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轮了十二年,他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他记得男人喉结吞咽时x_ing感的样子,记得男人叛逆不羁的光头上新长出的发茬儿硬硬的戳手,记得男人压在他身上闯进去的时候带来的极度震撼、疼痛还有快感。
如今,记忆的碎片只有他有,另外一个人已经彻底忘了。随着酒精和车祸后遗症,遗忘在记忆的长河里,除了惊鸿一瞥的交集,更多的毕竟还是微不足道。
岳彦笠喝了口咖啡,咽下满嘴的苦涩。
忘了也好。他从来没想过要如何如何,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如若豁出去狂欢,也是昙花绽放不扯未来的一夜就好。
或者说,不是查出了脑癌,他一向谨小慎微的人生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一直到老死。十几年,真有心想找,早找了。
过去是贪而不得,现在是不想得也得不起了。
咖啡店里有小青年急匆匆接着电话走出来,从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凉风:“哎别介啊媳妇儿,说好了明天去……放心,铁定陪你去,答应了每次都陪着,老爷们儿就得言而有信不是?……嗯呢,就东四条那家的陆记……回见了您呐。”
跟爱人打完电话的青年眉眼鲜活,最后还不嫌肉麻的对着话筒响亮的啵了一声,惹的边上坐着的岳彦笠都不好意思再继续多看,脸颊微微发烫。
他记起昨天跟胥罡分别时候说的那句话。
去啊,每站都去。
此刻想来,耳朵发烧,怎么琢磨着就变了味儿,像是个承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我个人很喜欢的万总的一首歌。带点狡狯带点直不愣登的傻气,就着质朴的吉他声,吼出那种很畅快的感觉。万总的歌曲不说都听了,也听了大半,慢的实在太慢,快的不多,《这一切没有想像的那么糟》,《陀螺》,《走过来,走过去》都很有意思。定位在民谣歌手多于摇滚的概念。哦对了,这首歌还是今年三月份引进的法国动画片《大坏狐狸的故事》的电影推广曲,甭管多少人唱,其实还是万总唱的最好听。
第4章 第四章
“嗯,跟龙龙大宝贝儿问个好,说叔叔从C市回来给他带礼物……放心吧哥,你都快成老妈子了……我自己身体我有数,难得有机会,你让我再玩一圈过过瘾……罗城大厦项目已经收尾了,王副总一直盯着,没事……要起飞了,哥我挂了啊。”
戴着墨镜的男人收了手机,很快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边上的贝斯手包秋秋扑哧一乐,拿胳膊肘捅捅他:“哎我说胥大老板,你跟你哥打电话总跟个话痨似的,怎么电话一挂,翻脸跟翻书有一拼?”包秋秋双手拍打膝盖晃着身体唱:“P-P-P-Poker Face,I want roll with him a hard pair we will be……”
“闭嘴。”胥罡嫌他烦,伸手大巴掌推着包秋秋的脸偏到远离自己的位置,要多远有多远。
只有他们两个坐的商务舱,今晚的航班。其他的人虽说这些年陆陆续续一直有演出上的合作,到底远了一些,不比他们两个近二十年的交情。是以连设备带人的,都由他那个能干的红姐一手打理着一站站往下安排,设备托运,临时工经济舱,错班次飞行。
“我都跟你半辈子了,你竟然嫌弃我?”包秋秋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满脸委屈的作势就要哭:“伦家从十八岁第一次就跟着你了——”
“包秋秋!”胥罡虽然习惯这个兄弟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可是并不代表他爱听:“每次都老三样你不烦吗?”
