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九华宗的小辈显然是到他们沧海门来挑衅了。
哪怕清楚的知道门下的那些弟子,连同着那三位长老,都已经覆灭,被人杀到了自己的跟前来,沧海门掌教却还是没有一点紧张之感,不是他自负,而是,他很确定,这两个小子的命,就到今天为止了。
毫不掩饰着带着恶意的目光就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一样,黏腻二冰冷。
沧海门掌教y-in测测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对师兄弟,在看见两人眼底的无动于衷之后,不怒反笑,呵呵冷笑两声,蓦地向后一摆手。
一股迫人的威压笼罩而来。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一个极其瘦削的身影由远及近,踏破层层暗色而来,所过之处,引带起股股气流的翻腾,九好像是有一头头的妖兽匍匐、追随在其身后,耳畔、识海里,仿佛都响起了兽吼鸟啼之声。
掀起红色的披风,在黑幕中鲜艳如血,娇艳欲滴。
景黎盯着那道渐渐走近的人影,猜测着这一位或许就是那位太上长老了。
这形象,倒是稍微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
沧海门掌教冷哼一声,既然来了,就留在后山当花肥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估计是觉得以己方人员的实力,景黎两人完全不是对手,不过是送来门的两个炮灰,这位沧海门的掌教言语间极尽嘲讽蔑视之能事,为自己拉得一手的好仇恨。
这段时间以来,不少与魔族有染的门派接二连三的被挑平清理门户的消息并非没有传到这里,只是这种事除非当事人,不然很难感同身受——身为化神期与元婴后期,要是有人跑到你面前,告诉你有两个初入元婴不久的后辈不单手段凌厉,已经踏平了好几个门派,估计是人都会嗤之以鼻,不会将这种水分极大的消息放在心里。
要是今天来到沧海门的是九华宗的那几位长老或是峰主,他或许还要紧张一下,毕竟前者在修真界的地位一直摆在那里,但是,只来了两个后辈?
真不知道该气九华宗未免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还是该笑九华宗的人自视太高。在好一通拉满了仇恨的嘲讽之后,沧海门掌教短促的嗤笑了一声,瞥见已经来到了身旁的人影,整整了袖摆,注视着面前长身而立的两个年轻人,似笑非笑的抬了抬下巴,“这般张狂的对我门中弟子下此毒手,该是老夫向你们讨个j_iao代才是。”
沧海门掌教的这话,令景黎诧异的将目光从那位太上长老的身上投向了他——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莫要以为是九华宗的人,就能这样嚣张的在老夫面前放肆,当真是狂妄的无边!”沧海门掌教的脸色,也是在此刻陡然间凌厉了起来,旋即他忽的向前踏出一步,那被压抑了许久的强猛气势,也是在此时爆发开来,身后只剩下了个门框的大门,更是直接被这股气势震得直接成了一团木头渣子。
边上的那位太上长老看了同伴一眼,又扫了一眼景黎两人,自他站定,身后的翻腾的气流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虽不曾再往前,但并不代表它们就此安生,反而翻滚的越加厉害,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将要从那滚滚气流中张牙舞爪的露出獠牙。
看沧海门掌教已出手,便也不再迟疑,身影一动,干瘪枯瘦的手臂咻然伸出,直取站在自己对角线上的景黎的咽喉,其速度之快,甚至比先他一步动手的掌教更快一步接近目标。
只是他动作快,却还有人比他更快。
景黎只觉得腰间忽的一紧,眼前一花,身形一晃,已被人挡在了身后。
就听一声金戈声起,非但偷袭失败,反而还在苍麒手上吃了一记闷亏的太上长老不悦的皱起眉来,将注意力从景黎身上转移到了突然c-h-ā手的苍麒的身上,目光y-in沉的盯着苍麒,伸出舌头舔舐着青筋毕露的枯瘦手背上的伤口,将那流出的液体甜掉,冷哼了一声,去了试探之意,决定直接出手。
挡下了对方的骤然发难,银色长剑发出一声轻鸣,苍麒若有所思的盯着太上长老身后的层层气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余光瞥见被他护在身后的景黎侧身踏出一步,不着痕迹的搭着后者的肩膀半旋过身,对着还维持着动手的姿势,硬生生被打断了的沧海门掌教,笑道,“此人,就j_iao给师弟了。”
景黎望了他一眼,其实他本来是想找那位太上长老的,礼尚往来么,对方甫一照面就送自己大礼,不回敬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看他家师兄的样子,似乎是准备代为效劳。
景黎眨了眨眼睛,无异议的应了一声,从善如流的更改了目标,瞅了瞅退而求次的第二人选,说起来,这位沧海门的长老,刚才可是说了要叫他们做人来着。呵呵。
现在景黎和苍麒一样,都顺利进入了元婴中期,但从外露的气势上来看,还是苍麒更为强大凌厉,是以,第一招被打断,之后又亲眼看见自己被苍麒给推给了看起来弱j-i一些的景黎之后,景黎脸上的神色,这位沧海门的掌教脸色越发难看了,觉得眼前这两个小辈当真是一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宽大的袖摆带起流动的波浪扬起,两道疾风从掌心暴s_h_è 而出,两道寒芒快若闪电般的s_h_è 向景黎的咽喉。
是不是魔族的人动手都喜欢先往对方的脖子招呼?
