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家路哥儿被恶霸看上,差点被抢走,叶君书满脑子里都是如何打消对方的主意,想的都是保护好孩子。
那一顿毒打真是去了他半条命,再有就是小山的误解打击了他,昏昏沉沉躺了那么久,也没去关注县城的事,反而庆幸大雪封山,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窥探阻挡在外。
如果他当时多些心眼,去县城跑一趟,或许就会不同了……
李玙安慰道,“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起码能在强权之下,护着一家年幼的弟弟。
这已经很厉害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们只能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但求无愧于心。”
叶君书经李玙一番开解,心里好受多了。
他笑道,“这个我该学你,得豁达点。”
李玙从小过得比他还不好。
即便锦衣玉食,但身边处处是陷阱,小小年纪就过得小心谨慎。
而且在边塞三年,熟悉的人今天还站在面前嘻嘻哈哈,转眼就倒下再也睁不开眼,后悔的事比他还多。
他会快点成长起来,将来老了,回想起前半辈子,不会是那么多遗憾的事。
两人一路说着话,待看到村子的轮廓,这才闭口。
村子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因为要做的事多,村长荣伯还买了好些灯笼蜡烛,挂在村子外面的路上。
而且考虑到乡下村庄,房子屋顶有些都是稻Cao,容易着火,特地让村里的木匠做了很多个架子,将灯笼固定在架子上,不易被风吹倒,要收回去了直接搬架子。
夏天的晚上正是乡亲们纳凉侃大山的时候,大家都聚在村子的大树下,那里更是灯火通明。
村里的游乐场花了两天时间做好,成了村里孩子们的新宠,只要一放下碗筷,就撒丫子往那边跑。
本来就建得不高,衔接支撑的弄得稳稳当当的,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细沙。
孩子们上去玩,都是光着脚丫的。
为了安全起见,还让村里懂木工活的大人时不时就要去检查一番,避免倒塌。
叶君书两人到家,家里连同李长川,一个都没在。
问了其他人,得,都跑去大树那边玩耍去了。
叶君书和李玙简单洗漱一下,吃了晚膳。
叶君书见时辰不算太晚,乡亲们这会儿还没散呢,便问李玙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李玙情绪不太高,面对叶君书的邀请,亦是没什么兴致,“你去吧。”
他累了,想歇歇。
李玙起身往房间走去。
叶君书看着李玙的背影,摸摸光滑的下巴,怎么感觉阿玙的情绪不太对?
仔细想想,似乎是从那里回来之后,他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只不过他一贯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叶君书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才一时没发现。不对劲。
叶君书回味过来,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会吧?难道是吃醋了?
阿玙是以为,他这么多年惦念雷叔父子,是因为他以前喜欢过盼哥儿?
这下误会可大了!
天大地大,夫郎最大,叶君书不说出门了,急急跟在夫郎后头。
李玙刚回到房间,后脚叶君书就进来了,不由奇怪道,“你不是要出去吗?”
叶君书笑道,“陪你更重要。”
见李玙准备取下簪子,叶君书走上前,主动帮他取下来。
“说来,我还没告诉你,我和雷叔父子怎么认识的……我那时刚出孝,攒的银子不多,不过雷叔很照顾我,经常半卖半送的。天下苦难之人海了去了,雷叔这么照顾我,也算是合眼缘吧。”
“我也不能老是占人便宜,所以偶尔打到猎就送些过去,这一来一往,就有了交情,盼哥儿是个好哥儿,对我也很好,可能是我是家里的老大吧,但是在他面前,觉得自己是个弟弟。”
“如果不是他们走得早,或许我们两家很可能认干亲……”所以,可别误会了啊,他的心里,由始至终只有阿玙一个。
叶君书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如果多出第三人的影子,即使知道那人不会在出现在自己世界,依然让人如鲠在喉。
所以他不能让阿玙对他产生芥蒂。
李玙听他说完,面色依然不大好看。
不过他还是耐心听叶君书说话。
叶君书一看,阿玙不是吃醋啊,那就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了。
难道是那天他太过火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还是最近没休息好太累了?