“我倒是想新三板,你得给我机会啊。”包秋秋抛个媚眼,直接靠过来抱着胥罡的胳膊:“要不,胥大老板你亲我一下呗?说不定咱们回头又上热搜了,比唱歌来的快……”
两人闹着呢,咚咚咚的跑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一叠声带着急喘的道歉,跟门口迎宾空姐说的:“对不起对不起,堵车……”
声音有点耳熟。
胥罡拧着眉,一时间忘了拍开蹬鼻子上脸的包秋秋,抬眼往前看。
那个两面之缘的男人走进机舱的时候,包秋秋刚好胆大妄为的在他脸颊上“啾”的来了一口。
对上男人愕然的表情,胥罡很想拍死没皮没脸的包秋秋。
自己怎么就把这货带上了飞机?
一直到飞机开始滑行,胥罡脑子里还在不由自主的回放着刚才那一幕。
他不习惯盯着人看,也就是比一扫而过稍微多了那么两秒的停留而已。
那个男人看过去年纪不大,应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架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头发跑乱了,搭在前额上,看过去有点狼狈。格子衬衫配卡其色的休闲长裤,脚上是一双豆豆鞋。
说来很奇怪,他的脾x_ing一向冷冷清清,跟什么人都不太亲近。现在身边除了一个大哥一个经纪人红姐,还有包秋秋和另外一个刘洋走的比较近,其他的人即使不说拒之千里,也绝没有主动亲近的可能x_ing。
刘洋曾经笑话他,说他的交际圈是老年人的交际圈,不,这么说简直就是埋汰老年人。
话说回来,这个男人,他总觉得面善。
上次差点脱口问出,原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幸好打住了。
车祸之后是长达近十年的涅槃新生,很多事情渐渐看淡看开,别人眼中的怜悯或幸灾乐祸不再伤到他,连红姐都笑他,现在是佛x_ing歌手唱摇滚,绝对随x_ing又无畏,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飞机停了下来,在做起飞前的等候。
包秋秋回头看了看,又转回来,犯嫌又不怕死的继续用胳膊肘撞他:“哎刚才那个帅哥你认识?”
认识?胥罡迟疑一下摇摇头。
“那就是歌迷了。”包秋秋一拍大腿:“我说他看你眼神咋那么热烈……”
“那是因为你的动作太辣眼睛。”胥罡淡淡的回一句:“你脸皮厚也不想想别人。”
啧啧两声,包秋秋干脆身子一歪,直接靠到他肩上:“说不定你歌迷就给咱俩拉成官配CP了呢。”
“都十几年了,你死心吧。”胥罡看了眼舷窗外,不远处停机坪上,一架拖行李的车闪着转向灯慢慢走远:“要配早配了。”
“我说,”包秋秋慢吞吞的摸着下巴,一脸匪夷所思:“你不是还想着你那个谁谁,流川枫吧?!”
“坐直了。”胥罡皱眉,没接话:“马上开始提速起飞了。”
流川枫。
脚踝那里有隐约的疼痛,似真似幻。那处纹身,这么多年,更像是习惯了。
记得聊的热火朝天那段时间,他曾在脑海里勾勒过那个躲在“流川枫”网名后面的男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年轻的大学生,比自己小那么两三岁。笑起来可能有酒窝,特别阳光的x_ing格,个子高,喜欢打篮球时候耍帅,博得女生啦啦队的尖叫和崇拜……
他就这么一个网友,不仅落在了心底,还纹在了脚踝上。
曾经有歌迷问起,他只能说,自己喜欢看灌篮高手,喜欢流川枫这个角色。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的是那个躲在流川枫后面又狡猾又天真的男孩子,虽然他连见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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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体育运动中心的篮球馆。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开场伴奏过后,一声高亢长腔的开嗓像是一柄用力掷出的标枪,划过完美的弧度撕开空气,直取目标后钉在地面尾端高频颤动。燃到烧起,那种感觉太过瘾。
“千古江山英雄,人道寄奴曾住,
人道是,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Cao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CaoCao,封狼居胥,
赢的仓皇呀,仓皇北顾……”
胥罡的嗓音不是那种微哑尖锐带着少年感的腔调,自然这首曲子他也没打算依葫芦画瓢的原样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