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心的人,在仇恨消除之后,也用正面开始看待迪贝利乌斯,什么时候对迪贝利乌斯动心,爱上的,就像迪贝利乌斯突然爱上他一样,他也非常突然的爱上了迪贝利乌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场景,就此悄然心动,然后是迪贝利乌斯的一言一行,自然的就爱上了。
他不说,不是否认这份感情,他既然察觉了,就不会逃避,但是他没有回应迪贝利乌斯,也没有向他吐露一丝这份爱情,在众人的眼中,他看起来,一直都是不爱迪贝利乌斯的。
他们全错了,他已经爱上了。其实他爱上迪贝利乌斯并不难以理解,以为迪贝利乌斯是他所向往的形象。
因为强大而坦诚,从未屈服过永远的高高在上,从未被什么折服压低过身板的高傲,和他完全不同。他虚伪,善于谎言,他跌落过尘埃,他舍弃过自尊,他和迪贝利乌斯简直就是完全相反的形象,比起自己的狼狈,光辉正面的迪贝利乌斯,正是他这种人想要成为的,羡慕,嫉妒,这些情绪有,但是心中也更多的是想着,如果自己也是这样的人该有多好。
察觉到之后,自卑,不自信,害怕,统统不是这样的,让他选择了沉默,甚至选择了让迪贝利乌斯忘记这份爱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让心随着迪贝利乌斯摆动而已,他习惯了一切依靠自己,他习惯了独自一人,迪贝利乌斯和温德尔他们不同,他太强势了,强势到让他心有所顾虑。
不是谁屈服与谁,在平日的相处当中,迪贝利乌斯才是趋于弱势的人,但是他不怎么相信迪贝利乌斯的爱会长久,同样他也不相信自己会爱迪贝利乌斯多久,迪贝利乌斯不爱他罢了,他依然能够坚强的活下去,但是他不爱迪贝利乌斯了呢?
以迪贝利乌斯的强势风格,以自己不想受到束缚的性格,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的矛盾,又能够怎么解决?还不如从未开始,免得走到那个无法相容的路口。杞人忧天,或许是,但是并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的性格,总是会想到最坏的情况。
真是不像他的性格,哪怕是情况会最坏,只要有三分机会他就会尝试去做,但是在感情上,大概是受过的那些伤害,让他总是思虑再三,不轻易迈步,宁愿原地踏步,或者退回。
当蓝斯特拿出药水的时候,他心中不是没有震动,当向迪贝利乌斯提出赌约的时候,心中不是没有期盼,迪贝利乌斯的拒绝,或者迪贝利乌斯赢得赌注。当迪贝利乌斯饮下,药水,眼中再也没有对他的爱时,他的心中更不是没有感觉,他有过心痛,有过伤悲,有过怅然若失。最终觉得这样也好。
比起美好过后,成仇成怨,就此相逢陌路,也许是个更好的结局。自讨苦吃,自食恶果,这些他都认,却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失落。自己又怎么资格怨愤,怨愤迪贝利乌斯不过是因为一瓶药水就忘记了对自己的爱,这不就是自己要的结果吗。
得不到总是最好,人类的劣根性,自己也有。在失去之后,总是克制不住的回想,回想那些点点滴滴,被爱着的记忆。注视的眼神,深情的、温柔的、炙热的,围绕在身旁的气息,环绕在耳边的话语,相处的时光和氛围,统统在脑子里冒出来,一遍一遍的拉扯着心。
十天了,和迪贝利乌斯也出过任务,随意的走在自己身边,再也没有一丝温柔体贴,舍生忘我。他真的没有资格抱怨什么,心中也不会荡起不平,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都知道。心中有的就是那一份失落。
弗洛伊德缩起自己的身子,莫名觉得冷。他和迪贝利乌斯到此为止,他必须得调整自己,十天,该足够他平复心中的伤痛了。很成功,谁都没有发现,他心中的怅然和颓然,更成功的是,他爱着迪贝利乌斯这件事情,就算是那个将心放在他身上的迪贝利乌斯都没有发现。他这个人果然善于伪装。伪装的太成功,又是多么的悲哀。
出现在人前的弗洛伊德,永远是那样无懈可击,找不到一丝脆弱的影子,更是没有人见过弗洛伊德有过慌乱的样子,他永远是那样的从容。
和迪贝利乌斯的见面,弗洛伊德可以不暴露一丝爱意,该怎样就怎样,优雅疏远的笑容,不亲不近的态度,端坐在会议上,眼睛没有去追踪迪贝利乌斯一秒,专注于公事。这就是弗洛伊德。
开会、散会,如旧,没有异常的情况。庭院的天气永远是那么好,花永远开得那么绚丽。人都是有想要放纵的时候,看到满目明媚的风景,弗洛伊德也决意让自己轻松一下,漫步于花海中日光下。
各种各样的花朵竞相绽放,姹紫嫣红的,弗洛伊德随意的一倒,淹没在花海里,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花海当中会有这么一个人。
庭院的上空,漂浮着云彩,却不见太阳,光线温暖轻柔,微风轻轻拂过,让人微醺的花香浮动在空气中,侵入鼻间,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闭上眼,在庭院没有危险性的绝对安全,让弗洛伊德放松了自己,就这样在暖风花香当中睡了过去。
迪贝利乌斯悄无声息的出现,也不知道他是否一致跟在弗洛伊身后,否则怎么会这样巧合的出现在这里,看到花丛中的弗洛伊德,也没有惊讶。
静静的注视着花丛中安静沉眠的人,那副俊美的容貌,比他脸颊边的花朵还要娇艳,迪贝利乌斯轻轻的跪下,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抬起,有些迟疑的想要碰触,却在要碰触到的时候,又收回手。
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弗洛伊德的容颜,看着这张脸,心中交织一种矛盾,明明没有波澜,却又忍不住想要接近,曾经爱而不得,锲而不舍,如今看着却没有一丝感觉,但是偏偏又无法放下。平日的冷淡于疏远,是故意,他不想用这种无波无澜的心态接近这个人,那是不对的,总觉得那是不对的。
所以不如这样平淡的相处。还爱着吗?爱着的,心中没有波动,不是心不清明,他知道的,自己对弗洛伊德一直爱着,可是这颗心就像不再跳动一般。这究竟是算什么?用这样冷静的心去接近弗洛伊德的,不对,这样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