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静静地望着采花大盗,解释:“陈志昆不是我亲手杀的,也差不多是死在我的手上了,陈志昆摆脱一众随从属下只身一人来到酒楼,是我的原因,与悍匪产生口角冲突也是我顺手牵羊,将陈志昆身上的信物藏在他的包袱里,一个人发现陈志昆的信物急匆匆回去报信,也是我偷偷将陈志昆c-h-a的剑捅得更深,直到陈志昆死的不能再死了。从头到尾这件事是我推波助澜,暗中策划,从中策划了这起事件,你说陈志昆是不是我杀的?”
张闻这才恍然:“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采花大盗在搞鬼,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定定地盯着采花大盗,他眼底闪着不知名的情绪,深深地望着至始至终没心没肺的采花大盗,看得那么深似乎要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采花大盗见状便笑道:“怎么?看见我平安无事,是不是很失望?”
张闻立即接过话头,说道:“是啊,我巴不得你赶紧去死,像你这样卑鄙无耻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真是苍天无眼。”
“那我没事,你一定日日夜夜不得安宁,每天将我挂在嘴上里咒骂。”采花大盗笑吟吟。
张闻缓缓转身,俊美的眉宇弥漫着冷峻,口中继续道:“你想多了,我根本就没有念叨过你,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
“那好。”采花大盗笑意盈盈,对张闻的冷漠毫不在意,“那你慢慢睡吧,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张闻冷哼一声,扭过头,头也不回地走到床榻上。
采花大盗感到好笑,事发当天明明很记挂我,对我的担忧溢于言表,见到我了却这么别扭。
口是心非的家伙。
采花大盗转身从轩窗钻出去,悄无声息地离开。
轩窗发出响声轻轻关上了,与此同时,桌上的烛火扑的熄灭,屋里变得一片黑暗。
卫韬抓到凶手马不停蹄赶回京城交差,一队官兵浩浩荡荡刚刚通过城门,陈老爷就欢天喜地赶过来迎接。
听到传闻,陈府上下一片欢庆,欢庆鼓舞,立即等不及了,
陈老爷仰头望着骑着骏马的卫韬,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吾儿的头、找回了没?”
卫韬朝身后用力一挥手,立即有官兵抬着木板过来,盖着白布起伏不定,“我答应过陈大人,还你全尸。”
陈老爷整个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官兵一把掀开白布,就见陈志昆闭着眼睛躺着木板上。
陈老爷紧张地蹲下来,打量,一眨不眨,无比认真的盯着沉眠的陈志昆,眼睛缓缓扫过他的脸形,然后瞥到他的脖子,明显有割下来的痕迹,头颅用绳子缝上固定在身体上。
大庭广众之下,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陈老爷流下一行热泪,手颤巍巍地想要去摸陈志昆,却又不敢。
场面一时瞬间变得寂静,众人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打扰了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吾儿啊。”陈老爷扑在陈志昆身上低低地抽泣。
众人耸然动容,无不为这个老人感到难过,张闻无动于衷,眼神冷漠地望着眼前这个可怜无助的老人家,丧子之痛固然悲苦,可是也是他纵容陈志昆的x_ing子,养的无法无天,嚣张霸道,宠坏了人如今这样也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陈老爷趴在陈志昆身上无声地流泪,张闻撇过头不想再看。
陈老爷哭够了,又小心翼翼地将白布盖回去,转身感激地望着卫韬,热情洋溢说要设宴盛情款待卫韬。
卫韬连连摆手,坚定谢绝了陈老爷要为他举办的宴会,将陈志昆的尸身交给陈老爷,然后就带队继续往前走。
晚上,张闻睡在床铺上头上沁出细细的冷汗,眉头紧紧锁着,整个人不安地摇头,翻来覆去的睡得很不安稳。
第23章 身份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粗布衫,感受寒冷的秋风不由得瑟缩着身体,抱着双臂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少年独自一人漫步在街道,单薄的衣衫裹在身上衬出瘦瘦干干的身形,几乎瘦骨嶙峋,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少爷捂着饥饿的肚子,旁边包子铺笼屉传来的阵阵香味,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即摸了摸干瘪的荷包,只能悻悻地垂着脑袋。
强自逼迫自己收回注意力,下意识地摸了身上背着的包袱,摸到了一本本厚实的书籍,少年心底逐渐放下心来,他是上京赶考的秀才,家中一贫如洗,左邻右舍逃难谈的逃难,背井离乡,没有认识的人,寒窗苦读多年才得以入京考试,他身上没有什么盘缠,一路上咬着粗砺难吃的干粮,千里迢迢赶过来的。
肚子又饿了,少爷在原地站定,从背上的包袱摸索着想要拿本书啃啃,这些天他肚子饿了都是啃书来转移注意力,认真读书就不会觉得饿了,这是他想出来的自欺欺人的办法。
少年在道路一边驻足专心致志地掏出书,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闻声的少年转过头,然后惊恐地睁大眼睛……
他差点死在高高抬起的马蹄下。
这匹马在川流不息的闹市一路狂奔,结果遇上一个人受惊似的抬起双蹄,幸而骑马的人及时驾驭住了,马蹄轻轻地踩回大路上,没伤着人。
少年惊惧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了一身尘土,劫后余生,不禁吓出一声冷汗。
少年差点被踩死,还没等他跟马的主人理论,坐于华贵的马鞍上的锦衣公子俯视下来:“喂,哪来的臭小子,竟敢拦在路上冲撞了本少爷。”
平白无故遭遇灾祸,少年本就又急又气,闻言心底一股怒气涌上来,生气地冲锦衣公子吼道:“你这王八蛋,明明是你突然冲过来,差点害了我!”
