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少年小声嘟囔着,神态里带了几分天真,“眼睛会变,耳朵也会变呢!”
可说完话,他头部却无丝毫变化。少年似有些恍惚,红色的眸子泛起雾气,语气着急:“我忘记法术啦!”
男人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少年忽然叫道:“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两只耳朵出现在他头上,毛茸茸,很可爱,但却是猫耳。
笑意从男人眼角延开,冰冷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蓦地,他的唇被一张柔软的唇给堵住了,随即那份温暖又离开。
少年的眼眸雾气朦胧,他桃花眼微扬,笑容灿烂:“我喜欢你,所以多对我笑笑,好不好?”
“你醉了,你可知,你已经认错人。”
下一秒,那张唇又吻上男人的唇,蓦地又离开,少年嘻嘻地笑着,声音却似小猫嘤咛般令人心头柔软。
——“我知道啊,你一直都是师父。”
声音细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
夜色下,周围皆是墨色,唯那两人的白衣极为显眼,白衣的主人们,看起来也亲密无间。
站在远处,刚刚到来的谢辞,轻声唤了一句:“钰钰。”
少年好似没有听见,男人却抬头看了谢辞一眼,眼神如冰霜,只是一眼就含着令人惊惧的压抑感。
“钰钰!”
谢辞声音更大了一点,少年终于听见了。回头,眼神却陷入迷茫。他看了一眼谢辞,又看了一眼男人,小声问道:“怎么会有两个谢辞?”
声音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毕竟秦钰也知道,如何在人心头扎上狠狠一刀。
☆、正文完【番外待续】(修文)
秦钰从男人怀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因为醉酒,他脸颊泛起微红。
男人原本扶着他的手,被甩开。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捏紧,又松开。
白衣美人,眼神迷茫,他看了看谢辞,又看了看男人, 问道:“怎么会有两个谢辞?”
清冽的酒味顺着微风来到谢辞鼻间,谢辞眉头微皱,道:“你喝酒了?”
少年笑盈盈地看着他, 说话的语调里含着撒娇:“没醉!就是没醉!”
“好,没醉。”谢辞轻声哄着他,视线与男人无波无欲的眼对接了一瞬后,眸色不禁沉了下来, 眼底闪着暗芒。
随即便对着秦钰唤道,“钰钰, 来我这边。”
对面的少年,墨发随着晚风微扬,浅浅的月光描绘出他精致的脸部轮廓,少年弯起眉眼, 摇了摇头。
“不可以,还不知道哪个是谢辞,如果找错了,他会生气。”
少年眼神清透, 蓦地又蹙起眉尖,抿着唇:“找不到他,他也会生气的……”
“不会生气,来我这儿。”谢辞向着秦钰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要抑下心底想将少年搂入怀中的冲动。
来到少年面前,摸着少年可爱的猫耳,谢辞察觉到手心下猫耳的微颤,唇角的笑容不禁越勾越深。
耳边是少年小声的嘟囔,每一声都落在他心尖,引起心头悸动。
余光无意间瞥见白衣银发男人淡漠的眼神,英俊的男人出尘似谪仙,谢辞心底不禁讽笑一声——虚伪。
还好,这个男人够虚伪,他才能与钰钰成亲。
蓦然间,他察觉一道极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体内的灵气仿佛被冻结般,运转停滞。
太阳x_u_e附近突突得疼,谢辞胸口不断起伏,一抹红色从他嘴边溢出,映在这清俊白皙的脸上显得极为刺目。
他身体越痛苦,心底就觉得越痛快。谢辞表面风淡云轻,甚至唇角还勾起浅笑。
——再嫉妒,又能奈我何?
“你受伤啦?”漂亮的黑发少年语气里染上恐慌,好看的眉尖也皱了起来。
少年伸出手,指腹轻轻擦过谢辞嘴角,帮他拭去鲜血。
谢辞捉住了少年的手,随后身体传来轻快之感,猛然间,原本积在身上的威压顿时消去。
他将视线瞥向银发男子,却见男子又合上眼帘。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一声,然后牵起少年的手,将少年拉至剑旁。
少年很乖巧,跟着谢辞一步步地走。他竖着一双毛茸茸的猫耳,血色的眸中闪着温柔的光。谢辞见了,心头一软,忍不住又摸了摸耳朵。
“别摸!”少年很严肃,“摸了会长不高!”
