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心本意先行是替沈卿将这碍眼的渣滓解决了,却不想这倦花眠的药效实在太过刚烈,不像是一般的□□,反而像是□□同软筋散双管齐下,他不过说话的空档,身上的气力便又去了三分,三分三分又三分,竟是在这失神的空档,被那渣滓逃脱了去。
正当他被燥热染了全身,整个人摇摇欲坠之时又突然听见一道熟悉中带着急迫的声音。
“明心?!你怎么了?”
然后便被拥进一个冰凉得让他感觉格外舒服的怀抱里。
啊……好凉……
聂明心强撑着看了他一眼,认出是沈卿,伸手一探,下意识地道:“卿卿?你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受了风寒?”
聂明心理智上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离沈卿远点,再远点,这点c-ui情的药x_ing,他又不是忍不了。可耐不住浑身没什么力气,而此时此刻的出现的沈卿又像一块大型的冰块,让他忍不住再靠近一点。
……一点。
然后……干柴烈火,意乱情迷,浪翻红被,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情,就都发生了。
待聂明心本心回转时,灵台清明的时候,他甚至还坐在沈卿……咳咳之上,稍稍一动,就感觉到有什么冲撞顶弄着体内不知名的地方,整个人都软得不成体统。
“你……”
沈卿眼角酡红,眼中是藏不住的脉脉情意,他翻身将聂明心整个人压在衾被之上,正要扶着他的腰继续动作却又不经意瞥见聂明心的眼睛。
那是一双清明的,与方才意乱情迷时截然不同的眼睛。
到这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心中一慌,神色顿时间便苍白了起来。而此时此刻,言语同样苍白,他喉间一紧,他极惶恐,心都要跟着痛了起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挽留。
生怕一句错,满盘皆输。
他这数年来提心吊胆,步步为营,到了此刻,彻底功亏一篑。而他竟然连一句挽留都不敢讲,生怕即刻就招来聂明心厌弃
哪怕聂明心一个极轻薄的憎恶眼神,对他而言都不吝像天塌了一样。
聂明心好不容易蓄得几分力气,一把将沈卿拉开。而这一拉,便让他更觉难堪,不知名的东西从双腿之间流溢而出,也不知道是谁的□□。更别说他浑身上下皆是情热潮红,不少处甚至还留着舐吻痕迹,衣衫不整,似乎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跟沈卿滚了半天红浪。
实在……不成体统。
他翻身下床,紧皱着眉头,强忍着身后不适,在衣柜出另找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便要离开。
这一夜太过混乱,他总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明心……”
可总有个声音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先是声音,然后是人。
“师尊……”沈卿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他声音里藏不住的惶恐急切,“我错了,你别走,都是我的错,你怎样罚我都好,你别走……”
“你错了?你错什么了?这么急不可耐的认错?什么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很快活?”
聂明心脚步终于一顿,他将沈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转身对着他的眼睛,说,“你什么都没错,我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回去静静,过阵子……”他又不由得怔了怔,眉头却拧得更紧,“……再来找你。”
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沈卿的眼角滴落而下,恰巧落在聂明心的手心,温热却仿佛快要烫伤他的手,教聂明心不由自主地抓了抓衣袖。
沈卿却恍若未觉,“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紧紧抓着聂明心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Cao,“明心,你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辈子这么下去,我也忍不了一辈子。我、我心悦你,我喜欢你,我极爱你,我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聂明心闭上眼,“你现在住口,一切还来得及。”
沈卿满心绝望,这绝望来得这样无可转圜,可他还是紧紧盯着聂明心,声音压得极低,“我……我极想同你,两情相悦。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说一我不说二,什么东西都给你,但是现在、我不求你爱我,只要让我在你身边……”
聂明心甩手就走。
沈卿跟上去,不依不挠地堵在门口,“你要出这个门,你就杀了我,你不杀了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心的!”
聂明心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他这人情感一向淡薄,这一眼里却带了极重的意味。
他轻道:“你这是逼我杀你?”
沈卿惨笑,他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眼眶:“如果我敢逼你,那现在我们怎么会是这个局面?”他捂着自己的心,“可是你不杀我,我这里这么疼,这样疼……倒不如真的死了好。”
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沈卿的那滴泪,先是热烫了聂明心的手,紧接着差点把聂明心的心都烫出了个窟窿。
可他又不由得紧接着想,他的心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会被烫出个窟窿?
