了地下忠魂。”说完便是将士们整齐的下马声。
忠义祠门楣高大,朱红大门开着,门外的案上供奉着三牲谷物和酒水。
郡守穿了官服与紫云关的各族族长乡老等在忠义祠。四周被官兵把手了不许其他人拥挤。
郡守见到长安他们到了赶忙带了一干族长迎出去:
“恭迎十八殿下,殿下远道而来辛苦。”
长安赶紧扶起郡守冲他身后诸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们行礼。
长安谦虚恭敬的态度赢得了紫云关诸人的好感。
吉时已到,礼官唱礼。
日光大好,耳边炮仗震天,长安眼睛看着盖着红布的师傅牌位被人捧着缓缓步入忠义祠,他手微微发颤喉头发紧摸腰间的酒葫芦,发现摸了一个空。
想起之前因为雪翊的阻拦,他已经戒酒很久了。
“殿下。”耳边张超叫了他的名字,伸手给他递过来一个酒囊,他想了想摇头拒绝,手却颤抖的更厉害了。
他已经有些忘记了莫白将军的容貌,脑海里只有小时候仰起头看着莫白将军,将军逆光而站看不清容貌。
轮到长安带领诸人上香献三牲时长安一个踉跄重重跪倒在地上,吓了诸人一跳。
孟子轩和张超赶忙过去要扶起长安,被长安拒绝。
他缓缓捧起一坛酒水缓缓膝行上前:
“师傅,一路走好!”
孟子轩和张超退开后,孟子轩纵然不明白神将军是什么人还是被长安悲彻的神情犹豫着问张超:
“神将军为什么会死?”
张超冷硬的一张脸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孟子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