“……”谢辞原本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脑内只剩下少年可爱的模样。
将少年拉上巨型灵剑,谢辞心神一动,御剑飞行。他忽然察觉到有人从身后搂住他,随后肩头传来毛绒绒的触感——少年将头靠在了他身上。
侧过头,谢辞只能看见少年闭紧的眼,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暗影,少年温热的吐息就在他的耳边。
“谢辞……”
小声的喃语如清风吹过水面,彻底扰乱了谢辞心湖。他忍不住勾起微笑,眸里含着暖光,青衣少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
即使在很多年后,谢辞回忆这一段时光时,也依旧记得那夜秦钰在耳边的一声轻唤。就如同曾经月下的匆匆一瞥,从此便一眼万年。
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恨长久。
一切早已注定,这是他一生的劫数。
***
搂着谢辞的腰,秦钰将头靠在谢辞肩膀上,闭上眼。夜风从他耳边掠过,传来呼呼的声响。
忽然,他生出了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头。
那个男人修为如此高,已到了半步登仙的程度,想要不被人察觉视线,绝对轻而易举。
此刻,视线既然能被他察觉到,就说明那个男人想被他察觉到。
秦钰嘴角漾开浅浅的弧度,吸收了大量灵力后,让他像喵咪吃食般产生了一种饱食感。
刚刚体内灌入的磅礴灵力,让他瞬间从分神踏入了洞虚!
男人的内心,远无表面上那么平静。渡劫期的爱慕值,果然非常人能够比拟。
秦钰内心却并无多少波动,毕竟钰钰可是很记仇的人。
唯几丝的情绪变化,来源于实力的上涨。
洞虚,
大乘,
渡劫!
只差两个修为阶层,他就要踏入渡劫期。
渡劫之后,就是飞升。
秦钰早已计划好,将他要成婚的消息告知于天下人。
第一仙门的渡劫期老祖的亲传弟子要成婚了,这个消息一定很受人重视。
无数宗门的掌门、长老、精英弟子定会前来祝贺。
到时候,会有无数的爱慕值在他体内转换为灵力。
秦钰,他要在成婚当日飞升成仙!
***
三个月,这样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却足以让秦钰从洞虚期踏入渡劫初期!
第一仙门,不愧是第一仙门。
门内高资质弟子无数,修士容颜皆不凡,许多弟子出生于修真大家族。
长相、资质、修为、地位。
能在这四样标准中达到高水平的人,在仙门内比比皆是。
第一仙门,果然有第一仙门的底蕴与气派。
这三个月内,秦钰就过着刷人好感度的日子。
越被爱,越貌美,出众的长相与嵌入灵魂的吸引力,让他轻而易举得到了许多爱慕。
而爱慕值,又都能转换为灵力。
这也是秦钰修为突飞猛进的原因。
成婚的那一日,是千年难遇的黄道吉日。
天边霞光弥漫,宗门内仙乐缭绕。仙鹤舞在空中,向来安静肃穆的仙门内看起来一片喜气。
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向新人祝贺的人心底,都含着不甘与嫉恨。笑颜之下,是一颗想杀了谢辞的心。
他们都认为,谢辞不配得到他。
秦钰那样的人,理应将世间的一切珍宝送到他面前,让他喜欢,亦或让他践踏。
只要能换来他的一丝笑颜。
道侣大典在仙门主峰举行,主峰之巅的殿上有一座玉椅,白玉制成的椅上坐着一位银发男人。
男人俊美如神祇,眼神淡漠,无波无欲。然而他只要一抬眼看人,就会令人心生惊惧。
渡劫期老祖,灵压果然非常人能挡。
殿下摆放着无数用玉石造成的桌椅,殿内用阵法扩充了许多空间——装下前来贺喜的客人绰绰有余。
最起码,客人起初的目的确实是来贺喜。
一切的变化都在那鹤鸟飞来之后,如雪般洁白无瑕的仙鸟拉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阳光下闪着淡淡金光,极品灵石成了它的檐角,天蚕丝织成了它的帘布。
仙气逼人,灵气萦绕。
车停在殿中央,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马车,就连那银发男子也看向殿下——
帘布微微掀开,缝隙间露出了一只手。
所有人的呼吸忍不住微促,那手可真好看,莹白如玉,毫无瑕疵。撩动帘布时,也在撩动他们的心。
就像有根羽毛,在心头飘过。
留下痕迹。
又有一只手出现,那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两只手牵在一起,随后从车上走下来一对红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