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看来是我以前脾气太好,该给你点教训了?”宋徊冷下来声音,向江寄靠近着,江寄想躲可这车厢中一共才多大点地方,挪挪后背就到头了。宋徊靠的越来越近,气息打在他的脸上,不知怎么的,江寄也不想避开了,口中还是嚷着:“你做什么……我气还没生完呢。”
“没生完气刚刚还笑得那样开心?”宋徊靠的更近了,几乎贴到了他的耳畔,这样温热的吐息与低低的声音让江寄动也不敢动,随后他的整个侧脸都变得分为敏感,那样清晰的感觉到宋徊在他的耳侧落下一吻。
江寄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无措的抓着宋徊的衣服,羞怯让他想要避开,但本心却让他慢慢地靠近宋徊的怀中。
“这是第一次,先给个最轻的让你长长记x_ing,以后可就没这样便宜的事了。”宋徊拥着他的小阿寄,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车厢之中尽是暖意,直到停了车外面说顾府到了,两个人才分开。
这顾府要办选婿的诗会,当然热闹非凡。府门之外,街道上的积雪早已扫尽,方便通行。此刻门前车轿往来,络绎不绝,能上门者非是书香名门,便是一方豪富。而此一流之人,又多半互相之间都有往来关系,故而这时一见,便结伴攀谈,为那顾员外之婿位相争的人少,反而借此时机怀着相互拉拢亲近之心的人多了。
这江家在沅州城中地位颇高,虽是从商,但祖上也有文脉。这江家的车马一到,顾府之中便立刻来了仆人,伺候着入府引路。
宋徊等人下车后,跟着顾家的人一路进了府中。顾府里虽有好景,可惜却没什么工夫欣赏了。
从进府到入赏雪的后园,这一路上数不清多少人上来打了招呼。而宋徊之前虽然不把江东韫的话放在心上,可此时也是尽职尽责,每碰到上来攀谈之人,便向兄弟四个介绍一番,引着双方相互认识。
江寄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起先还努力记着,以防日后生意上有用,可这么一个又一个的,有的停留时间长些还好,有的只是打个招呼就走了,他哪里记得住。不一会就晕头转向,认命地只是顺着宋徊口中的话叫起人来。眼睛余光打量起极为兄长,江锡和江珲两人越发积极了,像是彼此攀比拧着一股劲似的,脸上笑得一个比一个夸张。而江淳……正巧江淳也看向了他,两人对视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江寄心里踏实了,看样子也不是他一个人笨,江淳也一样晕嘛。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几人终于到了那赏雪的后园之中。因着来的人颇多,后园里的客人也分了好几处聚集的地方。
视野最好了是假山之上的瞻远亭,这一处江寄跟着宋徊自然不打算上去了。而最为雅致的一处是个四面临水,曲廊环绕暖阁子,叫碧波阁。只是如今那碧波阁外可见不到碧波了,水面结冰,冰上又覆雪,生着碳火暖意融融的小阁子将周围的窗全打开了,正好能赏着四面的雪景。
江寄本是想推着宋徊往那里去的,可宋徊却摆摆手:“那是文人们喜欢的地方,静坐在阁子中看景。我这么个铜臭沾身的粗人可没那般雅兴,赏雪嘛,还是在外面亲身转转才有意思。”
江寄本来顾及他的腿,但见入冬以来他忙里忙外也没出什么事,况且他也实在不想去屋里又要面对那么多人,所以就同意了继续在外面转转。
途中又经过第三处,也是人最多的一处,乃是水边一处颇为宽敞的台子,上面摆了五六桌的样子,前临覆雪之水,隔水又与假山亭遥遥相对。虽然比起前两处来粗陋了些,但也算是个看景的好地方。
那江锡和江珲刚刚得了宋徊的指点,认了不少人,各自心中都有了考量,就等着到了地方就去寻人细聊。所以刚进了这园子没多久,他们就跟宋徊请示之后,各自去了。
而只有江淳,对江家也好,眼前的人也罢,好似都没什么兴趣,反倒漫无目的的跟着江寄个宋徊后面闲逛起来。宋徊想要支开他,却一时寻不到什么由头,只能让他暂时跟着了。
这园子中客人多,最忙碌的要数那些来回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下人了。便是平日里再井井有条的府上,遇着了这种情形,也难免出些小岔子。江寄推着宋徊走,自然挑那些尽量宽敞的路,可偶然也有避不过去的时候,一不留神竟被个急着跑去送茶叶的小厮撞上了。
江寄倒没什么,可那小厮被一撞手中的茶叶罐便滑了出去,他又歪了身子想去接那茶叶罐子。可他年纪不大,哪里又有那样好的身手,茶叶罐倒是接住了,人却又撞到了一边的假山石头上,“咚”的一声响,江寄听了都替他疼。
那小厮在山石上疼的一下没起来,江寄和江淳便上前看看,到底都是普通人家出来的,看那小厮的身形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万一伤着了也怪让人担心的。
“可有哪里伤着了?”江淳走过去的快些,将人扶了起来,那小厮听见了他的声音身子一定,挣扎着从石头上起来,低着头遮掩着脸,匆匆的说了句:“小人没事。”转身就要走。
可那江淳却用力拉住了他,低头去看那小厮的模样,那小厮见状又挣扎着要躲。
“文笙!你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审核死活都过不了……吓得我今天又过滤了一遍敏感词
可……这纯清水的文哪来敏感词啊o(╥﹏╥)o
第六遍重试。。。别锁了。。。
第14章 赏雪
那小厮见江淳已经认出了他,便颓然坐在那里,头也没有那么低了,江寄离得远些也能看到他红红的眼眶。而江淳就显得更激动了,他只来得及回头跟宋徊说了句:“我有些事先走开一下。”便抓着那小厮的手,将人半拖半抱的带到假山石堆深处去了。
江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显然被刚刚发生的事弄得有些愣,他与江淳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印象中这个三哥对人对事总是淡淡的,还从未有如此失态过。
“阿寄。”江寄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来看到宋徊正对他招手,“愣着做什么?”