叶君书顿时紧张起来,认识阿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阿玙身体不舒服啊!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章
叶君书当即将李玙抱起来放床上躺好, “我让人去叫大夫,马上就回来陪你!”
话还没说完就急急往外冲,还是李玙眼疾手快抓住他。
“不用,我没什么事。”
李玙没那么脆弱, 何况他只是觉得有些疲惫而已, 躺一下就好。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事, 但是叶君书可紧张了。
要知道有个说话,常年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那是很严重的。
李玙拗不过叶君书, ,只好让人去喊大夫来。
不过避免引起误会, 徒惹人担心,特地让避着人。
叶君书让人去喊了村里的宋大夫,然后就围在李玙面前,迭声问:“现在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李玙感受了下, 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些疲懒,有些累。
于是他再次对叶君书道,“我真没什么事,可能是这段时间累着了。”
叶君书还是不放心, “没事最好,不过总得大夫看过后才安心。”
叶君书回想这段时间,赶了快一个月的路, 回到老家也没休息,三天两头往山上跑打猎,前几晚还不知节制……
叶君书就心疼上了,“这段时间我忽略了你,是我错了……”因为李玙表现得强大,他理所当然的忽略了,李玙再怎么强大,那也是个哥儿啊!
不多时,村里宋大夫被请了过来,叶君书忙让开位置,道,“宋叔,麻烦看看阿玙是怎么了,他不舒服。”
“别急,我这就看看。”
宋大夫是村里的唯一的大夫,在村里扎根多年,虽然医术不是太精,但治小病小痛没问题。
叶君书琢磨着,如果宋叔看不出来,就到县城去看看。
大夫既然已经来了,李玙便没再拒绝,主动伸出手。
宋大夫搭着脉,凝神一会儿,随后放开手。
叶君书屏息,“宋叔,怎么样?”
宋大夫站起身,对叶君书道,“你家夫郎没事,就是有些气虚,应该是累着了,补一补就好。”
叶君书一听,顿时心安不少,他露出笑容,“麻烦宋叔了。”
“是药三分毒,我就不开药了,注意多休息,炖些补气血的汤,放些红参、 桂圆,喝个几天,就可以了。”
叶君书一边听,一边亲自送宋大夫出去,“我知道了,谢谢宋叔。”
走出到门外,宋大夫清咳一声,微微压低声音道,“那个子舟啊……”
“宋叔还有何交代,您说,我听着。”
“房事太频繁不好,得注意节制,否则于身体无益。”
宋大夫面对是官家哥儿,有些话不好意思当面说,不过对叶君书,还是可以嘱咐几句的。
叶君书顿时脸颊一热,略显尴尬,不过还是勉强端住,“我知道了,宋叔。”
将宋大夫送到门口,宋大夫就摆手不用送了,他自己踱步回去。
都是乡里乡亲的,村子的路熟得不能再熟,叶君书便没送到对方家门口。
他折身返回房间。
没想到那晚的放纵给阿玙带来那么大的后遗症,导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叶君书更愧疚了,暗骂自己忘形,伤到了阿玙。
回到房间,李玙依旧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叶君书见状,轻轻脱了外衣,轻手轻脚爬上炕,躺在李玙身侧,虚抱着他。
李玙的眼珠子动了动,微微往叶君书身边靠了靠,随后放松的沉沉睡过去。
叶君书直到李玙彻底睡过去,方才闭上眼,一同睡觉。
估计是一夜好眠,李玙第二天醒过来时,就精神奕奕的了,如果不是叶君书拦着,他还可以上山打猎。
即便如此,叶君书也不忘吩咐厨房炖补汤,一天一顿盯着李玙喝下去。
李长川和路哥儿他们第二天才知道李玙昨晚请了大夫,还担心了好一阵。
幸亏没什么事,不然李玙恐怕得享受几天被人盯梢的折磨。
身旁麼麼一开始还以为李玙说不准是有了,但看大夫没说,李玙也没什么反应,便知是误会了。
还好麼麼没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不然被众人误会,真是空欢喜一场。
李长川这几天一直在家陪在李玙身边,李玙何其聪明,很快就猜到李长川差不多要离开了,因此更加珍惜相处的时间。
果然,没多久李长川就提出了过两天就要离开南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