这不妨碍聂明心落荒而逃。
只是跑着跑着的路上,就因为思绪过重,走火入魔而功力倒退,一夕变成了少年模样。
他跑,又不妨碍沈卿追。
就这么你追我跑地追到了天雪崖上。
聂明心是向来十分讲道理的。而大凡讲道理的人,大多面临了一个问题,你要是说通了他,让他觉得你是对的,他自然是一门心思地肯定,然后矢志不移地执行。
他对是非对错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评判准则,向来不会为别人的一字一句而轻易动摇。
就像星罗棋布阁里那杯被下了倦花眠的酒。
聂明心虽然知道沈卿对他暗怀着别样心思,可这□□也不是沈卿下的,说到底,还是他聂明心强迫了沈卿。他是个极其讲求因果的人,聂明心可能会把下药的人大卸八块,却不会去追究沈卿是不是对他不轨。
不论好事坏事,总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有因有果。
天道有常,道法自然。
可沈卿不能在他面前毫无缘由的认错,更因此在他面前一心求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往情深,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从不两相打搅,这算错吗?倘若是错,他又错在哪里?
若倘若是错,那是不是连聂明心自己都错了?
——可笑他聂明心费心费力养了十五年的好徒弟,就这么因为这点屁大的风月之事,在他面前一心求死?
这才是犯了聂明心的大忌。
可偏偏,沈卿犹然不知。
再说,先不提沈卿这点风月心思,聂明心难得走一次星罗棋布阁,就这么误打误撞飞来横祸,被沈卿摘了□□花,怎么可能一点不恼?一点不怒?
聂明心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手腕,总感觉上头还有什么不曾消去的痕迹。不是印在皮囊上,反而深深铭入了白骨中。
——这令他分外的不自在。
偏偏人还打了心疼,骂了心软。
干脆眼不见心为静。
聂明心在天雪崖待了几日,沈卿便跟着在天雪崖待了几日,殷殷切切,做低伏小,无一处做得不适合妥当,就连天雪崖这么个天生不全、寸Cao不生的荒凉地,他都能整饬得像住在什么世外桃源。
聂明心评价:沈卿这一日复一日,活得像个被恶婆婆耳提面命后的二十四孝小媳妇。
聂明心看在眼里,不免有几分不自在。
他费心费力用了个徒弟,可不是用来给自己当童养媳的。
可忽然有一天,沈卿因故下了天雪崖,耳边没了人叨扰,聂明心竟然隐隐又有几分不习惯了。
他心中暗暗思忖,觉得这或许便是所谓的人x_ing本贱。
沈卿在他眼皮底下的时候,他看来看去,总觉得格外不舒坦。可一旦沈卿一离开他视线里,隔了几天,聂明心一念之间,又有些想着他的好了。
可这一念,毕竟是如同镜花水月的一念,只不过他一个眨眼间,便有云散风流了。
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玄门道教有三官,天官,地官,水官。三官则又有三辰:上元为天官司赐福之辰;中元为地官赦罪之辰;下元为解厄之辰。
正月十五,上元,天官赐福;七月十五,中元,地官赦罪;十月十五,下元,水官解厄。
而江湖正道择良辰吉日聚天下英才,选在下元节这日,于问天峰举办武道大会。
问天峰上有个云海清波阁,还有个明月观,前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后者乃是与聂明心同列剑道三君的琉璃客的私产。这回于问天峰顶举办武道大会,自然少不了他们出人出力。
——当然只有云海清波阁。
云海清波阁盘算要如何借此机会在这武道大会中大放异彩,琉璃客却是不管的。
琉璃客忙着烂在温柔乡里。情天恨海,花前月下,都是人生极乐。何况他那明月观本来也就只有三两个老弱病残在那护持,实在是不堪大用。
眼见下元已至,各色江湖侠客大多都各显神通地登起山来。有人武功绝顶,足尖轻点,身似轻鸿,便如游龙戏水,很快便到达峰顶的会场;有人家财万贯,便请人抬到峰顶;也有人无财无能,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步行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