锦衣公子一手抓住缰绳,骏马随意地走了几步。他高高在上,轻蔑地斜睨了少年一眼:“谁不知道我陈志昆经常在这附近纵马,你还要来这条街,明摆着是故意的吧!”
“你!”少年听了这理直气壮,毫无悔意的话,不禁怒火中烧,身穿华服的富贵公子坐在马上,他不得不仰头盯着他的面庞。
也是此时,骑马的纨绔子弟看清了少年的脸,惊奇道:“哟,原来是兔儿爷!”
“混蛋!”少年给这侮辱的话一激,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扑了上来。
锦衣公子见状不紧不慢地翻身下马,用力一踢就将少年踹得仰面朝天。
少年趴在地上吃痛地直皱眉,锦衣公子瞧着少年细胳膊细腿的,不由发出一声嗤笑:“就凭你。”
锦衣公子好整以暇地走过来,少年抬头,眼里充满愤怒和恨意地瞪着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缓缓俯身,轻轻地拍了少年细嫩的脸颊:“长得不错,只可惜我对男人没兴趣,你还是去伺候别的男人吧。”
少爷更加死死地瞪着陈志昆,锦衣公子见他倔强的脸,脸上闪过不悦,然后站直身体,缓缓抬脚……
少年只觉得手背一阵剧痛,一只绣了精美的花纹的鞋用力地碾着他的手背。
少年痛得眼冒泪花,却努力抑制疼意,很有骨气的不发出惨叫。
四周一片寂静,锦衣公子应该走了。
少年正准备松口气,忽然陈志昆放大的脸凑到面前,y-in森森地说了一句:“就是你害死得我,赔我命来!”
张闻忽然惊吓一声,猛地坐起,有些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睛,目光缓慢地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环境,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原来是噩梦。
张闻擦去额头的细汗,胸口起伏不定,深吸一口气,掀开柔软的被褥挣扎着下床。
张闻仅着里衣,走到屋里望着露出鱼肚白的天色,已经快天亮了,该去上朝了。
张闻松松散散地披上朝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系上腰带,这些天,卫韬审理刘通犯下的案子,刘通供认不讳,审判结果下来了,抢劫朝廷官员杀人犯法刘通犯下如此重罪,卫韬大恩大德赏了刘通全尸,没动他的家人。
这件轰动京城的案子就此结束,而陈府自从陈志昆一命呜呼后开始变得安分守己,行事低调,从不出来惹事生非。
陈志昆一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已经定案,人们从来都是健忘的,过了一个月后,京城的秩序又恢复从前,整日忙活生计奔波劳碌,月前的案子很快就被抛之脑后,百姓们各行其是,各司其职。
正厅里已经穿好朝服的张闻捏着羹勺划着碗里的白粥,一脸若有所思,事情虽然已经尘埃落定,可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疑点。
他有很多很多疑惑,最主要的是采花大盗的身份。
可是采花大盗莫名消失了。
房梁,身前身后,一向缠着人不放,死皮赖脸纠缠自己的采花大盗没再出现了。
目光不经意瞥见宽阔的外院,他将银羹勺在方桌搁下,起身坐上预备好的马车上朝。
空闲的时间和秦明交谈过,因为自己所托,秦明时至今日仍在认真的做,张闻也没有开口让秦明终止,秦明也就一直在调查确认,而过了这么久了,终于给了一个答案。
秦明摇了摇头,“没有,你说的我全部都试过了,一个也没有。”
张闻听完脸上神色不变,好像不觉得失望又好像早有预料。
虽然没得到任何结果,张闻还是热情请客,大鱼大r_ou_伺候着,陪着一起吃饭喝酒。
张闻的生活好像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再也没有什么神秘的黑衣人,没有惊险刺激,有的只是平淡却踏实的日子。
时间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过去了,再次见到采花大盗已经是一个月后。
张闻睁开眼睛一觉醒来,翻身下床,对房梁的人置若罔闻,披上衣裳,那人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微笑打招呼:“张大人,昨晚睡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