一连两次都被攻击了同一处位置的景黎飞快的抽剑格挡,正想吐槽,却感觉到识海中一阵震d_àng——有人正在攻击他的元神,这股冲击力并不小,几乎是在他挡下了对方的刺喉之后,瞬息而来,且狠狠的轰击在了他的识海之上,当下整个脑袋便是“嗡——”的一声。
景黎不觉伸手捂住脑袋,痛苦的呻吟出声。
见到这一幕,掌教脸庞上的y-in沉笑容,也是愈发浓郁,他盯着景黎,y-in测测道,“这般的滋味如何?”
敢来他的地盘上撒野,那就怨不得他出手狠毒了。
见到景黎抱着脑袋痛苦的样子,心中自是熨帖,勾了勾唇角,再一次放出j.īng_神力,这一次比之刚才那次的力度更大,恶狠狠的轰击进对方的识海,意欲将其识海一举摧毁。
因为存着一击解决的心思,掌教所释放出的元神之力近乎七成,瞅准了景黎识海中最为中心,隐隐有波动传来的那一点,极其凶悍的猛然一击。
“嗡!——”
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在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的时候,这一点影响对于强大的那一方可以忽略不计,但,若是势均力敌,或者说,攻守的位置倒了个个的时候,又会如何?
掌教存着一击击杀的心思,出手有多重,此刻伤的就有多疼。识海不比r_ou_身,这是人身上最为重要,却也是最为脆弱的地方。
第一击的得手,让他摸清了对手的底细,知道了对方的元神力比起自己,相去甚远,想要摧毁起来毫不费劲,这才毫无顾忌的直接动手,谁知道第一次试探的攻击,能够毫无阻碍,长驱直入;这一次花费了大力气的攻击,却反令自己的识海疯狂的震d_àng起来,整个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识海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疼痛的感觉越来越烈。
掌教心中一凛,知道大事不妙,想要好好检查一番,看看自己的元神究竟被伤到了何种地步,然而刚才那一下实在是让人头疼欲裂,恨不得能够直接将脑袋给劈成两半,痛苦的无以复加。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还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边上响起——
“如果刚才那你下手的再重一点多好,可惜了。”
听到这话,再结合自己此时的状况,再猜不到自己的中了招,那他也白活了这许多年。
识海中传来的剧痛,让这位沧海门掌教嘴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发不出半点声音,黑红的血水不断的从他的嘴中流出,惊疑不定的看向眼前气定神闲,看不出一点刚才痛苦影子的景黎。就算是知道刚才对方是有意如此,才能引得自己着道,但他的第一击确实是成功了的,对方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注意到掌教的惊疑,景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对方想的没错,他的第一击的确是不曾落空,若是换了其他人,连续遭受了两波元神攻击,恐怕不死也成了个废人,但自己不同,先不提在传承之地得到的那本元神秘籍,便是在浮屠塔内的经历,也足够让他的元神之力远胜常人多矣。
对方的第一次攻击确实是得手了,但那也是在自己在察觉到有异后,刻意打开了识海外围的那一层壁障,故意放其进来的缘故,不然对方又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得手。
若非为了将计就计,令对方自食恶果,景黎也不会特意在自己的识海外围特意伪装出一个“识海”,用以瞒过对方,再对方试探成功,使出全力将自己,想将自己绞杀时,狠狠的反击了回去。
对方伤得这么重,完全是自找的。
掌教的目光,犹自带着一丝惊惧的盯着面前那张j.īng_致的脸庞,心中隐隐传来一丝不妙。
他这一次,似乎托大了一点……
……
剑意在接近到目标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踪迹。
这一幕,让得苍麒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目光缓缓的在太上长老身上扫过,片刻后,他的目光突然一凝。
目光所停滞之处,正是对方身后那片风起云涌的暗流,那里,有着一股异样的灵力波动若隐若现。
没料到苍麒敏锐如斯的太上长老冷笑,“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但很快又道,“不过,就算你知道了,也迟了。”
他所修习的功夫带有吞噬之力,就算眼前的人是九华宗的首席弟子又如何,剑修又如何,只要将那些都吞噬掉,对方又能够奈他何呢?
出乎他意料的是,就算他亲口证实了对方心中的猜想,也不见对方脸上有一点色变。