江寄走回到宋徊身边,还是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三哥和那个……”
宋徊摇摇头,让江寄推着他继续往前走:“放心吧,这好歹也是在人家顾府里面,出不了什么事。”
“我不是担心,就觉得有点好奇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江寄回忆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总觉得那小厮望向江淳的眼神中分明是有情的,而江淳那反应就更不用说了。
江寄都看出来了,更不用说宋徊了,他想了想却依旧笑得轻松:“怕是那位‘文笙’欠了你三哥些风,liu,债,如今碰上来且让他们二人自己去讨还,你就别cao那个心了。”
江寄原本是沿着水边走,刚转出假石堆想往亭子那边走,却被宋徊拍了拍左手背:“往那边走。”
“那边?”江寄疑惑的往左边望去,果然看到有个小角门。
“这院子里人多,呜呜泱泱的,再好的雪景也没什么意思了,咱们去个好点的地方。”宋徊这么说着,指着路让江寄往里边去。
不过又进了道门,便到了一处略小些的院子里,里面假山亭台具备都隐在白雪之下,细细看来竟觉得比外面还精致些。
“这里怎么样,可比外面舒服些?”宋徊拉了江寄的一只手,裹在自己的手中暖着。
江寄刚要点头称是,却神色一变,将手从宋徊手中抽出:“表叔阅历当真丰富,居然连人家的园子都摸得这样清楚,日后上门迎娶顾小姐时估计也是熟门熟路吧。”
“你这是说的……”宋徊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忙跟上来重新将人拉住:“原来我家阿寄不光是酿酒的一把好手,连酿醋也是。”
江寄被他这么一说,火气更旺了,咬着牙想要转身就走,却被宋徊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别气别气,是我错了不该说话激你。”宋徊一时顺口,却没想到真把人惹急了,紧紧将人困在怀里:“我就要你一个就够了,哪里会娶什么顾小姐,不过来过这里几次认得路罢了。”
这边两人还在僵持着,忽的听到不远处的小楼上传来笑声。
江寄心中一惊,匆忙的想从宋徊怀里退出去,可哪里推得动,却听那小楼上传来个嬉笑的声音:“别推了,我都看到了,来不及了。”
听了这话江寄吓出了一身汗,却听宋徊说:“你看见了正好,快来见见你小嫂子。”
“你又胡说些什么!”江寄听到“嫂子”那俩字更炸了,如今又气又惊,却被宋徊搂着什么都做不了,几番下来,反倒冷静了。
他抬头看着楼上,是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裹着个大白毛披风,趴在落了雪的栏杆上看着他们,头上一只金雀簪垂下来的红坠子还晃呀晃的。
“这就是你口中的顾小姐,我幼时认得干妹妹,她跟她娘都厉害的很我爹当年见了也是怕的,我可不敢娶她。”宋徊见江寄冷静些了,忙解释着:“我们家原来与顾家也有些渊源,所以我才对这府上熟悉些。可我保证绝对比不上对你那小院子熟。日后娶你的时候别说是熟门熟路,就是不看门不看路也定能寻到你身边去。”
江寄其实知道自己这火发得莫名,他虽然生气但是还是相信宋徊说的话的,只是对这顾家院子和顾家小姐实在喜欢不起来,嘴里含混的应答几声,算是告诉宋徊自己不生气了。
宋徊看他不开心,自然也就不想在这院子里多留了。他刚要告辞,却发现又有一人从那边小门中进来,口中喊着:“表叔、四弟。”
来的人竟是江锡,宋徊由着江寄从他怀里出来,他虽然不怕别人知晓他与江寄的关系,但眼下确实还不到明着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